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摇了下头:“不了晋怀哥,我不愿再赤裸裸的利用你。”
她不敢听下去,再进一步,霍晋怀肯定会把关系翻到明面。
干爹干妈都知道自己跟薄曜的事情,场面不知道多难堪。
霍晋怀清润的凤眼满是伤情:“如果薄曜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他是有骨气的人。”
照月苦涩的扯了下唇:“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跟薄曜没办法在一起,身份,阶级,血缘,利益,我早就看开了。”
“那我呢,我不在你任何思考范围内,是吗?”
霍晋怀疏冷平静的外表之下,起了一场迅速涌来的寒潮。
照月眉间深深拢起的看着他,自己跟霍晋怀的关系早已不似当初,有许多话她也已经说不出口。
在海上的时候,薄曜说过几句,霍家满世界找自己,整个东南亚都快翻遍了。
她知道霍晋怀的心意,可自己的确无法从情人的角度去回应。
“晋怀哥,如果有一天,你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会对你赴汤蹈火。”
霍晋怀冷笑:“我会信吗?我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一点位置。”
男人愤然的起身从后花园离开,背影被半山上的潮湿侵袭,孤寂清寒。
次日一早,霍晋怀亲自送照月回京。回到这个家里,她的心才有一种安生踏实的感觉。
集团事务繁多,霍晋怀无法常驻这边,将人送回滨江观澜他就得离开。
男人站在门口,一改温和,语气强势:“不准去联系薄曜,你现在是我的人。”
照月抿着唇,点了点头,要哭不哭的模样,霍晋怀生了抓心挠肝的怒。
新秘书一直问他,现在黑市上这么便宜的价格查基因序列定位怎么又不去做了,让他尽快。
霍晋怀却迟迟不曾明确回应。
照月乌眸水涔涔的,乞求道:
“我就去见他一面,我就看看他,好不好?天晟的事情太大了,我怕他……怕他承受不来。”
霍晋怀言语冷厉:“见一面有什么意义?
我妈都松口了,她向来敢跟我爸对着干,你有了这句牢靠话,直接跟薄曜结婚,先斩后奏不更好?”
照月:“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也不愿欺骗你。当初开口利用你,变更霍家那么大的决策,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霍晋怀手按在门把手上,金属冰冷的触感在掌心发出寒意:“薄曜落败,你要是不想我对他赶尽杀绝,就最好……”
照月身形僵住:“晋怀哥,你变了。”
霍晋怀本是站在门外的,听见这句话,他一步从门外跨进来,砰的一声将门关了过来。
“变了,我怎么变了?”他笑意讽刺又阴冷:“就允许你剜我的心,不允许我用点手段?”
霍晋怀走到照月面前,步步紧逼,阴狠的眉眼像极了盘旋热带雨林里的冷血动物,瞳孔直勾勾的注视着照月。
照月一直朝后退,整个后背撞在了墙上。
霍晋怀与她贴身而站,镜片后的眸眯了眯:“我是变了,反正这坏人已经做了,坏到底算了!”
他修长的指尖缓缓抚过她柔软的脸颊,粗粝指腹徐徐从腮边摩挲至她的耳垂。
照月的眼神愈发惊恐,面对他的靠近,丰唇抿得越来越紧。
霍晋怀挺拔的鼻梁靠近她耳边时,脑海里再次播放起那日他爸抱着照月的情景。
从特定的角度看过去,二人的面部轮廓的线条有一种说不出的契合。
他想起之前种种,照月dNA被换,黑市中间人在自己到之前二十分钟意外死亡,每次自己靠近照月身世的时候,都会出现意外。
那时候他就觉得,照月的身世一直被有心人掩盖。
霍晋怀不敢想,不敢再琢磨,越想越恼。
不知道,不追查,就是最好的局面。
照月手指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我不祈求你的成全,是我有求你在先。但请你不要因为我的存在,而去为难薄曜。
如果你在这种时候对他落井下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霍晋怀猛的顿住自己的动作,朝后退去半步,清隽面容上是一双微微泛红的眼。
盯着她看了两秒,自顾自的笑了笑,转身从她家里离开,丢下一句话:“你爱见谁就去见,我管不着你!”
霍晋怀坐上车,靠在后排座,眉目阴沉的看着街边飞过的树影。
只怕他一松口,他这辈子再无机会。
天晟集团遭遇重创,或许……或许照月看见薄曜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后,她的心也会变呢?
又或许,自己的一切怀疑只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呢?
照月在家里,久久不能平静,俨然不知道她跟霍晋怀的关系怎么走到了现在这种样子。
洗了把脸,拿起手机给薄曜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薄曜,你在哪儿?”
“在云熙湖,我开过来找你。”
黑色布加迪在滨江观澜对面的江边停下,江边晚风温柔缱绻的吹着,吹乱照月一头长发。
薄曜伸手将她乱在鬓边的长发往耳后挂了挂,黑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柔:“霍晋怀送你回来的?”
照月点了点头。
“眼睛红成这样,他欺负你?”薄曜眼色冷了几分。
照月握住薄曜放在自己耳边的手掌: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怕你憋坏了。你为什么不发泄一下,为什么平静成这样?
薄曜,不要憋着,不要学我当年,生生把自己憋出了毛病。”
一想起这些事,照月心底压力很大。
明明跟她没直接关系,却好似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般的喘不过气。
薄曜收回在她手里的手掌,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跟了霍晋怀吧,他还是愿意让你做霍家大少奶奶的。”
照月猛的瞪大双眸:“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