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随着星辰铁气雾的融入,苍熊的防御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暴涨,那是一种兼具坚硬与灵动的特质,仿佛能引动星辰的力量加持自身。
“慢慢来,不急。”王松低声道,既是在对苍熊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这星辰铁的炼化,怕是要耗费不少时日。
但他有的是耐心——只要能让玄铠苍熊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这点时间和法力消耗,都值得。
而此时的青木坊市,因沙海寨被劫之事,已经掀起了更大的波澜。有人说是魔道修士在作祟,想借此搅乱局势;更有甚者,将此事与多年前那位“邪修”联系到了一起。
各种流言蜚语在坊市中蔓延,人心惶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正守在自己的小院里,专注地打磨着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王松望着融金阵中愈发凝练的玄铠苍熊,眼中闪烁着冷光。
越是混乱,才越能藏住锋芒。等他将这星辰铁彻底炼化,这玄铠苍熊也将成为自己的王牌。
……
玄铠苍熊此刻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原本棱角分明的铠甲被星辰铁的能量撑得圆润了不少,像是被吹胀的铁球,连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都肿成了两道缝,透着一股憨态。
更显眼的是,铠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隐约能看到里面流淌的银色星力,像是随时会崩裂开来。
王松绕着它转了两圈,伸手在那圆滚滚的肩甲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忍不住笑出了声:“瞧瞧你这模样,倒像是偷喝了太多灵酒的醉汉。”
这几日,为了让苍熊尽快吸收星辰铁,他几乎是拼了——以自身神识强行压制苍熊核心的排斥,逼着它超限吞噬星力。
每一次引导,都像是用钝刀割自己的神魂,到最后,连神识都泛起阵阵抽痛,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稍微一动念头,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但效果也是显着的。若是让苍熊自己吸收,这点星辰铁怕是要耗上数年,可现在,不过短短几月,那星辰铁就被它吸收了七七八八,铠甲深处隐隐透出星辉,防御气息比之前强横了数倍,连带着那层玄色甲壳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芒。
“你看看,还是你好。”王松拍了拍苍熊肿起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有几分认真,“没有我,你自己吸收怎么能有这样的效率?等你彻底吸收完,这身筋骨怕是能硬抗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到时候,可就得好好护我周全了。”
玄铠苍熊没有回应,只是铠甲上的裂缝中,星力流转得更快了些,仿佛在无声地应承。
王松收回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神识消耗过度的后遗症开始显现,眼前阵阵发黑,他踉跄着退到石桌旁坐下,取出一枚凝神丹服下,才稍稍缓过劲来。
“剩下的,得慢慢来。”他看着苍熊,轻声道,“再急,也不能把你这副骨架撑散了。”
他知道,欲速则不达。星辰铁的力量太过霸道,强行超限吸收已是极限,再逼下去,恐怕会直接毁掉苍熊的核心。
接下来的几日,王松一边打坐恢复神识,一边控制着融金阵,让苍熊以温和的速度吸收剩余的星辰铁。
那些铠甲上的裂缝在星力的滋养下,开始缓缓愈合,圆润的身躯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轮廓,只是那层银芒愈发凝实,举手投足间,竟能带起淡淡的星尘。
……
这日清晨,当最后一缕星力被苍熊吸收殆尽,融金阵的光芒悄然散去。
玄铠苍熊缓缓起身,浑身铠甲发出一阵清脆的“咔咔”声,紫金色的纹路与银色星辉交织流转,透着一股既厚重又灵动的气息。
它抬爪一挥,指尖竟带起一道细小的星芒,落在地上,瞬间砸出一个寸许深的小坑。
王松眼中闪过喜色。成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苍熊的实力已经稳稳踏入了金丹后期巅峰,防御更是直逼金丹圆满,尤其是那引动星力的能力,更是多了一层出其不意的杀招。
“好!”王松走上前,满意地拍了拍它的铠甲。
接下来就是水磨功夫了,王松也不着急,打发玄铠苍熊自行去阵法中继续吸收。
……
王松悄悄出了一趟门,径直往坊市外走去,王松的身影在荒林间快速穿梭,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却被他以敛息术压到最低。
从出坊市开始,他就没敢松懈——封灵术层层裹住周身灵力,《秘影经》里的敛息法门运转到极致,连呼吸都调成了悠长的节奏,整个人像一道贴地的影子,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要找的,是那枚刻着乌鸦纹的兽骨哨。
当年斩杀墨鸦后,这哨子就被他用封灵术死死裹住,藏在储物袋最深处。
墨鸦身为鸦羽修士,谁知道这哨子上有没有留下什么追踪印记?直到之前抛出《秘影经》搅局,他才趁着夜色,将哨子埋在了坊市外百里的荒山深处——他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人会顺着《秘影经》的线索,摸到这哨子头上。
越靠近埋藏地,王松的脚步越慢,神识如同蛛网般铺开,仔细探查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眼前的荒山和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乱石嶙峋,杂草丛生,唯一的标记是块歪脖子老松树,树底下就是他埋哨子的地方。风一吹过,只有树叶哗哗作响,连只飞鸟都没有。
可王松的眉心却跳得越来越厉害,那股熟悉的心悸感比在拍卖会场遇到林浩时还要强烈,像是有把无形的刀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来。
“不对劲。”
他没再往前挪一步,甚至没去确认那哨子还在不在,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转身就走,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眨眼就钻进了密林深处。
跑出数里地,直到那股心悸感淡了些,他才靠在一棵古树后喘了口气,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
“果然有猫腻。”王松低声骂了一句,眼神凝重,“那地方绝对被人动过手脚,说不定还设了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