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阳光已经带上了几分燥热，农场周围的浅山绿意浓得化不开，野兔养殖基地里更是一派生机勃勃。二十多只怀孕母兔陆续产下的两百多只小兔崽，如今大多已经满月，它们跟在母兔身后，在铺满干草的棚子间穿梭，啃食着新鲜的野菜和调配的草料，绒毛油亮，动作灵活。
林逍蹲在兔棚边，看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兔崽蹦到自己脚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这小家伙警惕地缩了缩，见林逍没有恶意，又大胆地蹭了蹭他的裤腿。“逍哥，新受孕的十五只母兔都检查过了，状态都很好，估计下个月就能产崽。”王小宝拿着记录本走过来，笔尖还沾着墨水，“咱们现在的野兔总数已经快八百只了，棚子有点不够用了，要不要再扩建几排？”
林逍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干草：“扩建是肯定要的，不过不急。最近雨水多，先等天气晴稳了再说。另外，你多留意下草料，小兔崽长得快，对草料的需求越来越大，光靠乡亲们采不够，明天我进山一趟，既能打猎给大家改善伙食，顺便看看山里有没有成片的草料地，要是有，咱们可以定期收割运回来。”
王小宝点点头：“这主意好，现在基地里的草料确实快见底了。我跟你一起去？”林逍摇摇头：“你留在基地盯着，我叫上虎子就行，带上五只猎狗，进山也有个照应。”
当天晚上，林逍就跟虎子说了进山的事。虎子一听要打猎，眼睛瞬间亮了：“逍哥，这可是好事！上次打了熊瞎子后，我这手早就痒了。正好用用这杆铁尖枪，再带上三八大盖，远程近程都有照应，稳妥！”说着，他就去检查自己的铁尖枪和那杆三八大盖，铁尖枪枪尖磨得寒光闪闪，枪杆缠了防滑麻绳，三八大盖也擦得锃亮，子弹袋鼓鼓囊囊的。
林逍则仔细检查了那把56式半自动步枪，擦拭干净枪膛，又准备了满满两盒子弹。五只猎狗似乎也察觉到了第二天的行程，黑子、青芽、大灰、大黄、二黄围在林逍脚边，时不时摇着尾巴低吼几声，眼里满是期待。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逍和虎子就背着装备出发了，身后还跟着拉着爬犁的踏雪——这匹枣红色的鄂伦春马耐力足、力气大，拉爬犁最是稳当。此时的山林间还弥漫着一层薄雾，空气湿漉漉的，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五只猎狗排成扇形在前开路，耳朵警惕地竖着，鼻子不停地在地上嗅着，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们的感知。
“逍哥，咱们往哪个方向走？”虎子扛着铁尖枪，快步跟在林逍身后。林逍指了指西北方向：“往老林子那边去，那边地势偏，猎物多，而且我记得那边有一大片苜蓿地，正好能割些草料。”
两人一马一群狗在山林里穿行，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林逍走得很稳，目光不停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这个季节的深山里，野猪、狍子都很活跃，尤其是野猪，经常成群出没糟蹋庄稼。要说野猪肉其实不算好吃，带着股腥臊味，但这年代缺荤腥，能有口肉吃就不错了，猎到几头正好给乡亲们改善伙食，猪皮能做皮具，獠牙还能换钱，算是浑身是宝。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薄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黑子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低声吠叫起来，尾巴绷得笔直，身体微微弓起，一副戒备的姿态。
林逍立刻抬手示意虎子停下，自己则缓缓举起56半，屏住呼吸朝着灌木丛望去。青芽和大灰也围了上去，对着灌木丛龇牙咧嘴，大黄和二黄则守在林逍和虎子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灌木丛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枝叶的晃动声。林逍眯起眼睛，仔细分辨着里面的动静。突然，一阵沉闷的哼唧声传来，紧接着，灌木丛被猛地撞开，一头壮硕的野猪从里面冲了出来，直奔黑子而去！
这头野猪足有两百多斤重，浑身覆盖着深褐色的粗硬鬃毛，脑袋上两根弯弯的獠牙闪着寒光，此刻正低着头，用坚硬的脑袋朝着黑子撞去。黑子反应极快，纵身一跃，躲过了这一击，野猪一头撞在旁边的大树上，树干都被撞得摇晃起来，落下不少碎叶。
“好家伙，这么大一头！”虎子握紧铁尖枪，兴奋地说道，“逍哥，咱们今天运气不错！”林逍沉声道：“别大意，野猪皮糙肉厚，还爱记仇，而且这种野猪大概率是群居的，附近肯定还有同伴。”
话音刚落，灌木丛里又接连冲出两头野猪，一头体型稍小些，另一头却比刚才那头还要壮，估摸着得有三百斤，獠牙也更长更锋利。三头野猪呈三角之势，把黑子、青芽和大灰围在了中间，哼哼唧唧地刨着地面，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果然有同伙！”虎子心里一紧，连忙把三八大盖架在肩上，“逍哥，我用三八大盖远程牵制，你盯着最大的，咱们前后夹击！”林逍快速扫视一眼，点头道：“行！你找个高点架枪，别跟它硬拼，瞄准眼睛或咽喉这些要害。猎狗会帮咱们牵制，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那头最大的野猪突然低吼一声，率先朝着林逍冲来。林逍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举56半对准野猪前腿关节扣动扳机。“砰！”枪声在山林里回荡，子弹精准击中左前腿，鲜血瞬间涌出来。野猪吃痛嘶吼着转身再扑，此时虎子的三八大盖也响了，子弹擦着野猪耳朵飞过，逼得它动作一顿。
这时候，黑子和大灰同时扑了上去，黑子咬住野猪的耳朵，大灰则死死咬住它的后腿，任凭野猪怎么甩动，就是不肯松口。野猪被缠得狂躁不已，原地打转，蹄子胡乱地蹬着。林逍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举枪，这次瞄准的是野猪的心脏位置。
“砰！”第二声枪响，子弹穿透了野猪粗硬的鬃毛，深深射入它的体内。野猪发出一声沉闷的哀嚎，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动作明显迟缓了不少。但它依旧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地用身体去撞旁边的岩石，试图把身上的猎狗甩下来。黑子被甩出去好几米远，踉跄了几下，又立刻扑了上来。
另一边，虎子架着三八大盖找了处土坡瞄准小野猪。小野猪虽体型小但动作灵活，不停绕圈躲闪。虎子耐心等了片刻，趁它冲向青芽的间隙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它前腿上。小野猪吃痛趔趄，虎子立刻冲下去，铁尖枪精准刺向它的眼睛。“噗嗤”一声，枪尖刺入左眼，小野猪凄厉惨叫着打滚。青芽扑上去咬住它脖颈，虎子补刺咽喉，小野猪很快不动了。
“噗嗤”一声，锋利的枪尖直接刺入小野猪的左眼。小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疼得在地上打滚。青芽见状，立刻扑上去咬住它的脖颈，死死按住它。虎子趁机拔出铁尖枪，又朝着它的咽喉刺了下去，这一下直接刺穿了它的气管。小野猪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解决掉小野猪，虎子立刻转头去帮林逍。此时那头最大的野猪已经失血过多，站立都有些不稳了。虎子绕到野猪身后，双手握紧铁尖枪，猛地刺向它的后颈。枪尖穿透皮肉，直刺颈椎。野猪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还有一头中等体型的野猪见同伴接连倒下，吓得转身就想跑。大黄和二黄早就守在它的必经之路，见它冲过来，立刻一左一右扑上去，咬住它的前后腿。野猪被拖得动弹不得，焦躁地哼叫着。林逍走过去，对着它的头部补了一枪，野猪应声倒地。
两人一狗群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五只猎狗围着三头野猪的尸体，不停地低吼着，确认它们都死透了才罢休。“逍哥，咱们这下赚大了！三头野猪，够农场的乡亲们吃好几顿了！”虎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兴奋地说道。
林逍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检查了一下三只野猪的伤势，说道：“这两头大的肉多，小的那头可以留着自己吃。咱们先处理一下，把内脏清理掉，不然血腥味太浓，容易引来其他猛兽。”
两人立刻动手处理野猪，这是东北打猎的老规矩，得尽快清理还得谢山。林逍拿出短刀划开野猪腹部，把内脏完整掏出来——心、肝、肺分门别类摆好，用藤蔓串起挂在旁边的大树枝上，又捡了些干净的松果放在树下，嘴里低声念叨：“山神爷保佑，今日猎获三头野猪，取其肉济乡亲，内脏奉还，望山神莫怪。”这便是谢山的礼数，祈求山神继续庇护。虎子则把野猪四条腿捆好，拖到爬犁旁边固定，踏雪乖乖站着，时不时甩甩尾巴。
处理完野猪、谢过山，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林逍从背包里拿出干粮和水壶递给虎子：“先吃点补充体力。这三头野猪太重，光咱们俩拖不动，得叫乡亲们来帮忙。青芽！”他喊了一声，最机灵的青芽立刻跑过来，摇着尾巴蹭他的手。“去农场报信，让乡亲们带着绳子过来帮忙拉爬犁，就说在老林子西坡猎到野猪了！”青芽像是听懂了，叫了两声就朝着农场方向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里。
两人刚吃了没几口，黑子突然对着西北方向的密林狂吠起来，声音急促带着警惕。其他四只猎狗也围过来，对着同一方向龇牙咧嘴，毛发倒竖。林逍心里咯噔一下，放下干粮抄起56半：“不对劲，有情况。虎子，把三八大盖架好！”踏雪也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低沉的嘶鸣。
虎子也瞬间绷紧了神经，握紧铁尖枪站起身：“是啥东西？难道还有野猪？”林逍摇摇头，眉头紧锁：“不像，野猪的动静没这么轻。你仔细听。”虎子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很多东西在草丛里移动，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没过多久，密林边缘就出现了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幽冷的光。林逍心里一沉，低声道：“是狼！”虎子脸色瞬间变了：“这么多？”只见越来越多的狼从密林里走出来，围成一个半包围圈，缓缓朝着他们逼近。粗略一数，竟然有十几只，为首的是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黑狼，眼神凶狠，嘴角还滴着涎水，死死盯着地上的野猪尸体。
“是狼群！”虎子握紧铁尖枪，三八大盖架在旁边的树桩上，手心冒冷汗，“逍哥，这么多狼，咱们得撑到乡亲们来！”林逍沉声道：“别慌，狼怕枪声和火，还有踏雪在，马能镇住它们。咱们背靠大树守着爬犁，实在不行就放一头野猪给它们，先保命！”说着他打开56半保险，掏出火柴油纸，虎子也把铁尖枪横在胸前，五只猎狗护在前面低吼，踏雪刨着蹄子，盯着狼群方向嘶鸣。
说着，林逍把56半的保险打开，又从背包里掏出火柴和几张油纸——这是他每次进山都会带的，以防万一。虎子也学着林逍的样子，背靠着一棵大树，和林逍形成犄角之势，五只猎狗则紧紧护在两人和野猪尸体前面，对着狼群低吼，随时准备战斗。
为首的黑狼似乎在观察着他们，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它围着包围圈走了一圈，时不时抬头对着天空嚎叫一声，其他的狼也跟着附和，叫声凄厉，在山林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林逍知道，这是狼在威慑他们，也是在协调战术，准备发起总攻。
果然，黑狼嚎叫完毕猛地扑向黑子，其他狼也跟着进攻。“开火！”林逍喊着扣动扳机，56半子弹放倒冲在最前面的狼。虎子也端起三八大盖射击，又一只狼倒地。狼群被枪声震慑，停顿片刻后，黑狼再次低吼，狼群分成两拨，一拨攻猎狗，一拨绕向爬犁。踏雪突然冲上去，用身子挡住爬犁，对着狼群扬起前蹄猛踢，好几只狼被踢得连连后退。
狼群被枪声震慑了一下，进攻的脚步停顿了片刻。但黑狼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低吼一声，狼群又继续扑了上来。五只猎狗立刻迎了上去，和狼群缠斗在一起。黑子对上了黑狼，它虽然体型比黑狼小，但动作更加灵活，黑狼几次扑咬都被它巧妙避开，还趁机在黑狼的腿上咬了一口。
青芽和大灰联手对付两只狼，它们配合默契，一只佯攻，一只偷袭，很快就把其中一只狼咬伤。大黄和二黄则死死守住野猪尸体，不让任何一只狼靠近。一时间，山林里到处都是狼的嚎叫声和狗的吠叫声，场面混乱不堪。
“逍哥，这边！”虎子大喊，一只狼绕过猎狗扑向他侧面。虎子放下三八大盖，握紧铁尖枪迎上去，枪尖精准刺入狼腹。狼惨叫着抓伤他胳膊，虎子忍着疼搅动枪尖再拔出，狼倒地而亡。他捡起三八大盖再射击，又放倒一只狼。林逍也接连开枪，地上躺了四五只狼尸，但狼群依旧疯狂，黑狼盯着爬犁上的野猪，眼里满是贪婪。
林逍也没闲着，他接连开枪，又打倒了两只狼。但狼群的数量实在太多，倒下几只，很快又有其他的狼补上来。而且狼的韧性极强，就算受伤也依旧疯狂进攻。林逍的子弹已经用了大半，他心里暗暗着急，这样下去，子弹迟早会打光。
就在这时，黑子被黑狼咬住了后腿，疼得发出一声惨叫。林逍见状，立刻举枪对准黑狼。可黑狼很是狡猾，见枪口对准自己，立刻松开黑子，躲到了一只狼的身后。子弹打在了那只狼的身上，黑狼则趁机扑向受伤的黑子。
“黑子！”林逍大喊一声，来不及换弹，只能拔出腰间的短刀，朝着黑狼扔了过去。短刀擦着黑狼的耳朵飞过，虽然没伤到它，却也逼得它后退了几步。黑子趁机挣脱，一瘸一拐地退到林逍身边，对着黑狼龇牙咧嘴，眼里满是凶狠。
虎子那边也渐渐吃力起来，他的胳膊被狼抓伤，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染红了衣服。他已经刺倒了三只狼，但自己也消耗了大量体力，挥舞铁尖枪的动作越来越慢。“逍哥，子弹还剩多少？”虎子喘着气问道。林逍看了看弹匣：“只剩三发了！”
黑狼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窘境，再次嚎叫一声，狼群的进攻变得更加猛烈。一只狼突破了猎狗的防线，朝着地上的野猪尸体扑去，张嘴就咬。大黄立刻扑上去，咬住它的脖颈，和它扭打在一起。可很快，又有两只狼扑了过来，大黄渐渐体力不支，身上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
“不能再耗了！”林逍咬牙对虎子说，“你守住爬犁和踏雪，我点燃油纸驱狼！”虎子点头，端着三八大盖警惕瞄准。林逍掏出油纸划亮火柴，刚点燃就有狼扑来，青芽冲上去咬住狼尾拖走。林逍把燃烧的油纸扔向狼群前方的干草，火焰瞬间窜起，噼啪作响。狼群怕火，纷纷后退。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乡亲们的呼喊声和狗叫声——青芽把信送到了！
黑狼耳朵竖起，听到人声后焦躁地踱步，对着狼群嚎叫几声，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进攻。林逍趁机大喊：“乡亲们在这儿！”很快，远处出现了人影，王小宝带着十几个乡亲跑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锄头、扁担，还有几条猎狗也跟着狂吠。狼群见人多势众，黑狼不甘心地看了眼野猪尸体，低吼一声带着狼群钻进密林，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