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门创建以来的首战,于天涯阁广场之上,轰然爆发!
孟婉蓉青丝飞扬,眼神锐利如鹰隼,手中青鱼剑化作一道蓝色惊鸿,率先杀入敌阵!她丹成上品,剑意凛然,虽初入金丹,气势却丝毫不逊于那些积年的金丹长老。剑光过处,寒芒点点,直指天涯阁一名金丹中期长老。
那长老祭出一面玄龟盾牌,灵光大放,试图硬抗。然而孟婉蓉剑势陡然一变,如流水般无孔不入,绕过盾牌防御,精准刺向薄弱点。
“嗤啦!”
护体灵光应声而破,那长老闷哼一声,肩头飙血,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惊骇。此女剑术,竟如此刁钻狠辣!
与此同时,小煞得到孟青云示意,低吼一声,化作黑白电光加入战团。它并未直接扑杀,而是如同鬼魅般在孟婉蓉周围游弋,但凡有天涯阁执事或长老试图围攻、偷袭,便是一道毁灭神雷劈去,或是一爪拍出,将其逼退重创,为孟婉蓉创造单对单,或一对二的公平战斗环境。
清月门弟子见宗主如此神勇,灵兽护持,士气大振,在李谋、柳娘子等人带领下,结阵向前,与天涯阁弟子绞杀在一起,喊杀声、法术轰鸣声震耳欲聋。
孟青云并未理会下方的混战,他的目光,早已锁定了天涯阁阵营后方,那位面色铁青的阁主——连云鹤。
连云鹤眼见门下长老竟被一个初入金丹的女子压制,又见那恐怖雷兽虎视眈眈,心知不能再等。他怒喝一声,元婴中期的磅礴灵压轰然爆发,身形拔地而起,直冲孟青云!
“不管你来自何处,犯我天涯阁,死!”
连云鹤双手掐诀,一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蓝色飞剑祭出,剑身嗡鸣,化作一道数十丈长的惊天剑罡,撕裂空气,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斩向孟青云!此乃他温养数百年的本命法宝——玄冰分海剑!
面对这足以劈山断海的一剑,孟青云不闪不避,甚至未曾动用“小金”。他仅仅是抬起了右手,五指握拳,混沌灵力在拳锋凝聚,使得周遭空间都微微扭曲。
然后,一拳挥出。
没有耀眼的灵光,没有震天的声势,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以及那包裹在力量之外,仿佛能湮灭万法的混沌气息。
“嘭——!!!”
拳锋与惊天剑罡悍然相撞!
预想中的僵持并未出现。那看似无坚不摧的玄冰剑罡,在接触到混沌拳芒的瞬间,如同冰雪遇上烈阳,竟从接触点开始寸寸崩解、湮灭!连带着那柄蓝色飞剑本体,也发出一声哀鸣,灵光瞬间黯淡,倒飞而回,剑身上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什么?!”连云鹤心神剧震,本命法宝受损,让他一口逆血涌上喉头。他难以置信,对方竟仅凭肉身一拳,就破了他全力催动的本命飞剑?!
孟青云身形如电,已然逼近。他并指如剑,指尖灰蒙蒙的混沌灵力流转,化作一道看似朴素无华的灰色剑气——斩因剑意!
此剑意不斩肉身,不斩神魂,直指法术连接因果本身!
连云鹤骇然,急忙施展天涯阁绝学“千重浪”神通,身前涌现层层叠叠蕴含崩灭之力的蓝色波纹。然而,那灰色剑气掠过,层层波纹如同被抽掉了根基的沙堡,无声无息地自行瓦解消散!
数十回合转瞬即过。连云鹤手段尽出,法宝、神通、秘术,在孟青云那蛮横无比的混沌劫体与诡异莫测的斩因剑意面前,竟如同纸糊一般,被一一碾碎!
“噗!”
孟青云抓住一个破绽,身形如鬼魅般贴近,又是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连云鹤的丹田气海之上。
混沌灵力爆发!
“不——!”连云鹤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感觉丹田震荡,肉身震裂,元婴小人觉察危险,迅速遁出体外,脸上满是惊恐,化作一道流光就要逃窜。
然而,一道黑色锁链比它的速度更快,如同早已等候多时,凭空出现,精准地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玄阴子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素手轻抬,操控着那道魂力锁链。
“三……三个元婴……”连云鹤的元婴小人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哀鸣,此刻才明白,对方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就在连云鹤被擒,天涯阁众人心胆俱裂之际——
“谁敢毁我天涯阁基业!!!”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咆哮,自天涯岛深处轰然响起!紧接着,一股远超连云鹤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战场,天空骤然昏暗,灵气暴乱!
一道身影撞破闭关洞府,冲天而起。正是天涯阁真正的定海神针,闭关冲击化神的老祖——连天涯。
他须发皆张,眼含雷霆之怒,目光瞬间锁定孟青云,含恨一掌拍出。这一掌,引动了天地之力,一只遮蔽了半片天空的巨掌,如同天穹倾覆,朝着孟青云狠狠压下!掌风未至,下方海域已被压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面对这元婴后期老祖的含怒一击,孟青云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战意。他混沌劫体已然大成,修为也臻至元婴中期圆满,正想掂量一下,不动用万象棱这等高维神器,自己能否硬撼元婴后期!
他长啸一声,周身混沌光华大盛,不退反进,竟直接迎向了那遮天巨掌!
与此同时,在他法眼通玄的视角下,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得不同。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线条交织成网,构成了连天涯的存在。他的目光顺着这些线条追溯,一幕幕属于连天涯的过去,如同展开的画卷,飞速掠过他的“眼前”:
一个在风浪中挣扎求生的低阶海盗,为了资源,手上最初沾染的是无辜商旅的鲜血;然后是那些被强迫在危险海域采集贝珠的凡人,一旦生病或残疾,便被无情地抛入海中作为诱捕海兽的饵料;接着是落单的低阶修士、捕获的海妖……靠着血腥的原始积累,他攒够了资源,带着劫掠来的宝物,改头换面,拜入当时势力远不如今天的天涯阁。他善于钻营,精于讨好,得到了老阁主的赏识,甚至娶了其独生女,并发下毒誓与天涯阁共存亡。然而,暗中他却寻机害死了闭关冲击金丹的关键时刻的老阁主……上位后,更是与那研究出鲛人混血后裔的邪修一拍即合,将这条黑暗的产业链发展壮大,牟取暴利,这才有了今日的天涯阁……
孟青云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看着这出充斥着背叛、贪婪与血腥的“话本”。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几条未来的时间线分支,但无论哪一条,只要他此刻介入,其核心轨迹都难以撼动,除非……与他自身因果纠缠极深。
「啧啧,实习生,看得挺投入啊?」万象棱那久违的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一个靠着坑蒙拐骗、弑师篡位、贩卖同族起家的老海盗,发家史倒是挺‘励志’。怎么,看得手痒,想替天行道了?不过提醒你一句,这老小子冲击化神失败,根基已损,现在是外强中干,看着吓人,实则就是个空架子,比不得之前那半残塔尔,人家好歹是个伪神残魂。你那双眼睛看到的东西,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但揍他一顿,让他彻底成为‘过去’,还是没问题的。」
孟青云眼神一冷,不再去看法眼呈现的“过去”,将所有心神集中于当下的战斗。
他双拳齐出,混沌灵力如同火山喷发,硬生生撞上了那遮天巨掌!
“轰隆隆——!!!”
恐怖的爆炸声响彻云霄,能量冲击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将下方不少修为较低的弟子直接掀飞。巨掌与混沌灵力同时湮灭,孟青云身形微微一晃,便稳住身形,而连天涯则闷哼一声,脸上掠过不正常的潮红。
万象棱说的没错,他强行出关,根基已损!
“老匹夫,你的路,到头了!”孟青云声音冰冷,攻势愈发狂暴。混沌劫体赋予他无与伦比的肉身力量与防御,斩因剑意则专破其神通法术弱点。
连天涯越打越心惊,对方的力量诡异至极,竟能分解吞噬他的法力,而且似乎总能看穿他神通的薄弱之处。他本就根基不稳,此刻在孟青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更是捉襟见肘,败象渐露。
终于,在又一次硬撼之后,连天涯护体灵光被孟青云一拳轰碎,混沌灵力长驱直入,重创其五脏六腑!
“不!老夫不甘!”连天涯元婴遁出,满脸怨毒与恐惧,想要自爆拉孟青云同归于尽。
然而,孟青云丹田处混沌珠光芒一闪,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产生,如同鲲鹏吞海,直接将连天涯那挣扎的元婴连同其残存的怨念,一口吞入了混沌珠内的混沌空间之中!
战场,瞬间为之一静。
天涯阁老祖,陨落!
所有天涯阁弟子面如死灰,斗志彻底崩溃。
孟青云凌空而立,青袍猎猎,气息渊深如海。他看向下方已然结束战斗,正仰头望来的妹妹孟婉蓉,微微颔首。
清月门,首战告捷,且是以一种碾压般的姿态,踏着老牌势力天涯阁的尸骨,正式在这千瑚海域,崭露头角!
连天涯老祖被孟青云以雷霆手段镇入混沌珠,天涯阁残存的斗志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彻底崩溃。
无需孟青云再出手,孟婉蓉持剑而立,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遍残破的广场:“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清月门弟子士气如虹,在李谋、柳娘子及归顺长老的带领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清剿残余,控制关键节点。负伤被苏禾扶到一旁观战的胡铁,看着这一幕,眼中也满是感慨与振奋。
孟婉蓉迅速颁布临时法令:
立即打开天涯阁设立的所有牢狱、秘牢,释放那些被掳掠、贩卖至此的修士,并提供基本的疗伤丹药与安置。
对天涯阁原有势力范围内的商会进行安抚,承诺维持贸易秩序,保护合法经营。对于依附于天涯阁的众多小门派和修仙家族,发出通告:愿留下者,清月门将一视同仁,受其庇护也需遵守新规;愿离开者,十日内清点行装离去,清月门绝不阻拦报复。
然而,对于投降的那些天涯阁金丹长老、执事乃至部分核心弟子,如何处置让孟婉蓉有些犹豫。这些人修为不俗,若能收服是一大助力,但其过往作为难测。
她将难题抛给了兄长。
孟青云与玄阴子相视一眼。玄阴子桀桀一笑,袖中魂幡无风自动。孟青云则法眼微开,法眼扫过那些面带惶恐的俘虏。
刹那间,一幅幅属于他们的“过往画卷”在孟青云眼前飞速流转:有为虎作伥,积极参与贩卖、欺压弱小的;有助纣为虐,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也有虽身处其位,却仍保有底线,暗中对部分被囚者略有回护,或执行命令时有所保留的……
“你,你,还有你……”孟青云声音冰冷,指尖连点,那些过往罪孽深重之辈,被他一一指出。
玄阴子魂幡一卷,灰蒙蒙的鬼气如同索命之链,瞬间将那些被点出之人缠住。凄厉的惨嚎声中,他们的神魂被强行扯出,投入魂幡,成了滋养法器的养料,肉身则软软倒地,迅速腐朽。
剩下之人噤若寒蝉,面色惨白。
孟青云看向他们:“你等过往,尚有回旋余地。现给你们两个选择:一,立下心魔大誓,效忠清月门,遵守新规,过往不咎,职位依能力而定;二,自废修为,可安然离去。”
最终,在场之人选了第一条路,立誓效忠。
孟婉蓉以这般铁腕与怀柔并施的手段,迅速整合了天涯阁的残余力量与地盘,颁布了更为详尽的清月门规,核心便是“庇护弱小,严惩恶徒,道法自然,不违本心”。消息传开,原本处于底层的散修和小势力纷纷来投,清月门的声望在短时间内急剧攀升,局面迅速稳定。
待局势稍定,孟婉蓉与孟青云、玄阴子一同开启了天涯阁积累了数百年的核心宝库。
库门开启的瞬间,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宝光几乎晃花了人眼。
下品灵石堆积如丘陵,中品灵石如繁星点缀,甚至还有一小堆散发着纯粹灵气的上品灵石,粗略估算,其总量足以支撑清月门近百年开销。
高阶海妖内丹被封存在玉盒中,能量澎湃;各种深海沉银、万年铁木、水蕴精金等炼器材料琳琅满目;更有不少年份极高的疗伤圣药、灵芝仙草。
其中两枚水蓝色玉简引起了孟婉蓉的注意。
《沧溟真解》:乃是天涯阁核心水法,中正平和,善于积蓄灵力,操控水元,修炼出的灵力醇厚绵长,尤其适合作为主修根基。
《弱水剑诀》:则是一门极为凌厉的水系剑诀,取“弱水三千,鸿毛不浮”之意,剑势缠绵却暗藏杀机,专破护体罡气,与孟婉蓉的不屈剑意颇有互补之妙。
孟婉蓉将此心法玉简放下,环顾四周,各式飞剑、法袍、护心镜、困敌宝瓶等应有尽有,虽无惊天动地的神器,但品质普遍上乘,足以武装一个中型宗门。
库藏深处,几块散发着浓郁阴气的魂玉和一瓶千年石乳阴髓让玄阴子眼神一亮,这些对于她稳固魂体、淬炼阴雷大有裨益。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孟青云发现了几枚古老的兽皮卷和玉简,上面记载的并非功法,而是关于“南海归墟”、“沉没古国”、“潮汐阵眼”的零星传说与推测,正与他手中风纪年的笔记及自身目标相印证!
孟青云将大部分灵石、丹药、法宝留给了妹妹发展宗门,自己只取了那几份海国秘闻、少量上品灵石和可能用得上的顶级灵材。两本水系功法则由孟婉蓉自行参悟选择。玄阴子自然也收下了她需要的阴属性宝物。
站在清月门主殿的最高处,俯瞰着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灯火初上的庞大岛屿,孟婉蓉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哥,”她轻声道,“这才只是开始。我要这整片千瑚海域,再无强迫,再无贩卖。我要让所有如我一般,曾身不由己、苦苦挣扎的修士,都能活得……像个人。”
孟青云看着妹妹眼中坚定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她未来执掌一方、翻云覆雨的身影。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如山岳般的可靠:
“好。大哥就是你最硬的靠山。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他指了指脚下,“这清月门,有大哥在,有玄阴子前辈在,还有小煞在,三百年内,无人敢动。”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认真:“但你需记住,外力终是辅助。你自身的修为,才是根本。大哥无法永远留在此地,高天之上,尚有我必须去面对之事。”
孟婉蓉重重点头,将兄长的话牢记心中。她知道,兄长的道路不在海域,而她的战场,就在这片生她、养她、也曾折磨她的大海。如今,她有了根基,有了力量,更有了一座足以支撑她前行的巍峨大山。
月光下,兄妹二人的身影被拉长,一个象征着守护与离别,一个象征着新生与征途。清月门的传奇,刚刚揭开序幕,而千瑚海域的格局,也必将因这对兄妹,迎来翻天覆地的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