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赶到时,只一眼,便明白一切都已结束。
“……”
寺庙后院的池塘边,远坂背对着我们伫立。这片场地里,除了凛再无他人——Assassin的身影、Saber的踪迹,连那诡异的影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死寂,还混杂着一股浓郁、甜腻却又说不出的刺鼻气味。
无论是生物还是非生物,周遭所有事物的魔力都被掠夺殆尽,仿佛这片土地本身已彻底死去,连一丝生机都找不到。
这份异常,这份令人本能感到恐惧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它属于曾出现在这片空间里的“死神”,而我更清楚,被它捕获的人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远坂,Saber她……”
我试图驱散脑海中可怕的猜想,向远坂开口询问,却在话音未落时,注意到了那个残酷的细节。
远坂紧握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
作为御主证明、象征与 Servant契约的令咒,本应在她右手闪耀的印记,此刻却如熄灭的烛火般黯淡无光。
曾经存在感极强的令咒,如今已彻底消失,失去了所有力量。
令咒消失的条件只有几种:用尽全部三划令咒、转让或被夺走令咒、御主死亡,或是——与令咒持有者缔结契约的 Servant消亡。
“——”
答案只有一个。剑士 Saber,那位身形娇小却不输任何英雄的英灵,那位比谁都骄傲的骑士王——终究还是败给了那片影子,永远地消失了。
“……别开玩笑了。”
远坂的声音带着刺耳的颤抖,她紧绷着脊背,紧咬着牙关,终于将压抑的愤怒显露出来。
这份怒火,是对没能救下 Saber的自己的谴责?是对打倒 Saber的未知敌人的憎恨?还是对这无理现实的不甘?那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怒意,激烈得前所未有。
“滴答”——细微的水声响起。
我循声望去,只见远坂紧握的拳头正不断滴落红色液体。
她一定是用了太大的力气,指甲已深深嵌进掌心,划破了皮肤。
“如果是正常战斗的结果,我认了。若是和像样的敌人交手,拼尽全力后落败,我至少还能说服自己‘没办法’,还能选择放弃。”
远坂接着说道,那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的声音,让我清晰地想象出她此刻的神情。
“喂,远坂……”
“可那种东西……那种连 Servant都算不上的、荒唐的怪物,怎么可能打倒 Saber!这根本说不通啊!?
你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吗?她说‘抱歉’……明明是因为我才被困住,明明该道歉的人是我,可 Saber她却……!”
远坂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尽管语无伦次、断断续续,我却大致拼凑出了当时的情景。
Saber与 Assassin的战斗本不该如此。无论 Assassin拥有多么强大的宝具,能与 berserker正面抗衡的 Saber,绝不可能轻易陷入劣势。
那片黑影也是如此。它虽是既非魔术师也非 Servant的未知威胁,但 Saber此前已与这怪物对峙过,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击败。
若真是这样,结论便只有一个:Assassin与黑影从一开始就是同伙。
他们先斩杀 caster,用显眼的动作引诱 Saber追击,再将她引入黑影的陷阱。
我虽不知 Assassin或是其御主,究竟是如何操控这种能吞噬 Servant的怪物的,但从我们追击 Assassin的那一刻起,就已落入了敌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