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口器在AR-的视野里不断放大,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然而,他的生命并不会这样结束——伴随着真蛰虫的嘶鸣,他重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只见,一名铁骑挥动自己的铁拳,那只虫子被强有力的拳头击打,被迫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从他的身边擦过。
这时,作为拥有极高的战斗本能的格拉默铁骑,AR-迅速行动,将那只差点就将他的生命带走的虫子,用他那尖锐而轻盈、坚硬又稳固的一双铁腕抓住它,推进的火焰自装甲中燃起,不消片刻真蛰虫便被撕裂成了碎片。
“谢谢。”AR-向着那名挽救了他的生命的铁骑道谢。
“注意警戒,不要分神。”那名铁骑望向他。
“是。”
简短的对话顷刻间结束,可变故却突然发生——
就在那名铁骑对他说话之时,他看见七八只次蛰虫极速飞来,这本来并没有什么——相比真蛰虫,次蛰虫只需一拳便可解决——可是,它们飞来的方向,正是那名铁骑的视野盲区!!
他刚刚爆发出巨大的加速度,想要支援那名铁骑,同时也要开口提醒。
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相对于次蛰虫的飞行速度来说,显然过于遥远。
“小心!!!”
当那名铁骑装甲中急促的警报响起,以及AR-提醒的话语传入她的装甲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次蛰虫撞击在铁骑的银白色装甲上,发生强烈的爆炸,击破了铁骑的装甲,碎屑自爆炸之处飞出——有属于铁骑的,也有属于虫子的——露出了隐藏在装甲下的女性铁骑的身躯。
腐蚀性的虫液从次蛰虫的残骸中喷涌而出,洒在了她的躯体上,将紧身的作战服烧灼开来,从中现出了属于她的洁白躯体。
虫液还未来得及腐蚀她的躯体,随后的次蛰虫又在她的装甲上炸开,紧接着在她相比于装甲脆弱百倍、千倍的躯体上炸开。
就在短短一瞬之间,在AR-的注视下,她同装甲、虫嗣一起化作了充满这一片天地的“雪花”。
悲痛的情绪自他的心口涌现——刚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铁骑,顷刻之间便与他分隔在了生和死的两个世界。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是她?
为什么我才刚刚获得了生,她便获得了死?
若是没有我,她还会死去吗?
若是她不向自己提醒那几个字,她还会死去吗?
为什么......
自己和他人在战斗中的死亡并不会让他感到如此悲痛,因为这是作为格拉默铁骑无可避免的命运。
可当眼睁睁地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甚至还提醒自己要注意警戒的人,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如何能不悲伤、难过?
望向一片狼藉的战场——其中还有数之不尽的虫裔在四处飞舞——他终于被拉回了现实。
尽管同胞在自己眼前倒下,但他仍不能为她的死亡而停留太长的时间,他必须毅然向前,继续同虫群作战。
本来消灭虫群只是女皇和帝国交给他的不可不做的任务,而从这时起,对虫群的恨意在AR-的心中渐渐滋生......
不知同虫群作战了多久,AR-的装甲中的通讯系统传来新的指令。
指令中给出了一个坐标点,让他前往那里进行支援。
在与虫群的交战中,他不断朝着指令给出的方向缓缓前进。
他与指令给出的坐标点相距甚远,甚至不在同一片星域内,而为了前往目的地,他不得不驾驶装甲跨越星海。
太空中的温度更加寒冷刺骨,已然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载的极限,装甲开始逐渐自动减弱与他的感官联系。
星空中的环境严酷,因此虫群的数量相比有所减少,他的行程变得轻松不少。
因此,他也能稍微欣赏一下这无垠的星空——对于AR-这样根本没怎么仔细观察过这样的景色的铁骑来说,有着无数繁星点缀的如梦似幻的星空,是那么的优美而又神秘。
而若是其中没有虫群,他会更喜欢路途上的景色。
然而随着他的行进,通讯系统渐渐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终于,信号彻底断开,与指挥部无法再建立联系,因此,他也无法再锁定自己与坐标点的相对位置。
本来他想着只要朝着固定的方向前进,应该能到达目的地,可是虫群的袭扰却持续不断,他无法再确定自己该朝哪一个方向前进。
“指挥部,我是AR-,收到请回答。”
虽然知道自己的信号大概率不会得到指挥部的回应,但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传输了信号。
果然,没有回应。
无法再确定方位,他只能凭借感觉在星海之中漫游,等待信号的恢复。
终于,他看见了远处传来的火光,于是便驾驶装甲前去查看。
不出他的所料,那是一名正在与虫嗣作战的铁骑。
驾驶着装甲,他冲入了虫群之中,与那名铁骑并肩作战。
如若只有一人,那这些虫子毫不意外地会让铁骑陷入苦战。
但值得庆幸得是,这里有着两名铁骑,在他们的共同发力下,不一会儿虫子便被解决得干干净净。
“谢谢。”那名铁骑向他道谢。
简单地回应后,AR-听见那名铁骑也同他先前一样尝试与指挥部取得联系:
“指挥部,我——”
“不用呼叫了,之前我已经尝试过联络指挥部了。”他打断了那名铁骑的尝试。
“附近只有我们了,”沉默片刻,那名铁骑问,“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回答之后,又问那名铁骑,“你还记得坐标点的方位吗?”
“好像是在那颗星星的方向,但我不确定。”
“那我们就朝着那个方向行进吧,”他顺着那人铁臂所指的方向,望向了那颗星星。
于是二人便一同踏上了路途。
路上,因为有了一个同伴,AR-感觉明显轻松不少——无论是从战斗方面,还是从心理方面。
随着他们的行进,通讯系统却一反常态地传来了信息。
“怎么回事?”AR-疑惑地问。
和指挥部的联系尚未接通,按理说不应该有信息传来。
“你也收到了?”那名铁骑停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我的通讯系统出故障了。”
信息中只显示了一个与之前不同的坐标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内容。
即使并不稳定,但与那来源不明的信号的接通,也让他们能找到那个位置和自己的相对距离。
“要去吗?”
“去看看吧。”思索片刻,AR-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