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飘在市立三院外的夜风中，感受着魂体里刚刚入账两个『愿力结晶（中）』的踏实感——这玩意儿可是硬通货，比那虚无缥缈还总被系统克扣的Vp实在多了。
“系统，”她心情稍霁，开始盘算，“我现在Vp多少了？刚才吓跑那个白大褂，功劳苦劳总得算清楚吧？”
【任务【紧急援手】完成。奖励：Vp 120点。扣除高速移动及技能施展导致的阳气损耗折算Vp 26点，宿主当前Vp余额为：99点。】系统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扣掉那26点是天经地义。
“多少？！”林薇差点一口老血（如果鬼魂有血的话）喷出来，“26点？！我就飘了几公里，用了点小技能，你收我26点？！你这能量计价是按星际航行标准算的吗？！黑店也没你这么黑啊！”
【能量消耗核算完全遵循《系统能量守恒及Vp兑换条例》第11版第3条第3款，宿主如有异议，可消耗50Vp申请仲裁。】系统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欢迎来送钱”的意味。
“我仲裁你个…”林薇把后面不文明的词咽了回去，气得魂体都荡漾了几下，“行！你狠！99就99！总比没有强！”她看着那离100就差临门一脚的数字，浑身不得劲，“那『愿力结晶』呢？你别告诉我也是体验卡！”
【『愿力结晶（中）』x2已安全存入您的系统空间，随时可取用。此物价值稳定，不易贬值，建议宿主妥善保管。】系统确认道。
这还差不多。林薇稍微顺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揣着两块金砖的乞丐，Vp是零钱，叮当响还不经花。
她飘进周倩的病房，看着女孩微弱却顽强的生命体征，那股因为系统坑爹而升起的邪火慢慢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救人的感觉，确实比单纯吓唬王老五那会儿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虽然这过程性价比低得令人发指。
“系统，这女孩…到底怎么回事？匹配度这么高，总有个说法吧？”她盯着周倩苍白的脸问道。
【深度扫描完成。目标周倩，车祸前72小时内，曾多次经过城东‘新风广场’。该广场近期为优化市容、驱散夜间无序聚集人群，试点安装了数台‘城市环境友好型声波协调仪’（对外宣称），其核心频率与‘海妖之歌’次级频率存在13.7%的相似度。】系统一板一眼地汇报，【目标可能因长期暴露于该环境，神经系统受到累积性微量影响，导致事发当日认知功能出现暂时性偏差，从而引发交通意外。】
林薇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等…‘城市环境友好型声波协调仪’？说人话！”
【就是大功率次声波喇叭，伪装成景观音箱，用来轰走跳广场舞的和遛弯老头老太太的。】系统从善如流地翻译。
“用次声波驱赶市民？！这帮人脑子被门挤了？！”林薇震惊了，“然后这玩意间接导致了一场车祸？这女孩就因为这破理由差点被灭口？”
【该设备由‘蓝盾科技’提供，该公司与李博士实验室存在间接投资关系。】系统补充道，【此事件符合该组织‘收集真实环境下非自愿暴露于特定频率的个体反应数据’的行为模式。周倩女士不幸成为了一个高质量的‘意外数据样本’。】
样本…又是样本！林薇感到一股冰冷的怒火沿着不存在的脊柱往上爬。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科学家”眼里，普通人到底是什么？可以随意采集数据的小白鼠吗？
光吓跑一个执行者远远不够。必须得做点什么，让这帮人再也不能用这种阴损玩意害人！
“系统，那个什么‘友好协调仪’，有什么办法能给它‘协调’报废了吗？”她磨着并不存在的后槽牙问道。
【方案一：使用【电子紊乱】远程干扰，距离过远且有防护，成功率低于18%。方案二：兑换【低频共振·强化版】（Vp150点），尝试引发设备内部共振导致过载烧毁，成功率约58%。方案三：向有关部门或媒体进行匿名举报（需提供证据）。】
150Vp？！林薇看了看自已99点的余额，感觉心口又被插了一刀。举报？效率太低，等流程走完，估计那广场都装上一圈了。
穷！依然是制约她替天行道的第一生产力！
就在她对着Vp余额唉声叹气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感？
【叮！检测到宿主累计完成‘救助’类任务3次，‘义鬼’成就进度达到15%。解锁阶段性考核：KpI绩效评估（初级）。】
K…KpI？！林薇差点以为自已的听觉传感器（如果鬼魂有的话）出了故障。“什么东西？KpI？你们阴间还搞绩效考核？是不是还有oKR，360度环评，末位淘汰制？！”
【万物皆可KpI，宿主。本系统致力于以现代化管理手段提升您的综合复仇…与救赎效能。】系统一本正经地解释，仿佛在宣读什么重要文件，【考核任务：请在24小时内，达成以下任一目标：】 【选项A：成功引导3名滞留灵体前往轮回（当前进度0\/3）。奖励：Vp 200点，称号“黄泉路引路人”，轮回引导效率永久提升10%。】 【选项b：挫败2起即将发生的恶性犯罪（需与‘海妖之歌’项目间接相关，当前进度0\/2）。奖励：Vp 250点，特殊技能【怨念标记】x1。】 【选项c：成功向2名‘潜在盟友’传递关键警告或证据（当前进度1\/2，退休警察老陈已计入）。奖励：Vp 180点，解锁【盟友】模块初级功能。】
林薇看着这三个选项和后面跟着的Vp数字，眼睛瞬间变成了（并不存在的）星星状。
200！250！180！这都是巨款啊！能买多少…呃…能兑换多少厉害技能啊！
选项A看起来最和平，就是满世界当鬼魂居委会大妈。选项b奖励最丰厚，但风险也高，还得跟那破项目沾边。选项c…老陈已经算一个了，再发展一个就行？听起来性价比之王啊！
“我选c！”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赶紧拿到Vp，脱贫致富就在眼前！
【任务已接受：KpI考核（初级）-选项c。剩余时间：23:59:59。请宿主尽快发展第二名‘潜在盟友’。】系统秒确认，【提示：‘潜在盟友’需具备一定行动力或影响力，且对超自然现象有一定接受度。】
第二个找谁呢？记者张薇？还是那个外科医生郑明？
她正琢磨着，系统地图上，代表郑明的那个光点，忽然急促地闪烁了几下，旁边跳出一条状态更新：
【郑明：状态更新：因坚持对一名术后异常死亡病例进行尸检申请，与科室主任发生激烈争执，情绪激动，信念动摇中。对院内黑幕的怀疑与无力感达到顶峰。当前位置：市中心医院楼顶天台。】
天台？！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这地点太敏感了！哥们儿不会想不开吧？！好不容易有个高潜力盟友苗子！
“锁定郑明位置！规划最快路线！立刻！马上！”
【目标锁定。路线规划完毕。预计阳气消耗：8点。】
“扣！赶紧扣！”林薇心急如焚，瞬间穿墙而出，朝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火力全开地飙去！夜风再次把她刮成一道模糊的鬼影。
Vp固然重要，但要是盟友没了，那可就啥都没了！更何况，这还关乎一条人命！
她一边狂飙，一边在心里呐喊：“郑医生！挺住！千万别跳！你的KpI…啊不是，你的人生还有希望！等我来了给你托个梦先！”
【阳气消耗8点，当前阳气值：91\/100。预计抵达时间：1分15秒。】系统冷静地报时，【温馨提示：宿主情绪过于激动，导致魂体风阻增大，速度降低3%，阳气额外损耗0.5点。】
“闭嘴！我这叫动力十足！”林薇怒吼，努力把自己的魂体形状调整得更流线型一些。
市中心医院大楼在夜色中显现出轮廓。林薇无视一切物理障碍，直线穿透墙壁、楼层、管道，直奔天台。
天台上，夜风比下面更凛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入口，靠在栏杆上，背影显得格外萧索。他手里没拿任何东西，只是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肩膀微微下垂。
还好，不像要立刻跳的样子。更像是在吹风冷静。
林薇松了口气，减缓速度，悄无声息地飘到他身后不远处，开始观察。
这就是郑明？看上去比想象中年轻，侧脸线条清晰，戴着眼镜，此刻眉头紧锁，满脸都是理想主义撞墙后的郁闷和不甘。
怎么入手？直接托梦？太突兀了吧？万一他没那方面接受度，岂不是适得其反？
【建议宿主先进行初步接触试探。可尝试使用【微光显现】或【低频共振】进行轻微暗示，观察其反应。】系统提供方案。
有道理。林薇想了想，决定双管齐下。她先是轻轻发动【低频共振】，目标不是放大负面情绪，而是试图传递一种“坚持下去，有人与你同在”的微弱鼓励感。
然后，她瞄准郑明旁边栏杆上一点不易反光的水渍，集中精神，发动了【微光显现】！
郑明正沉浸在自已的思绪里，忽然，心里那股憋闷和绝望似乎被一阵微风吹散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来由的、微弱的暖意和鼓励。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气糊涂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的栏杆上，那点水渍似乎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海豚？的图案？
他猛地转头，定睛看去。
水渍还是那个水渍，平平无奇。
幻觉？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都出现幻视了？
他推了推眼镜，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门！他看到了一点！林薇心中窃喜。
趁热打铁！她立刻调动起刚从周倩事件中积累的、对医疗黑幕的愤怒和对无辜者的同情，将这些情绪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再次通过【低频共振】传递过去，这一次，更加清晰一些。
郑明浑身一震！
那股情绪太真实了！不是他自己的！是一种外来的、强烈的愤怒和悲悯，还夹杂着一丝…催促他不要放弃的意味？
谁？！
他猛地四下张望，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呼呼的风声。
“谁在那里？！”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散。
无人回应。
但他心底那股异样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注视、被理解、甚至被支持的感觉？
难道…
一个荒诞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难道真有…那种东西？而且…还是个充满正义感的那种？
他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心脏却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如果…如果不是他一个人在做无谓的抗争呢？
林薇看着郑明脸上表情的变化，从疑惑、震惊到陷入沉思，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再多了，再多真要吓跑了。
她小心翼翼地后退，准备功成身退，下次再找机会加深联系。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穿墙而出的瞬间——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恶意能量反应快速接近！来源：天台入口！目标锁定：郑明！】
林薇猛地回头！
只见天台入口的门被砰一声撞开！两个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冲了上来，动作迅捷而无声，手中赫然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直指郑明！
他们的目标也是郑明？！灭口？！
郑明背对着入口，还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小心！”林薇想都没想，魂体瞬间冲到郑明身后，对着那两个杀手，拼尽全力同时发动了【低频共振】（干扰其瞄准）和【微光显现】（试图制造恐怖幻象）！
嗡！
两个杀手冲上来的动作同时一滞！一股莫名的恐慌和心悸感猛地攫住他们，同时眼前似乎看到郑明身后有一个扭曲咆哮的鬼影一闪而过！
他们的枪口下意识地偏了一下！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划破夜空！
子弹擦着郑明的耳边飞过，打在他面前的栏杆上，溅起一串火星！
郑明这才反应过来，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扑倒在地！
两个杀手晃了晃脑袋，甩开那诡异的干扰，再次举枪瞄准倒在地上的郑明！
林薇急了！她的技能对这些心智坚定的亡命徒效果有限！
怎么办？！Vp只剩99，阳气91，根本不够兑换什么强力技能！
【检测到宿主面临紧急危机！触发‘危急时刻贷’特别通道！可瞬间借贷Vp 300点！无需审核，秒到账！利息仅需每日15%！可重复借贷！】系统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此刻却显得如此诱人！
15%的日息？！利滚利？！这是要她永世不得超生的节奏啊！
但看着那再次对准郑明的枪口——
“借！全借了！！兑换最狠的！能撂倒他们的！”林薇红着眼（如果鬼魂有眼的话）吼道！
【叮！300Vp到账！兑换【强效怨念冲击】（一次性）！消耗Vp 250点！剩余Vp：149点！】
一股庞大而冰冷的能量瞬间涌入林薇的魂体，几乎要将她撑爆！她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复仇女神，将所有对世间不公的愤怒凝聚成一股无形的、毁灭性的冲击波，朝着那两个杀手狠狠轰去！
两个杀手正要扣动扳机，忽然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怖和冰冷猛地撞击在他们的意识上！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边尖啸！他们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手里的枪再也拿不稳，哐当掉在地上！紧接着，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竟然是被直接吓晕了过去！
天台上，瞬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瘫倒在地、惊魂未定的郑明。
以及，因为瞬间输出过大而魂体有些透明、气喘吁吁（心理上的）的林薇。
【【强效怨念冲击】使用成功。目标已丧失行动能力。阳气消耗：30点。当前阳气值：61\/100。Vp余额：149点（含负债300点，日息15%）。】系统冷静地报出数据。
林薇看着地上晕倒的杀手，又看看惊愕的郑明，再想想那高达300并且利滚利的Vp负债…
她眼前一黑（心理上的）。
这KpI考核…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这哪里是发展盟友？这分明是氪金救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