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利兹港逆戟鲸商贸的仓库阁楼里,夜月像条晒干的海带一样瘫了整整三天。期间全靠巴顿投喂的、味道一如既往感人的“航海营养餐”(主要是鲸鱼腊肉和压缩饼干糊)续命。当他终于能不用龇牙咧嘴地下地走路时,大雾霾事件也基本落下了帷幕。官方开始大力宣传救灾英雄,追捕残余邪教徒,而一些关于“雾都仲裁官”的离谱传说,也开始在贝克兰德东区悄然流传。
就在夜月琢磨着是继续当咸鱼还是开始新的“保姆”大业时,官方的“嘉奖”,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充满了黑色幽默的方式,接踵而至。
第一份“嘉奖”来自值夜者总部。
由一只官方信使送来的、盖着圣塞缪尔教堂印章的信件,措辞极其官方且微妙:
“夜月·史密斯先生:鉴于你在贝克兰德特大污染事件中,展现出‘非凡的敏锐直觉’(指他之前那些语焉不详的警告)、‘独特的行动力’(指泰晤士河裸奔和垃圾桶隐匿)以及‘一定程度的积极贡献’(指他拆了魔女据点、骚扰了A先生并间接导致其被净化),经研究决定,授予你‘三级英勇勋章’一枚,并奖励金镑200枚。同时,建议你‘继续在普利兹港进行适应性休养与心理观察’,期间务必‘保持低调’,‘避免引发不必要的关注’。”
随信附带的勋章……造型是一圈橄榄枝环绕着一个……防毒面具图案?!
夜月拿着这枚充满了内涵的勋章,嘴角疯狂抽搐。
【深渊之力】点评:“他们是在嘲讽我们吗?!”
【邪神污染】分析:“…@#¥%…象征意义…耐人寻味…#¥%…”
第二份“关注”来自风暴之主教会。
这并非正式嘉奖,而是通过“逆戟鲸商贸”的渠道,由一位看起来像是退役老水手的代罚者外围成员,“不经意”地透露给巴顿,再由巴顿转达的:
“教会内部评估认为,‘那个使用风暴之力的、气味独特的家伙’(原话),在事件中‘虽然行为有碍观瞻,但客观上牵制了极光会与魔女教派的力量’,其‘悍不畏死’(指敢在序列5面前作死)的精神‘值得肯定’。教会方面‘不鼓励但也不反对’其继续以‘非正式’方式打击邪恶,但‘强烈建议’其‘注意个人卫生及战斗方式对公共环境的影响’。”
夜月:“……” 他感觉风暴教会没给自己发个“最具味道贡献奖”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第三份“兴趣”来自王室与军方。
这同样不是直接接触,而是体现在了“逆戟鲸商贸”突然接到的几笔来自军方后勤部门的、金额不大但很稳定的订单上——采购的商品包括强效除垢剂、特制消毒水、以及某种需要极强抗腐蚀性的密封容器。订单附带的非正式要求是:“希望能达到贵方负责人之前在贝克兰德东区示范的‘清洁标准’。”
巴顿拿着订单,兴奋地对夜月说:“老板!军方看上咱们的‘特供’产品了!他们是不是以为咱们有什么秘密配方?!”
夜月看着那“清洁标准”几个字,眼前一黑。他几乎能想象到军方某位大佬看着关于“仲裁官”用强酸溶剂和消毒水“净化”魔女仪式点的报告时,那摸着下巴、眼神发亮的表情:“此子……虽行事不羁,然于化学除污一道,颇有建树!可堪一用!”
【武器大师】传来一丝诡异的波动,似乎对“化学武器”方向产生了兴趣。
【邪神污染】开始构思《论强效除垢剂在净化仪式中的混沌应用》。
而真正让夜月社死感达到顶峰的,是来自“女神之剑”塞西玛阁下的、通过隐秘渠道直接传递到他安全屋的一条口信:
“圣堂已注意到你的‘活跃表现’。‘仲裁官’的形象……很有‘特色’。保持你目前的‘状态’,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或许比正规值夜者更能……‘贴近群众’(指在东区混得开?)。但切记,‘尺度’很重要。另外,圣堂对你的‘心理评估报告’很感兴趣,希望你能在‘休养’期间,抽空……‘完善’一下。”
口信的末尾,塞西玛阁下似乎还顿了顿,才补充了一句:“……下次行动前,如果可以,提前报备一下行动……‘风格’,以便相关部门……做好‘环境清理’预案。”
夜月:“!!!”
连女神之剑都知道他的“风格”了?!还特么要提前报备“风格”以便做环境清理预案?!这嘉奖……怎么比被魔女追杀还让人羞耻?!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接受表彰,而是在参加一场“贝克兰德最骚操作评选大赛”,并且成功以压倒性优势夺冠!
“我只是想当个安静的保姆顺便消化魔药而已……” 夜月内心泪流满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然而,在他体内,几位“房客”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深渊之力】狂喜:“看!连官方都承认了我们的‘混乱’与‘威慑’!这是何等的荣耀!”
【邪神污染】庄严宣布:“…@#¥%…行为已获‘体制’内部分认可…混沌秩序正在建立…#¥%…”
就连【航海家】和【战士】也传来微弱的、与有荣焉的波动。
夜月看着桌上那枚防毒面具勋章,听着脑子里“房客”们的欢呼,捏着军方那充满暗示的订单,回味着塞西玛阁下那内涵丰富的口信,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这算是……成功打入(吓入)官方视野了?虽然方式有点过于别致。
“算了,”他破罐子破摔地想,“黑红也是红,社死也是出名……好歹,金镑是真的,军方订单也是真的……”
他拿起那枚防毒面具勋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别在了自己那件稍微干净点的旧衣服内侧。
“就当是个……护身符吧。” 他自我安慰道,“提醒自己,下次‘仲裁’的时候……尽量注意点影响?”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只有天……以及他脑子里那几位“艺术总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