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清算者”那由数据流构成的面具，第一次，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彻底溃散，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如同精灵般的面孔。
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舰队，是联盟科技的结晶，每一艘战舰的操作系统，都受到“商业神殿”的至高法则庇护。除非联盟本身覆灭，否则，没有任何外部力量，能够剥夺他的指挥权。
可现在，他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踢出了自家豪宅的户主。
他能看到豪宅里的一切，能感受到每一块砖瓦的呼吸，却偏偏，连打开一扇窗的权力，都没有了。
整支舰队，三支足以踏平一个高等文明的无敌舰队，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在冰冷的混沌虚空中，像三具被抽走了灵魂的钢铁尸体。
“没什么不可能的。”
杨辰的声音，如同梦魇，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在我的世界里，讲的是我的规矩。”
“现在，你的舰队，因为‘涉嫌违规操作’，已经被我方‘临时托管’了。在调查结束前，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你……”“清-算者”气得浑身发抖，他试图调动自身那准圣级别的力量，想要强行破开这层无形的束缚。
然而，他悲哀地发现，他连自身的法力，都被“冻结”了。
在“因果律”的判定中，他，作为舰队的最高指挥官，是“第一责任人”，自然也是“被冻结资产”的一部分。
金鳌岛，信息战略部。
沃德·钱的八条触手，如同八条煮熟的面条，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它看着屏幕上那三支彻底瘫痪的舰队，看着那位传说中从无败绩的“清算者”阁下，此刻那副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它脑袋上的货币符号，最终，变成了一个大写的，充满了敬畏与臣服的——“服”。
它原以为，杨辰的“因果金融学”，只是理论上很厉害。
直到此刻，它才真正明白，这门“学科”的恐怖之处。
这哪里是金融？
这分明是言出法随，是定义万物的创世神力！
它无比庆幸，自己刚才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cEo……牛逼……”
通天教主憋了半天，最终，从他那贫乏的词汇库里，找出了这两个最能表达他此刻心情的字。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诛仙剑阵都已经开始预热了。
结果……
战争，在他还没看明白的情况下，就结束了。
敌人，被cEo几句话，就给说得“原地罚站”了。
这种感觉，比他一剑砍翻一个圣人，还要来得……憋屈，和刺激。
“好了，各位，不要这么惊讶。”杨辰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只是开胃小菜。”
他走到战略地图前，看着地图上，那片因为“金融核爆”而陷入全面内乱的归墟文明，以及那三支被“冻结”的联盟舰队，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完美的‘缓冲区’，和三支……嗯，‘自愿捐赠’给我们的舰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长耳。”
“属下在。”
“给紫霄宫董事会，发一份全体通告。”
“通告主题——《关于启动‘洪荒天道集团’第一次全员实践考核的通知》。”
……
半个时辰后。
紫霄宫，董事会临时会议室。
六位圣人，看着眼前玄光水镜中，杨辰那张笑眯眯的脸，表情各异。
他们刚刚才从“归墟文明内乱”和“联盟舰队被缴械”的双重震撼中，缓过神来。
他们本以为，杨辰召集他们，是要商讨如何处理那三支舰队，或者如何扩大对归墟文明的战果。
结果，杨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们再次陷入了集体懵圈。
“各位董事，下午好。”
“鉴于目前洪荒世界，面临着严峻的外部挑战与广阔的内部发展机遇，为了提升各位董事的业务能力与实践水平，我决定，即日起，启动集团的第一次‘全员轮岗实习’计划。”
轮岗……实习？
元始天尊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堂堂天道圣人，盘古正宗，现在，要去“实习”？
“杨辰cEo，此举，是否有些……不妥？”太清老子，作为大师兄，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感觉自己的无为道心，快要被杨辰这一连串的骚操作，给折腾成“有为狂躁症”了。
“老子董事，此言差矣。”杨辰摇了摇头，一脸的语重心长。
“各位虽然都是圣人，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都是顶尖专家。但是，对于我们集团全新的商业模式，对于如何将‘大道’转化为‘生产力’，将‘法则’转化为‘利润’，你们的认知，还停留在非常初级的阶段。”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次的‘实习’，就是为了让各位，尽快地，从高高在上的‘管理者’，转变为深入一线的‘实干家’！”
“下面，我宣布一下具体的岗位安排。”
杨辰根本不给圣人反驳的机会，直接拿出一份名单，开始念了起来。
“老子董事，您在炼丹领域，造诣深厚。但光会炼，不会卖，是不行的。从今天起，您将被任命为‘洪荒牌功能饮料’项目组的‘首席市场推广官’！”
“您的实习任务是，在一个月内，将我们的‘功能饮料’，成功打入‘星际和平商业联盟’的内部市场！我要让那些外星人，都爱上喝我们的金丹！”
老子：“……”
让他去跟一群奇形怪状的外星人，推销丹药？
他感觉自己的圣人脸皮，有些挂不住。
“元始董事，”杨辰的目光，转向了元始天尊，“您精通炼器，讲究阐述天道，万物有序。这个优点，非常适合做‘供应链管理’。”
“那三支被我们‘托管’的联盟舰队，技术水平很高，但零件标准与我们的‘洪荒体系’，完全不兼容。您的实习任务，就是带领昆仑山研发中心，在一个月内，完成对这三支舰队的‘国产化替代’改造！我要让它们，从里到外，都变成我们自己的形状！”
元始天尊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让他去……拆飞船？还是外星人的飞船？
这跟让他一个国画大师，去修拖拉机，有什么区别？
“接引董事，准提董事，”杨辰看向西方二圣，笑容变得更加和善，“两位董事，口才出众，擅长‘化缘’，啊不，是‘募集资金’和‘发展信徒’。这个天赋，简直是为‘人力资源’和‘企业文化建设’而生的。”
“那三支舰队里，有数十万被‘冻结’的联盟执行官。他们现在，思想很混乱，情绪很低落。两位的实习任务，就是去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和‘企业文化培训’！”
“我要你们，在一个月内，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从联盟的员工，跳槽到我们洪荒天道集团！让他们明白，为我们打工，才是宇宙间最有前途的职业！”
接引和准提，对视了一眼。
去给外星人……传教？
这个……好像……很对口啊！
两人瞬间来了精神，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悲苦之色，都淡了几分。
“女娲董事，”杨辰最后看向女娲，“您创造了人族，拥有最强的‘亲和力’和‘创造力’。这个岗位，非您莫属。”
“归墟文明，因为我们的‘金融核爆’，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无数被吞噬的世界残骸，正在觉醒。但它们，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您的实习任务，就是作为我们集团的‘首席亲善大使’，前往归墟文明的腹地，联络那些‘反抗军’，将它们，整合成一个，听从我们指挥的‘反归墟统一战线’！”
“简单来说，就是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去敌人的老巢，搞统一战线？
女娲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分配到如此危险，又如此重要的任务。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建功立业的豪情。
“至于我，”杨辰笑了笑，“我将作为本次实习的总考官。各位的表现，都将与你们年底的‘集团分红’，直接挂钩。”
“实习期间，表现优异者，可以提前转正，成为集团的正式‘事业部总裁’。表现不合格者……”
杨辰的目光，扫过众圣，“那就只能继续当个光杆董事，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上了。”
紫霄宫内，一片死寂。
所有的圣人，都被杨辰这套“实习+KpI+末位淘汰”的组合拳，给打蒙了。
他们忽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洪荒，真的变了。
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圣人。
他们，也成了“打工人”。
而且，还是随时可能因为KpI不达标，而被扣工资、扣奖金的，卑微的打工人。
看着玄光水镜中，杨辰那张充满了“资本家”气息的笑脸，元始天尊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冲过去跟他拼命的冲动。
欺人太甚！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