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蓝玉睁开眼时,身旁的枕头已经没了温度,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陷。
他伸手抚过那片空荡的床单,指尖触到几根丽萨的发丝,空气中还漂浮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celine的black tie混合着昨夜情动的气息,让整个套房弥漫着旖旎的余韵。
蓝玉撑着床垫坐起身,丝绸被单从胸膛滑落,露出锁骨上几处淡红色的草莓印。
他揉了揉太阳穴,拿起床头柜上丽萨留下的字条,上面画着一个爱心和首尔见的潦草字迹。
将字条折好塞进钱包,然后掀开被子走向落地窗,窗外米兰大教堂的尖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蓝玉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声。
丽萨观看完prada的秀场后就会直接前往机场,他也便没必要再在酒店里等她了。
洗漱完以后,蓝玉在套房里吃了他在米兰的最后一餐,接下来就该返回首尔继续生活了。
两小时后,行李箱整齐地立在套房门口。
蓝玉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最后一次环顾这个住了几天的房间,床单已经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从未有人在此缠绵;只有垃圾桶里几个用过的小雨伞包装,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
先生,您的车已经到了。酒店工作人员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中午十二点,蓝玉抵达了米兰马尔彭萨机场,机场内的人流比预想中要多,蓝玉推着行李车,在值机柜台前排了二十分钟队。
他戴着KF94口罩,鼻梁处的金属条被捏得严丝合缝,办完托运后,他又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新的口罩,走到人少的角落迅速更换。
登机口附近的咖啡厅空荡荡的,蓝玉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小心地掀起口罩下端,快速啜饮一口意式浓缩,待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再重新拉好口罩。
航班准时起飞,当飞机爬升到平流层,机舱灯光调暗后,他取出颈枕戴好,却没有丝毫睡意。
空乘推着餐车经过时,蓝玉摆了摆手拒绝餐食,只在飞机降落前两小时,他才趁着周围乘客大多睡着时,快速拉下口罩喝了几口水。
漫长的飞行后,飞机终于在仁川机场降落,蓝玉看了眼手表——首尔时间凌晨两点十五分。
凌晨的机场空旷得有些瘆人,目前入境半岛也需要通过体温检测了,前段时间大邱因为某个教会的聚集造成确诊病例快速增多,半岛政府已经宣布即将推出更严格的防疫政策了。
取行李处只有零星几个旅客,每个人都戴着口罩,眼神警惕地保持着社交距离。
这个时间点也不好叫达莎来接自己,好在trimage公寓提供全天候的机场接送服务。
大约又是一个小时后,蓝玉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输入密码推开门,熟悉的柚木香气扑面而来。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了他离韩前放在鞋柜上的那瓶75%酒精喷雾。
蓝玉放下行李,先给双手消毒,然后对着行李箱和背包仔细喷洒。
脱衣篮就在玄关转角处,蓝玉一件件脱下衣物,直到全身赤裸,然后快步走向浴室。
热水从花洒喷涌而出,蒸腾的雾气很快充满浴室,蓝玉仰起脸,让水流冲走长途飞行的疲惫。
换上干净的睡衣,蓝玉擦着头发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一看——果然空空如也,他叹了口气,从橱柜深处翻出两包辛拉面。
不锈钢锅里的水很快沸腾,蓝玉拆开调料包时,辛辣的香气立刻钻入鼻腔。
他将面饼放入水中,用筷子轻轻搅散,面条在滚水中舒展,他盯着那些弯曲的面条渐渐变得透明,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近十几个小时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热腾腾的拉面盛在印有熊猫图案的大碗里,蓝玉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
滚烫的面条烫到了舌尖,他龇牙咧嘴地吸气,却还是忍不住继续往嘴里送。
方便面这东西...蓝玉咀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偶尔吃一次还是不错的。
他喝了口面汤,辛辣的滋味刺激着味蕾,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想到半岛人把方便面称为国民料理时的自豪表情,他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凌晨四点十三分,吃完了夜宵的蓝玉回房睡觉,窗帘缝隙透进来一缕月光,他盯着天花板估算起丽萨和洁妮的位置。
丽萨比自己要晚出发几个小时,她的航班应该已经飞过乌拉尔山脉了,再过几小时就能降落在东京。
而洁妮...她应该也在飞机上了,明天上午应该就能回到首尔,然后再和罗捷、金姬苏一起去日本与丽萨汇合。
这几天的经历真是...蓝玉把脸埋进枕头里。
蓝玉仰面躺平,双臂摊开,几张面孔在他脑海中轮番浮现。
她们可还要一起排练、一起演出、一起共事许久...
万一要是有谁现在就说漏了嘴...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
蓝玉突然想象出画面:化妆间里罗捷随口一句调侃,待机室里洁妮意味深长的眼神,或是丽萨在庆功宴上无意中提起他的名字,恐怕这个脆弱的体面就维持不下去
他的胃部感到一阵绞痛,不得不蜷缩起身体。
睡意终于战胜了焦虑,蓝玉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一次看手机时是四点三十八分。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消息提示音,但已经没力气去查看了,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记得去工作室逛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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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还沉浸在首尔的睡梦中,下一秒,蓝玉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伦敦香格里拉酒店的奢华电梯里。
洁妮娇柔地靠在他的肩上,身上散发着香奈儿N°5的香水味,与微醺的酒精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心醉。
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柔而缓慢地,沿着他衬衫的纽扣一路向下,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撩拨。
“蓝玉……”她撒娇时尾音拖得很长,温热的气息轻柔地喷拂在他的耳廓,“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顶层,走廊铺着厚重的地毯,柔软得仿佛踩在云端。
洁妮的一只高跟鞋还穿在脚上,另一只却不知何时已经遗落在了电梯里,暗示着之前某种不受控制的脱轨。
当蓝玉低头想要回应她的亲近时,怀里的女人突然变了,罗捷的一缕金色发丝扫过他的手臂,发间萦绕着淡淡的玫瑰精油香气。
“你和她们,也是这样亲近的吗?”罗捷用牙齿轻轻地、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下唇,她的手指划过他的皮带扣,冰凉的指尖在他的腰际若有若无地游走,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
随着蓝玉心头一凛,场景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变换。
这次是米兰阿玛尼酒店的浴室!蓝玉坐在温热的浴缸里,水汽氤氲。
丽萨背对着他,湿漉漉的长发服帖地粘在光洁的背上,她缓缓地向后躺倒,将身体的重量轻柔地靠在蓝玉的胸口。
她转过头,亲吻着他的下巴,声音带着水汽的朦胧,像是在安抚:“你好像有些紧张……要不要,再放松一点?”
梦境开始变得荒诞而跳跃,突然间,三张熟悉而绝美的面孔同时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团团围住。
洁妮坐在他的身边,吐气如兰,眼神妩媚;罗捷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丽萨则在他面前,仰着脸,眼神专注而审视。
她们的触碰无处不在,轻柔而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将他困在一个由三段交织的回忆编织成的迷网中央。
他感受着来自不同方向的压力,既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突然,洁妮的表情从妩媚变得冷漠,她的指甲似乎想嵌进他的皮肤,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质问:“蓝玉,你更喜欢我们中的哪一个?”
“对,我们现在就要知道答案。”罗捷的双手在他的脖颈上缓缓收紧,像无形的枷锁。
丽萨没有说话,但她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让蓝玉感觉胸口一阵窒息般的发紧。
那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力。
三人的动作突然都停了下来,空气瞬间凝固,变得沉重而压抑。
“我……”蓝玉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即使是在梦中,这种被迫选择的困境也让他无法轻易开口。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眼前美丽的面孔开始扭曲,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
洁妮的眼线晕染开来,像一道道黑色的泪痕,面容变得狰狞;罗捷的嘴角下垂,青春的脸庞上竟浮现出深刻的法令纹,显得苍老而刻薄;丽萨的瞳孔则在不断扩大,几乎要占据整个眼眶,如同无底的深渊。
“你这个骗子!”洁妮的声音尖利得像玻璃刮擦,穿透耳膜。
“不知满足的混蛋!”罗捷的手指划过他的胸口,带起一道火辣辣的痛感,仿佛要将他撕裂。
丽萨依旧没有说话,但她那张扭曲的脸,和空洞的眼神,本身就是一种最沉重的指责与审判。
三双白皙的手突然同时抓住了他的四肢。
不知何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呈“大”字形,以一种极致的姿态,束缚在了那张无边无际、冰冷彻骨的床上。
绳索粗糙而坚韧,磨得手腕生疼。
蓝玉来不及感到羞耻,因为他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一幕——那不是针对身体的束缚,而是一种精神上的,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惩罚。
“既然你做不出选择……”洁妮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厨房剪刀,刀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指向他的脸。
“那就别再用你的脸来招惹麻烦了。”罗捷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刃上仿佛还沾着未干的红色,也指向他的脸。
丽萨沉默地举起一把中式菜刀,冰冷的刀身映出蓝玉惊恐万分的脸,她的刀尖也指向他的脸。
三把刀同时向他脸上的同一个部位逼近,那彻骨的金属寒意仿佛已经触及皮肤,预示着一种惨烈的毁容——
“不要!!!”
蓝玉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肋骨。
被子滑落在腰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
窗外,首尔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将房间染上清冷的蓝色。
“操……”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确认一切完好无损后,才长舒一口气,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涌上心头。
床头闹钟显示为早上七点二十,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然而,经历过这样一场噩梦般的纠缠,他再也没有去睡个回笼觉的想法了。
花洒喷出的热水冲刷着蓝玉的后背,他双手撑在瓷砖墙上,梦里那种冰冷的刀锋触感似乎还残留在面颊,心有余悸的他再次低头,确认自己的脸——完好无损。
只是大腿内侧还留着丽萨前天留下的淡淡淤痕,现在已经变成淡紫色。
“这该死的梦……”他关掉水龙头,浴室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滴从花洒头滴落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梦魇的余音。
镜子上覆满水雾,蓝玉用手抹开一片,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挂着两轮青黑,看来明天拍摄之前,他将第一次使用遮瑕膏了。
手机在卧室里震动了两下,蓝玉裹着浴巾走出来,丽萨的消息提示跳了出来:
[照片]福冈机场.jpg
我落地福冈了~首尔的天气怎么样啊?
蓝玉把浴巾甩到椅背上,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决定先装作还没睡醒。
他点开外卖App,机械地下单了辣牛肉汤和紫菜包饭,然后把手机扔到床上。
外卖比预计来得快,蓝玉咀嚼着紫菜包饭时,这才拿起手机回复丽萨:
我刚睡醒,首尔的天气挺晴朗的,你到酒店了?
丽萨几乎是秒回:刚到~我明天演唱会结束就返回首尔!后面跟着三个爱心emoji。
紧接着又一条:对了,我是不是有条黑色蕾丝胖次落你那儿了?
蓝玉差点被饭团噎住,转头看向床头——那团黑色布料还明目张胆地躺在枕边。
他慢吞吞地打字:嗯,在我床上。
丽萨回了个捂脸笑的表情:你可不准拿它做坏事哦!后面跟着个刀子的emoji。
这个符号让蓝玉太阳穴一跳,梦里的场景又闪回脑海,他放下吃了一半的紫菜包饭,突然没了胃口。
结束和丽萨的谈话后,他刷新着新闻页面,娱乐版块突然跳出推送:洁妮独自返韩,并未亮相时装周让其行程成谜。
配图是洁妮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穿过仁川机场的身影,外界此刻并不清楚洁妮在这趟伦敦之行中都做了什么,等两人为Gentle monster拍摄的广告大片发布后,引发的争议恐怕不会弱于她与Kai的恋情被曝光时的场面。
蓝玉放大照片看了几秒,这条报道是几十分钟之前发布的,他的拇指一划——下一条新闻赫然是:bLAcKpINK三成员合体赴日,bLAcKpINK福冈演唱会开唱在即!。
视频自动播放起来:洁妮和罗捷并肩走在机场通道里,罗捷亲昵地挽着洁妮的手臂,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洁妮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金姬苏跟在后面,她正绕过助理的阻拦,接过粉丝带来的亲笔信。
视频里洁妮和罗捷的互动自然得体,罗捷甚至凑在洁妮耳边亲昵地说着悄悄话,逗得洁妮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这一幕令他躁动的心生出了一丝想法:也许...只是也许...情况没他想的那么糟?如果洁妮和罗捷都能这样亲密无间,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