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土都啃这么快?”赵铭的青铜盾已被啃出数个缺口,他不得不弃盾,改用双拳硬砸,拳头与虫群碰撞发出闷响,手背被虫尸汁液溅到,顿时传来刺痛,皮肤竟开始发黑。
“快用解毒丹!”清雨仙子连忙抛来一枚丹药,赵铭一把塞进嘴里,才感觉刺痛稍减。
她自己也不好过,银丝网已被啃出大洞,驱虫草的烟雾渐渐散去,虫群离她越来越近,她只能不断后退,裙摆都被虫尸汁液染黑。
洪林的折扇扇面已被虫群撞出裂痕,体力消耗巨大,脸色发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们数量太多,我们的体力撑不了多久!”
王松看着虫群后方,那化气刺的根部仍在不断涌出虫子,显然巢穴深处还有更多。
他咬了咬牙,忽然冲向虫群侧面,避开正面攻势,指尖凝聚起一丝金系灵力——这次不是攻击,而是将灵力压缩成针,精准地刺入化气刺的主干!
“王师弟,你干什么?!”金泽惊呼。
王松没有回头,金系灵力顺着树干脉络,猛地引爆了化气刺中残留的灵力!
“轰”的一声,化气刺的主干竟从根部炸裂,黑色的汁液混合着碎木屑飞溅,根部的虫巢也被震得塌陷。
虫群顿时一阵混乱,涌出的速度明显减慢。
“趁现在!撤!”王松大喊着,反手将手中最后几枚灵石抛向虫群,转身就跑。
众人见状,也顾不上心疼法宝,跟着王松撤退。
赵铭断后,时不时回头一拳砸退追来的虫群;洪林用折扇扇出气浪,清理前方的零散虫只;清雨仙子一边跑一边撒驱虫草粉;金泽则拖着行动变得迟缓的傀儡,紧随其后。
赵铭刚一拳砸飞身前的虫群,后腰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竟是几只蚀灵虫绕过正面,顺着裤腿缝隙钻了进去。
他猛地弓起身子,想伸手去抓,可前后左右的虫群已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吞没。
“啊——!”
“赵道友!”
“赵铭!”
惨叫声撕裂空气,虫群覆盖之处,玄铁般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啃噬,坚韧的皮肤像薄纸般被撕开,鲜血还没来得及涌出就被虫群吸干。
他那能硬抗法器的筋骨,在蚀灵虫的利齿下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每一寸皮肉都在被疯狂撕扯、吞噬。
体修引以为傲的强悍肉身,此刻成了最显眼的靶子。
他拼尽最后力气挥舞的拳头,很快就垂落下来,手臂上的肌肉已被啃得露出森白的骨头,指骨还在微微抽搐。
虫群涌动间,能看到他胸腔剧烈起伏了两下,随后便没了动静,只剩那身曾能抗住金丹期攻击的躯体,在黑潮中以惊人的速度消融,最终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身后的虫群仍在追赶,黑色的潮水如影随形,众人虽暂时脱身,却个个带伤,法宝破损,灵力不敢轻易动用,只能凭着体力狂奔,狼狈不堪。
直到跑出数里地,身后的嗡鸣声渐渐消失,众人才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王松望着来路,眉头紧锁。蚀灵虫的韧性远超想象,而那化气刺的自爆,似乎并未彻底摧毁虫巢。
这青冥秘境的危险,比他们预想的要可怕得多。
赵铭连块骨头碎片都没留下。金泽嘴唇哆嗦着:“赵兄……怎么会这样……”
他们几人自幼相识,几家祖辈便是世交,这次本想着结伴历练,谁知竟成了永别。
堂堂金丹修士,死得连具全尸都没有,比路边的野狗还要潦草,这让他如何接受?
洪林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声音沙哑:“别说是法修,就算是体修,也是靠灵力。这蚀灵虫专克我们的根本,简直是修士的克星。”
他想起刚才虫群啃噬灵力时的狠劲,后背就一阵发凉——若不是王松用灵石引开虫群,他们几个怕是也落得和赵铭一样的下场。
清雨仙子背过身去,抬手拭了拭眼角。
她虽与赵铭交集不多,却也知道赵铭主性情直率,护短得紧,刚才若不是他断后,虫群早已追上众人。
此刻物伤其类,心中只剩沉甸甸的哀伤。
三人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悲恸。
唯有王松,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残留的几只死虫身上。
他蹲下身,用一根枯枝拨开虫尸,仔细观察着。
蚀灵虫的外壳呈乌黑色,质地坚硬,却算不上无坚不摧,刚才赵铭的拳头就能砸碎不少;它们的口器锋利,却只对灵力敏感,对纯粹的草木石块兴趣不大;体型微小,行动不算迅捷,若不是数量庞大,单个根本构不成威胁。
“优点只有一个,就是吞噬灵力的能力。”王松低声自语,“但缺点也很明显——体魄普通,畏惧物理冲击,而且……似乎对非灵力的物质兴趣不大。”
他忽然想起刚才用土墙阻挡时,虫群虽然能蛀穿土墙,却远不如啃噬灵力时那般迅速。若是能找到完全不蕴含灵力且坚硬的材料作为屏障,或许能挡住它们?
王松跟着三人往前走,心里的疑团却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瞥了眼身旁的金泽,见对方还沉浸在赵铭的死讯里,眉头紧锁,便先压下了疑问,只在心里盘算。
金泽当初说这秘境“危险系数低”,可不是随口胡诌——玄木宗的典籍里明确记载,青冥秘境自上次开启到如今,从未出现过大规模噬杀修士的妖物,最多是些低阶妖兽,三阶妖兽连面都不敢露。
可现在,一群蚀灵虫就轻易吞噬了金丹初期的赵铭,这哪是“低危险”,分明是藏着致命陷阱。
更蹊跷的是蚀灵虫的出现时机。
最初他们折取化气刺的尖刺,动静不算小,翼狼都被引来,偏偏没见蚀灵虫的影子。
直到王松用五行法诀截断化气刺的灵力脉络,金泽的青木傀儡压制住主干,那原本被灵植自身灵力锁住的异香才猛地散开——正是那股异香,像发号施令的信号,将蚀灵虫从巢穴里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