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顾念薇的耳朵里。
她那张一直维持着冰冷平静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痕。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风暴在凝聚，翻滚，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她死死地盯着秦若霜那只放在苏晨衣领上的手，那眼神，恨不得用目光将那只手直接砍下来。
苏晨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已经不是冷了，而是被抽干了。
他快要窒息了。
他现在无比确定，这两个女人之间，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
她们之间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满了宿敌的味道。
而他，很不巧，成了这场宿敌之战的，新战场。
“秦若霜，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顾念薇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秦若霜却像是没听到。
她甚至还变本加厉，用指尖，轻轻拂过苏晨的嘴唇，将那最后一丝血迹，慢条斯理地拭去。
动作亲昵，暧昧，充满了女主人对自己所有物的，绝对掌控。
“是吗？”
秦若霜抬起眼，金丝眼镜后的那双凤眸，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迎上了顾念薇那快要喷火的目光。
“我倒觉得，这个位置，刚刚好。”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属于胜利者的宣告。
“毕竟，这里刚刚才品尝过，属于我的味道。”
卧槽！
苏晨的内心，已经不是在吐槽了，而是在疯狂地拉响防空警报。
这个秦若霜，绝对是故意的！
她不仅是个女王，还是个腹黑到骨子里的女王！
她根本不是在跟顾念薇对峙，她是在享受！
享受这种，用最优雅的方式，将对手的理智，一点点撕碎的快感！
完了。
顾念薇这个疯子，要被彻底点燃了。
果然。
在听到这句话后，顾念薇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死寂的平静。
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
苏晨知道，这是她即将暴走的，前兆。
他不能再让这两个女人继续下去了。
再这么玩下去，观澜阁今晚就得变成凶案现场。
他猛地后退一步，用一个强硬的姿态，同时挣脱了两个女人的“掌控范围”。
这个动作，让秦若霜和顾念薇的眼神，同时一凝，落在了他的身上。
“够了。”
苏晨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然。
他先是看向秦若霜，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于警告的眼神。
“秦总，我们的生意，已经谈完了。”
“剩下的，是我的私事。”
这句话，是在提醒她，也是在划清界限。
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你，无权干涉我的一切。
秦若霜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没想到，苏晨敢在这种时候，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但她眼底深处，那抹兴奋的光芒，却更亮了。
这把刀，果然够野，够锋利。
然后，苏晨又转过头，看向那个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顾念薇。
他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无奈、歉疚，和深深爱意的复杂表情。
他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却又像怕被烫到一样，在半空中停住。
“念薇，你听我解释。”
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很轻，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随时可能伤人的小猫。
“我和秦总，只是在谈一笔生意，仅此而已。”
“生意？”
顾念薇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信和嘲讽。
“什么生意，需要谈到嘴唇都破了？”
她一步步逼近苏晨，那股冰冷的百合香气，再次将他笼罩。
“苏晨，你是不是忘了。”
“你的命，是我的。”
“你的身体，你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也都是我的。”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碰。”
她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晨那还在渗血的嘴唇。
那动作，像是在检查一件属于自己的，被别人弄脏了的艺术品。
“她弄脏了你。”
顾念薇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像梦呓。
“所以，她也该被弄脏。”
说完，她那双幽深的眸子，猛地转向秦若霜，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疯狂的杀意。
苏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表演，失败了。
在绝对的偏执和占有欲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必须用更猛的药，才能压住这个疯子。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顾念薇那只冰冷的手，将她整个人，都拽进了自己怀里。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那充满杀意的视线。
“顾念薇！”
他低吼，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那不是对她的愤怒，而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你闹够了没有！”
顾念薇的身体，僵住了。
她没想到，苏晨敢用这种语气，对她吼。
她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充满了错愕。
“你以为我愿意吗！”
苏晨的演技，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你以为我愿意跟这种女人谈生意吗！”
“如果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为了给你一个配得上你的未来！我需要在这里，跟她虚与委蛇吗！”
他的咆哮，在安静的包厢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委屈，不甘，和深沉的爱意。
顾念薇被他吼得，彻底愣住了。
而一旁的秦若霜，看着眼前这出堪称影帝级别的表演，金丝眼镜后的那双凤眸，眯了起来。
她没有愤怒，反而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就在这时，顾念薇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笑。
她看着秦若霜，又看看怀里的苏晨，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晨，你不用再演了。”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苏晨的脸颊，那动作，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知道，你不认识她。”
“但是，我认识。”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转向秦若霜，那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有恨，有怨，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嫉妒。
“秦若霜，魔都秦家的大小姐。”
她一字一句，吐出了一个让苏晨和秦若霜，都始料未及的名字。
“我姐姐，顾思清，你还记得吗？”
“当年，你把我姐姐害得还不够惨吗？”
“现在，你又要来抢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