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接受了樊仁的劝说。
暂时不辞职出来市区和他在一起,因为还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如果这样的关系能够一直保存下去的话,那方柔和他家人的安全,是可以保证到的。
这是樊仁现在最担心的事情。
在樊仁受伤后的第十二天,他终于算是康复过来了,虽然还不是彻底的康复,但是起码已经复原到往常百分之九十的状态了。
方柔这些天对他的悉心照料,是他康复迅速的主要原因。
终于要回去梧桐村了,方柔的心里面充满了不舍。
看着放在一侧的那个行李袋,方柔嘟嘴说道:“我还有三天的假期。”
“我知道,我也想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可是我真的要去忙事情了,如果我将你留在这里,那你有可能会两三天都见不到我一次面。”
方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一定要出去吗?”
“方柔,你应该明白,现在那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处在生命危险的边缘中,我已经将时间往后拖了快半个月了。”
“可是我担心你。”方柔用她充满担忧的目光看着樊仁。
“放心,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以后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随便出手伤人的。”
方柔靠近樊仁,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身上,柔声说道:“你也答应过我,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
“嗯!我会记住我答应过你的这些话的。”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担心你出事。”
“等我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我就带你离开东洲,好不好?”
方柔轻轻地点着头。
深呼吸了一声,樊仁从一侧拿起了一串钥匙,放在方柔的眼前。
“这是什么钥匙?”
“你这些天进进出出,有没有发现到什么异常?”
“没有,只是很奇怪,我好像都没有遇到这层楼的邻居,他们都没有住在这里的吗?”
“9楼是顶楼,和其他楼层的结构也不一样,其他楼层是四套房间,而九楼只有三套,其实另外两套,当初我也用其他的名字买下来了,这一层楼,其实都是在我的名下,只不过我用的名字不一样而已。”
“啊?难怪我没有看到过邻居了。”
“这是三套房子的钥匙,你日后如果来了,不要进入这套房子,直接进入二号房或是三号房,里面我都已经让人装修好的了,虽然是多年前的装修,但是一直保持着干净卫生,只要你在门口放一双拖鞋出来,我就知道你在里面了。”
方柔接过他手里的钥匙,点点头:“为什么我不能够直接进这套房子?”
“我怕有人盯上这套房子了,安全起见。”
“行吧!我知道了。”
一顿,又道:“我给你买了一顶帽子,一会你戴着出门。”
“嗯!谢谢,我知道了。”
“那我就准备回了。”
“我......还是送送你吧!”樊仁的眼里,也流露出一丝的不舍。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有这样的不舍,对自己来说,其实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了。
他曾经接受过的训练,以及他的经历,给过他警示,好像他这种人,只要心里面有了牵挂,有了感情的依恋,很有可能就会被敌人利用起来,将他的牵挂和依恋变成威胁和拿捏他的筹码。
可他不是个冷血动物,他的身体里面流淌的是热血,是带着人性的血液。
既然是有人性的,那就必定会产生情感。
当初的决裂,不就是因为自己选择了人性,而放弃成为别人的杀戮机器吗?!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内心是爱上方柔的, 那就勇敢去爱。
连人家方柔一个娇弱女子都爱得那么义无反顾,他一个大男人,又何必对感情扭捏作状呢?!
两人穿上外套,樊仁戴上那顶方柔给他买来的黑色帽子,她也拿出了一顶白色的帽子戴在头上,然后笑着对樊仁说道:“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样,在监控器下方,低着头,那监控器就拍不到我的容貌了。”
樊仁闻言,心里微微一动,然后笑着说道:“你考虑得很周全。”
“那当然了,别忘了,我现在是樊仁的女朋友。”
樊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心疼地说道:“樊仁的女朋友,很有可能要和他成为亡命天涯的鸳鸯,你不害怕吗?”
“不怕,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都不害怕。”
樊仁的手掌在轻轻地抚摸着方柔的长发,嘴唇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方柔心神一荡,闭上双眼,感受着樊仁的呼吸和心跳。
几分钟之后,两人分开了拥抱。
樊仁帮方柔提起那个行李袋,然后走出了家门,往电梯口走去。
下到一楼的时候,两人尽量低头行走,樊仁牵着方柔的手,没有走向正门方向,因为他知道这小区除了两个大门之外,还有一个小侧门在白天都是打开的,可以通往另一条人烟较少的道路。
很快,他们就通过小侧门离开了这个小区。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尽量低着头行走,就算是交流,也不过是小声的交流谈话。
两人都清楚,现在樊仁是东洲市的一级通缉犯,如果给人看出他了,那接下来他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
走了大约数百米之后,樊仁在转角位上停下了脚步,对着方柔说道:“我只能够送你到这里了,转角过去,就有很多出租车和公交车可以搭乘了。”
方柔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蹑起脚,嘴唇在他的脸庞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注意安全,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多给我打电话,好吗?”
樊仁用力地点点头:“我答应你,只要条件允许,我一定会尽可能多给你打电话。”
“嗯!那,那我回去了。”
樊仁点了点头。
方柔拿过自己的行李,再次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樊仁。
她真的渴望樊仁能够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她也明白,现在这个念头对她来说,还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她发出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