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宫叉着腰,站在那里,橙色的短发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像一团不安分的小火苗。
她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狡黠和一丝紧张。
那句“偷看要收费”的话,似乎是她用来应对陌生人的惯用开场白,带着点虚张声势的可爱。
林风站在阴影里,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他没有被吓退,反而迈开脚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向那个如同火焰般耀眼的少女。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带着一种闲适的从容,目光却像带着钩子,牢牢地锁在宵宫身上。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跟上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收费?”林风走到宵宫面前,停下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硝烟味,还有宵宫身上一种……如同夏日阳光下晒干的稻草般温暖的气息。
他微微歪头,看着宵宫因为他的靠近而略显局促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却又无比认真。
“那可不行。”
宵宫一愣:“啊?”
林风的目光,缓缓扫过她因为刚才一番动作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那被改良劲装勾勒出的充满活力的曲线,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两只被惊扰的小兔子。
他的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又滑过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那流畅得如同柳枝般的线条,一直延伸到被束腰勾勒出的,浑圆而充满弹性的臀部弧线。
最终,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脸上,对上她那双明亮又带着点懵懂的眼睛。
“我刚才看的,”林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莫名的磁性,“不是烟花。”
“是放烟花的人。”
“……”
宵宫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脸上的狡黠和虚张声势瞬间凝固,然后如同被阳光晒化的薄冰,一点点碎裂、消失。
一抹红晕,如同滴入清水的胭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她的耳根蔓延开来,爬满了她小麦色的脸颊。
那红晕,在烟花的余烬和远处微弱灯火的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格外……诱人。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蓬松的短发,眼神飘忽,不敢再直视林风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想说“你这家伙胡说什么”,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风看着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声音放得更轻柔,像是在诉说一个亘古的真理。
“烟花很美,但易逝。”
“再绚烂的光,也终会消散在夜空里。”
“只有创造美的人,才能让这份美好,永远留在大家的心里。”
他微微前倾,靠近了一些。
宵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茶香,将她包裹。
她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拍,然后开始疯狂地擂鼓,那“砰、砰”的声音,大得她自己都害怕会被对方听见。
“你,”林风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欣赏,“是比烟花更亮的光。”
这句话,像是一支精准的箭矢,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击穿了宵宫所有的防备,直直地射入了她的心湖最深处!
她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林风清晰的身影,也倒映着漫天的星光和尚未完全散去的烟花余烬。
她从未听过有人这样理解她的工作。
她的烟花,是短暂的,是易逝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她也曾为此失落过,迷茫过。
她制作烟花,点燃烟花,看着它们升空、绽放、消逝……然后呢?留下了什么?
她只知道,看到孩子们脸上的笑容,看到大人们眼中短暂的亮光,她就觉得值得。
但从未有人,如此清晰地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本身就是一种永恒的光。
创造美的人,比美本身更耀眼。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攥住了,又酸又胀,还有一种奇异的、让她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看着林风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戏谑,没有轻浮,只有纯粹的欣赏和一种她看不懂的、深邃的光芒。
她的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连带着耳朵尖,都红得滴血。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胸口起伏得更明显了,那两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似乎也在无声地抗议着这突如其来的、过载的情绪。
“我……”宵宫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般。
然后,她伸出手,不是去捂自己发烫的脸,而是用力地、重重地拍在了林风的肩膀上!
“啪!”
那一下,力道不小,带着她特有的爽朗劲儿。
“你、你这家伙!”宵宫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在掩饰什么,“说话还挺有一套的嘛!”
她强迫自己直视着林风,努力维持着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眼神里的慌乱和羞涩,却怎么也藏不住。
“算你过关了!”
她大声宣布,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那让她心慌意乱的气氛驱散。
但下一秒,她的声音却又陡然低了下去,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和试探,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那……要不要……”
她的目光,飞快地瞟了一眼地上还剩下的几个烟花筒,又迅速回到林风脸上,睫毛轻轻颤动。
“再看一场更厉害的?”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都温柔了许多。
空气中,残留的硝石味,混合着少女身上独特的气息,无声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