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侍女捧着鎏金暖炉侧身让开。月英解下沾着星图墨迹的护袖,抬头正见诸葛亮执着羽扇站在廊下,袖口还沾着几分卦算时的沉香灰。
“夫人,”他眼底含着昆仑雪水化开般的温润,“典韦刚从洞庭送来八百里加急的银鱼,公瑾命快船捎来的海错也到了。可愿与为夫同去尝尝?”
话音未落,东面天空突然掠过一道青影。周瑜的传讯青鸾收翅落在庭中梅枝上,爪系的信筒竟是用南海珊瑚雕成。拆开见帛书上狂草墨迹犹湿:
“夷洲新稻佐东海龙涎香,舰船今晨抵涪陵。若蒙不弃,愿以千里鲸波换丞相府一瓮梅酒。”
月英扑哧笑出声,从袖中取出格物院新制的琉璃镜对空中一晃。三只机械木鸟叼着食盒从天井降下,盒中蒸汽腾腾排列着:
? 朱雀纹瓷碗盛着用神农鼎残片煨过的药膳麂子肉
? 玄武砚造型的冰鉴里镇着交州荔枝冻
? 另有一碟金灿灿的炊饼,分明是用改良麦种与江东甘蔗糖新焙的
诸葛亮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只青铜虎符轻轻叩击。地面石板滑开,升起张嵌着河图洛文的玉案,案面温热竟是用地热保持恒温。
“陛下,”他执起月英的手走过回廊,廊下铜管突然传来郭嘉带笑的咳声:“主公,江东送来的醉蟹是否要开瓮?士燮刚进贡的槟榔染了金粉...”
斜阳穿过格栅,在三人衣袂间投下星图光斑。这一刻,什么位面危机、观察者阴霾都融化成炊烟里一抹暖香。
餐后,月英轻移莲步,缓缓走到窗边。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窗边垂下的金丝竹帘。那竹帘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她的指尖触碰,发出轻微的机关转动声。
随着机关的转动,帘幕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缓缓地掩合起来。每一层帘幕都像是一个温柔的守护者,将午后强烈的日光层层过滤,只留下如琥珀色般柔和的光线,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地龙在房间的一角悄然燃烧,蒸起阵阵沉香。那香气如同一缕轻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放松。
诸葛亮站在博古架前,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暗格上。他伸手轻轻一按,暗格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卷山海灵兽图。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卷图取出,铺展在榻边。
这卷图上绘制着各种奇异的山海灵兽,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其中,一只狰兽的瞳孔引起了诸葛亮的注意。他惊讶地发现,这只狰兽的瞳孔竟然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缓缓流转,仿佛它真的有生命一般。
月英走到榻边,她解下腰间缀着星象仪的腰封,那腰封如同一条银色的银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鸳鸯锦枕上,如丝般柔滑。
“陛下且安睡吧,”月英柔声说道,“格物院新制的浑天帐已经调试妥当,它可以随着你的呼吸来调节光影,让你在睡眠中也能感受到自然的变化。”
诸葛亮将羽扇置于枕畔,扇骨突然展开成八边形星图,北斗七星在帐顶投下淡蓝光晕。他吹熄案头青玉灯,灯芯却凝作一只流光溢彩的梦蝶,翩然落在月英睫上。
窗外忽传来规律的海浪声——原是周瑜留在庭中的听潮铜漏开始工作,每滴答九下便响起一段夷洲岸边的白噪音。更妙的是墙角那架自鸣琴,正用孔明改良过的律律演奏《鹿鸣》改编的安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