来人正是似冲长老。
他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激动和好奇，几步追上两人，目光灼灼地看向李玄霄。
“玄霄小子！”似冲长老性子直，也不绕弯子，“你刚才用的那两招，控制吸力斥力的，到底是什么名堂？老夫看着，怎么有点……鬼手王那‘倒转八方’的影子？但又完全不一样！”
李玄霄脚步一顿，看了眼身旁的左若童，见师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解释道：
“回禀师叔，这并非‘倒转八方’。”
“弟子将其命名为‘万象天引’与‘神罗天征’。”
“此术，确实借鉴了王耀祖‘倒转八方’中操控力场的思路，但核心是以弟子的‘逆生二重’真炁为基础，结合弟子所学的一些杂学，以及对‘炁场’变化的推演，自创的法门。”
“‘万象天引’主吸引，‘神罗天征’主排斥。练至高深处，可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片可控的引力与斥力场域，转换随心，攻防一体。”
听完李玄霄的解释，似冲长老眼睛瞪得溜圆，倒吸一口凉气。
借鉴？
自创？
还结合了杂学和推演？
这小子……真是个怪物！
左若童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似冲道：“师弟，此术颇为不凡，你有兴趣，不妨向玄霄请教请教。”
似冲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好好好！正有此意！玄霄小子，回头可得好好给师叔讲讲！”
他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了三一门凭借此术威震异人界的景象。
“此术一出，我看那龙虎山的天师府，还拿什么跟咱们比底蕴！”
李玄霄笑了笑，拱手道：“师叔言重了。弟子还有些感悟，想回去静思一番，先行告退。”
左若童挥了挥手：“去吧。”
看着李玄霄离去的背影，似冲脸上的兴奋才慢慢平复，他转向左若童，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师兄，玄霄这小子的‘逆生二重’……给我的感觉，似乎和你我，甚至和历代祖师记载的，都有些……不同？”
左若童脚步未停，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峦，声音平静无波。
“祖师爷，是不会骗人的。”
似冲一愣，这话听着没毛病，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师兄的语气里，藏着些别的东西。
左若童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若是……真骗了……”
“自有后来人！”
似冲心头猛地一震！
后来人？
他猛地看向李玄霄消失的方向，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难道师兄认为，玄霄这小子，就是那个能够……补上这条路的“后来人”？！
他张了张嘴，想再问些什么，但看着左若童那沉静如渊的侧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或许还不到揭晓的时候。
……
后山，禁闭石洞。
这里已经成了李玄霄专属的“修炼室”。
王耀祖百无聊赖地靠在洞口一块大石上，看着洞内盘膝而坐，眉头紧锁的李玄霄，忍不住撇了撇嘴。
妖孽！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这才多久？
不仅把自己的“倒转八方”学了个通透，还他娘的推陈出新，搞出了什么“万象天引”、“神罗天征”！
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他也在远处偷偷观摩了。
虽然看不清细节，但那恐怖的炁劲碰撞，那毁天灭地的威势，尤其是李玄霄最后施展出的引斥之力，看得他心惊肉跳。
这小子……成长的速度，简直不讲道理！
就在王耀祖胡思乱想之际，洞内的李玄霄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
他看向洞口的王耀祖。
“老王。”
“干嘛？”王耀祖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问你个事。”李玄霄语气平静，“你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可知这世上，有什么法门，是专门针对‘性’与‘命’进行修炼，并且效果显着的？”
王耀祖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性命双修？你问这个干嘛？”
“我感觉……”李玄霄沉吟道，“《逆生三重》虽然神妙，但在壮大‘性光’、锤炼‘真灵’，也就是所谓的‘修性’、‘修命’方面，似乎……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有所欠缺。”
他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的“炁”或者说能量层面，在《逆生三重》和系统忍术的加持下，突飞猛进。
但精神层面，或者说更本质的“灵魂”、“真我”层面，却感觉跟不上身体和能量的成长速度。
这就像一个小孩，挥舞着一柄越来越沉重的大锤，迟早会控制不住。
“性命双修……”王耀祖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这可是个大问题，自古以来，为了这个，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皓首穷经，也没个定论。”
“道门讲究‘性命双修’，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后与道合真。听着简单，可具体怎么修‘性’？怎么炼‘神’？各家有各家的说法。”
“有说观想存神，凝聚性命之光的；”
“有说内丹结胎，炼养元神的；”
“有说采集天地灵气，洗练魂魄，追求五气朝元、顶上三花的；”
“还有些旁门左道，讲究采补夺舍、祭炼鬼神的……”
王耀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最后摇了摇头：“法门万千，龙蛇混杂，真真假假，谁说得清？而且很多法门，敝帚自珍，轻易不外传。就算传下来，也可能残缺不全，或者需要特殊的天赋、机缘。”
“总而言之，这玩意儿，复杂得很，没有一条公认的、行之有效的康庄大道。”
李玄霄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
王耀祖说的这些，和他从三一门藏书中了解到的情况，大同小异。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似乎在“炼炁”方面有着成熟的路径，比如《逆生三重》，比如天师府的金光咒、雷法。
但在更根本的“性命”修炼上，却显得模糊而混乱。
难道……真如秃鹫山那位老道士所言，此方世界，前路已尽？
不！
李玄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路是人走出来的！
既然没有现成的路，那他就自己……蹚出一条路来！
只是，该从何处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