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第 268 章:刀光染血?临危授命
正德十五年(1520 年)?六月
京城西市的暮色刚染上天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街巷的宁静。锦衣卫千户李嵩抱着浑身是血的王勇,在石板路上疾驰,猩红的血迹顺着马腹滴落,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
“快!陆公爷在讲武堂!” 李嵩嘶吼着,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半个时辰前,王勇带着三名锦衣卫查抄 “黑帆帮” 在京城的秘密据点,不料遭遇埋伏 —— 据点内的刺客不仅精通倭刀,还持有西洋火铳,三名下属当场殉职,王勇为掩护李嵩送信,被火铳弹击中左胸,昏迷前只留下一句 “查内鬼”。
讲武堂的演武场刚结束晚训,陆砚昭正与赵小匠调试新火器,见李嵩策马奔来,立刻上前接应。当看到王勇胸前狰狞的伤口与浸透鲜血的飞鱼服时,他瞳孔骤缩,一把接过伤者:“快传枭龙卫军医!把战地急救箱拿来!”
赵小匠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让人抬来担架,又冲向演武场旁的军医值班室 —— 枭龙卫在讲武堂常设两名军医,专攻火器创伤与战伤急救,此刻正收拾器械准备换班。“王大人中了火铳弹,胸口中弹!” 赵小匠的喊声刚落,两名军医已提着鎏金急救箱飞奔而来。
“火铳弹嵌得太深,必须先止血扩创!” 老军医迅速剪开王勇的衣襟,露出皮肉外翻的伤口,鲜血仍在汩汩涌出。他立刻撒上用龙骨、三七熬制的战地止血粉,又用浸过烈酒的纱布按压伤口,另一名年轻军医则迅速拿出银针,精准刺入王勇胸前几处穴位,暂时封住血脉。
“得立刻回枭龙卫总医院开刀取弹!” 老军医擦着额头的汗,“太医院擅长调理内伤,这种火器贯穿伤,还是咱们的战地器械顺手!” 陆砚昭当即俯身抱起担架:“我亲自护送!赵小匠,让人备快马,通知总医院备好麻醉散与止血钳!”
一路上,陆砚昭紧握王勇冰冷的手。这位与他并肩查案、共守京畿的同僚,此刻气息微弱,胸前的血迹像极了宣府战场上见过的血色残阳,让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 火铳弹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若非王勇身披软甲缓冲,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当夜?太和殿紧急议事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手中的奏折早已滑落。当听到王勇重伤昏迷、枭龙卫军医正全力救治的消息时,他猛地拍向龙椅扶手:“一群亡命之徒,竟敢在京城行刺锦衣卫指挥使!杨首辅,陆爱卿,此事必须彻查到底!”
杨廷和面色凝重:“陛下,王指挥使遇袭绝非偶然。‘黑帆帮’刚在泉州受挫,便敢在京城动手,定是有内鬼通风报信,甚至可能与朝中官员勾结。只是眼下锦衣卫群龙无首,查案恐难推进。”
百官鸦雀无声。锦衣卫掌管诏狱、督查百官,职位至关重要,仓促任命恐生乱局。朱厚照的目光落在陆砚昭身上,这位屡破奇案、执掌枭龙卫的将领,此刻眼中正燃烧着与平日沉稳截然不同的怒火。
“陆爱卿,” 朱厚照的声音带着决断,“朕命你暂代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统筹查案!枭龙卫与锦衣卫可协同作战,藏锋队的侦查优势务必用上,朕要在三日内查到内鬼,七日内生擒刺客!”
陆砚昭出列跪地,额头触地:“臣遵旨!若查不出真凶、揪不出内鬼,臣愿以死谢罪!” 他起身时,腰间绣春刀的刀鞘轻撞金砖,发出清脆声响,像是在立下无声的誓言。
“朕信你!” 朱厚照掷地有声,“枭龙卫总医院全力救治王勇,所需药材从太医院调拨;户部拨款五万两用于查案,任何人不得阻挠!”
次日清晨?锦衣卫指挥使衙门
陆砚昭身着临时调配的飞鱼服,站在王勇的公案前。案上整齐叠放着 “黑帆帮” 的卷宗,其中一页贴着三名刺客的画像,旁边标注着 “惯用倭刀、持有西洋火铳” 的字样。
“李千户,” 陆砚昭的声音冰冷,“王指挥使遇袭前,都与谁见过面?查抄据点的消息,除了锦衣卫核心成员,还有谁知晓?”
李嵩垂首禀报:“昨日午后,王大人见过兵部侍郎张奎,商议泉州海防增补事宜;傍晚查抄据点的消息,只通知了三名殉职的同僚。另外,据点内搜出半张密信,上面写着‘六月初七,西市老坊’,与遇袭时间地点吻合。”
陆砚昭立刻下令:“藏锋队内地组全员出动,封锁西市老坊,逐户排查;锦衣卫负责审讯近期抓获的‘黑帆帮’俘虏,重点问内鬼线索;再让人盯着张奎,查清他与王大人见面的细节!”
沈锋早已带着藏锋队队员候在门外,闻言立刻领命:“公爷放心!藏锋队已备好追踪犬,就算刺客插翅难飞!”
同日午后?泉州海疆
沈锋的密信刚送到李锐手中,海巡队便在港口抓获一名形迹可疑的西洋商人。商人腰间藏着的密信上,用朱砂写着 “京城得手,速带硫磺北上”,落款竟是 “张”。
“是兵部侍郎张奎!” 李锐一眼认出笔迹 —— 此前调配海防火器时,他曾见过张奎的签批,字迹如出一辙。他立刻让人将密信快马送京,同时加强港口戒备:“藏锋队盯紧所有北上商船,绝不能让硫磺流出泉州!”
此时的满剌加联防署,马哈茂德正带着水兵协助排查。当得知王勇遇袭的消息时,他咬牙道:“这些海盗真是不知死活!我们已查到‘黑帆帮’的西洋火铳来自葡萄牙叛徒,定帮大明揪出幕后黑手!”
三日后?京城西市
藏锋队队员在老坊的地窖里,发现了尚未清理的血迹与一枚西洋火铳的弹壳。追踪犬循着气味,一路追到城郊的破庙,却只找到几件染血的黑衣与一封给张奎的回信:“事已办妥,望尽快兑现硫磺承诺。”
“张奎果然有问题!” 陆砚昭看着回信,眼中寒光毕露。他刚要下令抓捕,锦衣卫却来禀报:“公爷,张奎今日称病不上朝,府中已人去楼空!”
“追!” 陆砚昭翻身上马,带着藏锋队与锦衣卫疾驰而去。根据城门守卫的供词,张奎清晨已带着家眷往通州方向逃去,而通州正是漕运要道,极易从水路脱身。
漕运码头的薄雾中,一艘快船正准备启航。张奎站在船头,得意地抚摸着腰间的玉佩 —— 只要逃到海上与 “黑帆帮” 汇合,凭他手中的海防布防图,定能换来荣华富贵。
突然,马蹄声如惊雷般逼近。陆砚昭策马跃上船板,绣春刀直指张奎:“张大人,往哪去?”
张奎脸色惨白,挥刀指挥家丁抵抗:“给我杀了他!” 家丁们刚冲上前,就被藏锋队队员用连发火铳击倒。陆砚昭纵身跃起,刀光一闪,挑飞张奎的佩刀,将其按倒在地:“你勾结海盗、行刺同僚,可知罪?”
张奎瘫软在地,颤抖着供出实情:“是‘黑帆帮’许我十万两白银,让我泄露查案消息,还承诺帮我逃到西洋……”
当日黄昏?陆府
陆砚昭回到府中时,沈知薇正焦急地等候在门口。看到他平安归来,她才松了口气:“枭龙卫总医院传来消息,王大人的火铳弹已取出,军医说万幸没伤到心脏,总算脱离危险了!”
春桃端着热汤走进来,眼眶红红的:“公爷,您可算回来了!街上都在说您抓住了内鬼,百姓们都夸您厉害呢!只是王大人还没醒,军医说要等麻药劲过了才知情况。”
陆砚昭接过热汤,却没心思喝。他望着窗外的夕阳,想起王勇重伤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朝堂安稳、海疆平静的背后,总有人在暗处作祟。还好藏锋队与锦衣卫协同得快,更亏了军医处置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知薇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暖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王大人会好起来的,那些坏人也得到了惩罚,这就够了。”
正说着,锦衣卫来报:“公爷,张奎供出了‘黑帆帮’在京城的所有据点,刺客也已在通州客栈被抓获!”
陆砚昭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窗外,晚风吹过庭院,带着夏夜的清凉。他知道,暂代锦衣卫指挥使的担子才刚卸下一半,王勇醒来前,他仍需守护好京城的安宁。但只要藏锋队与锦衣卫同心,只要君臣百姓协力,任何暗流都无法阻挡大明的繁荣之路 —— 这把绣春刀,既护山河,亦护同仁,从未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