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气息，浩瀚磅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在这股气息面前，无论是秦渊还是林云冶，都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微不足道的蝼蚁。
“住手！”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在小院上空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秦渊和林云冶之间。
这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面容古板，双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一股柔和却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便将秦渊和林云冶分开。
两柄紧紧黏在一起的灵品顶阶长剑，也随之分离，发出“嗡嗡”的颤鸣声。
“长老！”林云冶看到老者，脸色微微一变，收起了碧涛剑，恭敬地行了一礼。
秦渊也收起流光剑，对着老者拱了拱手，心中暗自庆幸。
如果没有这位长老及时出现，他与林云冶这一剑硬撼，
虽然未必会输，但肯定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林云冶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估。
“林云冶，秦渊，你们在外门弟子区域私斗，还动用了灵品顶阶的兵器和武学，可知道宗门规矩？”老者目光严厉地扫过两人，沉声说道。
林云冶连忙解释道：“长老明鉴，弟子并非有意私斗。只是听闻秦师弟剑法不俗，特来切磋一番，不曾想真气激荡，引来了长老。”
他这话半真半假，切磋是真，但目的绝非简单切磋，而是立威。
不过在长老面前，自然不能说实话。
秦渊也没有拆穿他，只是平静地说道：“弟子与林师兄切磋，并无恶意。”
老者显然不信两人的说辞，但也没有深究。他只是看了秦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一个炼体境八重的凡体，竟然能与林云冶这个四窍灵体的天骄硬撼一剑，哪怕林云冶没有使用灵体天赋，这份实力，实在有些惊人。
“切磋？切磋能把小院都拆了？”老者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林云冶，“林云冶，你是外门天骄，更应以身作则，岂能随意与弟子私斗？季训、陈庸之事，宗门自有定论，你派人去寻衅滋事，已是犯了规矩。”
林云冶脸色微变，知道长老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不敢再辩解，低头道：“弟子知错。”
老者又看向秦渊：“秦渊，你虽然是受人挑衅，但出手不知轻重，将同门弟子打伤，也非宗门提倡。不过念在你初来乍到，且受人欺凌在先，这次便不追究你的责任。”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记住，宗门之内，自有戒律堂。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弟子明白。”秦渊恭敬应道。
老者挥了挥手：“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修炼，别整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
林云冶虽然心中不甘，但长老之命，不敢不从。
“秦渊，今日之事，暂且记下。”林云冶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然后带着他的手下，转身离去。
陈庸也跟着林云冶离去，临走前看向秦渊的目光，多了一些敬畏。
秦渊目送他们离开，脸上依旧平静。
他知道，今日之事，虽然因为长老的介入而暂时平息，但与林云冶之间的恩怨，绝不可能就此了结。
一个天骄，尤其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天骄，在自己手下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轻易放过。
不过，秦渊也不怕。
他已经向林云冶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也让对方明白，他秦渊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转头看向那位外宗长老，老者还在原地，似乎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长老，可是还有事？”秦渊问道。
老者看着秦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叫秦渊，凡体？”
“回长老，正是。”秦渊点头。
“一个凡体，能在短短时间将碧波功修炼到第四层，将惊鸿剑法和流风逸影修炼至大成，更能与林云冶硬撼一剑……你的悟性，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闻所未闻。”老者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秦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特殊，有神秘铭文的帮助，悟性确实逆天，但这事不能对外人说。
“林云冶身具四窍灵体，碧海剑法更是灵品顶阶，他能将此剑法修炼到小成境界，已是难得的天才。你一个凡体，能与他硬撼一剑而不落下风，这份实力，足以傲视外门所有同阶弟子，甚至许多高阶弟子。”老者继续说道，“你可知，在外门，凡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修炼艰难，前途渺茫。”秦渊回答。
“不错。”老者点头，“在宗门，灵体为尊。凡体弟子，大多只能在外门蹉跎岁月，极少有能突破到凝气境，更别提真元境。你能在炼体境便展现出如此实力，这份潜力，就算是那些所谓的灵体天骄，也未必能比得上。”
他看着秦渊，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老夫观你骨骼坚韧，气血磅礴，似乎还修炼了某种炼体功法？”
“回长老，弟子确实修炼了小龙象霸体诀。”秦渊没有隐瞒。
“小龙象霸体诀？”老者闻言，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惊讶，“这门功法对资质要求极高，而且修炼过程异常痛苦，没想到你竟然能将其练成。看来你的毅力也非同一般。”
老者沉吟片刻，对秦渊说道：“秦渊，你的情况特殊，虽然是凡体，但潜力巨大。日后在外门，恐怕会有不少麻烦。林云冶今日吃了亏，绝不会轻易罢休。你需得更加小心，尽快提升实力。”
说完，老者深深地看了秦渊一眼，然后身形一闪，如同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秦渊对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再次拱手。
林云冶的挑战，虽然被打断，但已经向他揭示了外门顶尖天骄的实力。
那灵品顶阶的碧海剑法，以及林云冶身上那种磅礴如海的气势，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也让他看到了自己与真正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
“仅仅击败季训和陈庸还不够，只有拥有能够正面击败林云冶的实力，才能真正在外门立足，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秦渊心中暗道。
他握紧手中的流光剑，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炼体境八重，小龙象霸体诀小成，惊鸿剑法大成……这些只是起点。
他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他回到清竹居内，没有立刻修炼，而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回想着刚才与林云冶交手的那一剑。
林云冶碧海剑法中那种柔韧绵长的力道，以及对周围灵气的牵引，都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他修炼的碧波功也是水属性功法，是否也能像林云冶那样，将水属性真气与剑法结合，发挥出更强的威力？惊鸿剑法虽然以“快”着称，但如果能融入碧波功的柔韧与绵长，是否能变得更加圆融无瑕，攻守兼备？
秦渊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的悟性逆天，不能仅仅停留在将功法武学修炼至圆满或大成，更应该尝试去融会贯通，走出自己的路。
林云冶虽然强大，但他的剑法偏向于磅礴与柔韧，而自己的惊鸿剑法则是极致的快与锋芒。
两者的风格截然不同，但或许可以相互借鉴，取长补短。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与林云冶交手时的每一个细节，感受着对方剑招中的韵味，以及碧涛剑与碧海剑法之间的契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渊的思绪仿佛遨游在剑法的海洋之中。
直到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洒满小院，秦渊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找到了新的方向。
“碧波功，惊鸿剑法……水与剑……”秦渊低声喃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站起身，手中流光剑轻颤。
他没有按照惊鸿剑法的既定招式练习，而是随心而动，尝试将碧波功的真气，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融入到剑招之中。
剑光划过夜空，带起一道道柔和却又凌厉的轨迹。
有时如潺潺流水，蜿蜒曲折；有时又如惊涛拍岸，势不可挡。
虽然只是初步尝试，显得有些生涩，但秦渊能感觉到，这种结合，似乎能让他的剑法爆发出更强的威力。
他沉浸在这种全新的尝试之中，浑然忘我。
而与此同时，外门弟子区域，关于秦渊和林云冶在清竹居小院中硬撼一剑，最终惊动长老的消息，也如同飓风般，迅速传开。
“我的天！秦渊竟然能和林云冶林师兄硬撼一剑？”
“林师兄可是外门十大天骄啊！排名第九！四窍灵体！碧海剑法更是灵品顶阶！秦渊他怎么做到的？！”
“听说是长老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不过听说林师兄那一剑，差点把小院都给拆了！”
“太可怕了！这秦渊简直不是人！炼体境八重，竟然能有这种实力，简直是闻所未闻！”
秦渊的名字，彻底在外门弟子中炸开了锅。
之前的议论，只是惊叹于他击败季训。
而如今，能与林云冶这种级别的天骄硬撼，意义完全不同。
这意味着，秦渊的实力，已经足以跻身外门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中。
一些原本对秦渊抱有敌意或不屑的弟子，此刻都收起了那些心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和敬畏。
林云冶的住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陈庸低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林云冶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手中把玩着碧涛剑，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师兄，那个秦渊……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底牌？或者他根本不是凡体？”一个跟在林云冶身边的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云冶闻言，眉头微皱。
他刚才与秦渊硬撼一剑，虽然没有动用全力，但也用了七八分力道。
那一剑，秦渊爆发出的力量和意境，确实超出了一个炼体境八重凡体所应有的范畴。
“底牌？或许吧。”林云冶沉吟道，“但凡体终究是凡体，先天桎梏摆在那里。就算他有些奇遇，也无法改变本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过，能伤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长老的面子，我给了。但这个仇，我记下了。”
“那林师兄打算怎么办？”陈庸问道。
“不急。”林云冶冷笑一声，“他能击败季训和陈庸，也能与我硬撼一剑，这在外门已经引起轰动。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找上他，试探他，甚至挑战他。”
他将碧涛剑放在桌上，眼神阴鸷：“我倒要看看，他能应对多少麻烦。一个凡体，在宗门想要出头，可没那么容易。等他应付不过来的时候，我再出手，让他知道，得罪我林云冶，是什么下场！”
他要让秦渊在外门寸步难行，让他在不断的挑战中疲于奔命，最终不得不低头。
或者，在不断的挑战中，彻底暴露他的底牌，甚至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林云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派人去挑衅，而是要利用宗门外门的规则和环境，给秦渊制造麻烦。
而此时的秦渊，正沉浸在对剑法的全新感悟之中，对即将到来的更多麻烦，全然不觉。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剑，似乎在碧波功的融入下，变得更加灵动，更加难以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