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闲心分神,saber!记住,傲慢唯有真正的王者才配拥有!”
“少胡说八道……凭这点本事就想和我抗衡,你太自负了,Archer!”
魔剑再次劈下,saber以中段姿势格挡,与吉尔伽美什在近距对峙。
无论英雄王如何强化身体能力,他都没有足以与“剑之骑士”比拼剑术的技巧。他的本质是统领无数宝具的战略家与指挥官,而非钻研武技的战士。
但此刻,他那可怕的战略眼光开始显现威力。每当 saber试图打乱他的架势、寻找决胜机会时,总能发现致命位置恰好布有各式宝具。
拉开距离会遭宝具狂轰,强行用剑术突破又会被利刃巧妙牵制——骑士王终于醒悟,这种“只能拼剑僵持”的局面,本就是他设计好的陷阱。
“比十年前有意思多了。把你的执念,全部倾泻到我身上吧!”
英雄王狂笑着,蛮力挥开长剑。saber格挡反击,正要一剑刺穿他的躯干,死亡的预感却骤然袭来。
她猛地向右拧身,一柄黄色长枪从“几乎要撞上吉尔伽美什自身”的超近距离掠过。这柄枪酷似她曾见过的、英灵迪卢木多所持的“必灭黄蔷薇”——若是被直接命中,恐怕会留下无法愈合的手部重创。
saber靠魔力放出重整姿态时,吉尔伽美什已举起“穿透死棘之枪”刺来。
她横向挥剑格挡,直觉却在尖叫:这一击绝不能硬接。尽管她靠海量魔力大幅提升了防御力,但这柄枪恐怕藏有“无视防御”的力量。
专门克制“英灵阿尔托莉雅”的宝具、能无视她防御力的宝具——每秒、每招切换的威胁,全都拥有不同能力,需要截然不同的应对方式。
saber明白,若被对方节奏带着走,终将无法应对这无穷无尽的“手牌”,于是她主动冲入了吉尔伽美什的怀中。
“呵,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你的夙愿,就只是这样吗,saber!”
“闭嘴,英雄王!你的狂吠真让人烦躁……!”
“灿然辉耀之王剑(clarent)”骤然出鞘。
这是叛逆骑士莫德雷德从亚瑟王武器库中盗走、最终亲手终结亚瑟王的白银之剑。眼前这柄,恐怕就是其原典宝具。
近距缠斗间,saber对这柄“过分眼熟”的剑,以及在此刻拿出它的英雄王,心中满是厌恶。这柄宝具无疑是“与她最相克”的类型之一——吉尔伽美什的宝库中,究竟藏了多少种武器?
“烦躁?骑士王,说话要准确。你是‘耳朵疼’吧?”
“你说什……!”
saber松开左手的剑柄,直接用反手一拳砸向“灿然辉耀之王剑”的剑身。
这种战法酷似saber血脉上的子嗣莫德雷德,虽不符她的骑士之道,但这怒极一击,还是将吉尔伽美什逼退了数步。
saber本想趁这个间隙突进,可全方向锁定她的宝具轰炸瞄准,却让她不敢贸然行动。
吉尔伽美什也因这记重击险些脱手丢剑,在他重整架势前,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saber抓紧这宝贵的时间,思考着下一步的突破方向,以及如何夺回战斗节奏。而黄金之王,却没有再提剑,而是用言语发起了攻势。
“喂,saber。你其实很清楚吧?就算打倒我、拿到圣杯,那台愿望机也早已被诅咒。你的夙愿,未必能如愿实现。”
“…………”
“可你为何还执着于圣杯?看得出来,你身上没有令咒的束缚。若不是为了向新主人尽忠,你拔剑的理由便只剩这一个了。打到这份上,就算是我也能看穿。”
英雄王用言语挑衅,甚至放弃弓兵优势近战交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看清她的执念。
面对吉尔伽美什平淡的语气,saber的杀气愈发浓烈。但即便已黑化,她身为王者的矜持仍不允许自己用武力回应质问。
沉默数秒后,saber最终决定开口作答。
“明知故问。若你还有十年前的记忆,就该记得,Archer。”
“我的国家,因我的过错而毁灭。我没能回应百姓与臣下的忠诚,亲手将国家推向分裂与灭亡,这样的我根本不配称王。正因如此——我要重新选出更配得上‘王’的人。”
“无论是曾经的征服王,还是你这位英雄王,你们只追逐自身欲望,不会理解这份执念。但这,是我作为‘曾经的王’必须承担的责任。”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曾怜悯她,直言“你这样不算王”,还豪情万丈地说“王当兼容善恶、感召众人”——毕竟他麾下有一众追随者。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十年前曾嘲笑她,如今虽稍有理解,却仍斥责她“这是对信任你的民众的背叛”。
骑士王阿尔托莉雅与他们格格不入。她心系民众幸福、渴望拯救祖国,与他们的“王道”截然不同。这便是她的信念,也是她执着于圣杯的原因——。
“——你这蠢货。”
吉尔伽美什的语气里没有怜悯,没有嘲讽,也没有愤怒,只有一声满是无奈的叹息。
“你说弥补过去是王的责任?也就是说,saber,你是想回应那些愚民的所谓忠诚,追求‘让国家不灭亡、持续繁荣’的完美结局,还想为此重新选个‘完美的王’?”
“我早说过了,骑?士?王?。这根本就是对信任你、奉你为王的人的背叛!”
“无法回应那份信任,才是真正的背叛,英雄王。因为我的过错,他们承受了不必要的苦难。若想报答他们,就必须修正这份过错。”
“我要抹除无数悲剧,要改变过去。我要创造一个无人悲伤、人人欢笑的世界。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必须夺取圣杯。”
这便是英灵阿尔托莉雅唯一的夙愿。
她坚信“国家灭亡”这个结果是错的,而结果出错,必然是过程出了问题——问题的根源,正是自己当初选择称王这件事。这份绝望与确信,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她必须修正这个过错,否则就无法面对信任自己的民众,无法面对被自己亲手斩杀的昔日臣下。
“曾经的我太软弱、太天?真?了。我本该追求超越‘强大’的绝对力量,实行彻底的统治,赋予民众‘无自由的安稳’……唯有如此,才能守住民众的安宁。”
“哪怕被骂作暴君,我也该那么做。无论用何种手段。”
“此世全部之恶”的诅咒,让她的价值基准发生了巨大扭曲,即便内心深处的目标未曾改变。
她明知圣杯已被污染,早已不是能完全实现愿望的“愿望机”,更像一件功能存疑的兵器;也清楚如今作为御主的那个柔弱少女,实际是邪恶老人的傀儡,意识被剥夺,仅作为给她供给魔力的工具。
换作曾经的骑士王,绝不会容忍这样的局面。
但现在的她,秉持“只要有用,便不择手段”的理念:圣杯能不能用?
先试试再说,不行就等下一次;只要有希望,就不该纠结手段是否正当。
彻底的冷酷、以力量达成目的——这已成了如今 saber的核心准则。
“——原来如此。你终究还是堕入了杂念,saber。”
面对彻底蜕变的剑士,英雄王投去冰冷刺骨的目光。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失望。
“曾经的你何等耀眼,如今的你却让人不忍直视。你曾追逐遥不可及的理想,为超越自身的夙愿痛苦,却始终坚守矜持——那份脆弱却璀璨的灵魂,才是值得我珍视的瑰宝。可你呢?被愚蠢蒙蔽双眼,最后竟连理想都舍弃了!”
追求更好的结果,与“为了结果不择手段”,本就是两回事。
从某种角度看,如今的 saber或许变得“现实”了——为了“重新选王”的目标,她舍弃了温柔与正义,默许一切暴行。
可这,不正是她曾经最厌恶的“暴君”行径吗?
面对吉尔伽美什那“虽自私却并非毫无道理”的愤怒,saber也回以冰冷的视线。
“少自作多情了,金闪闪。谁要你这种人珍视?你不过是个因私欲践踏民众、亲手葬送国家的家伙,懂什么?你的胡言乱语,只配弄脏我的剑。”
“你还敢顶嘴?像你这般污秽的存在,本就不该留在世上——把你打进冥府的黑暗,都算是我的慈悲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倒想跟你提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