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化成活傀就不一样了。用傀儡秘术一点点剥离它的自主意识,用自己的神识做引线,把它的力量、肉身,甚至那点残存的灵智,都拧成一股绳,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到时候,别说护主,就算让它冲在最前面挡刀,也绝不会有半分迟疑。
再说了,王松嘴角勾了勾,眼神里透着股务实的狠劲,驯兽要秘术,他没有;可炼傀的法子,他手里的传承够细够好。与其赌那缥缈的“忠心,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他轻轻推动神识针,看着它稳稳刺入节点,玄铠苍熊的身躯只是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再无之前的剧烈反抗。
“你看,”王松低声道,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对妖熊低语,“这样多好,听话,还绝对可靠。”
活傀虽失了灵性,却得了绝对的忠诚——在王松看来,这交易,值。
随着最后一缕神识针精准地嵌入玄铠苍熊天灵盖的穴位,取代了最后一根封魂针,王松猛地掐动法诀,识海中的神识如潮水般涌出,顺着一百零八条无形的丝线,注入苍熊体内。
“嗡——”
玄铠苍熊庞大的身躯轻轻震颤起来,周身那一百零八根由神识之丝化作的细针同时亮起微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沿着特定的轨迹流转。
一丝丝极细的神识从针体中渗出,在苍熊残破的神魂里缓缓散开、交织,最终连成一片细密的网络,将那些零散的魂魄牢牢固定在节点之上。
原本混沌的残魂,在这神识网络的梳理下,渐渐变得稳定、凝实,再无溃散之虞。
此时的苍熊相当于被王松打散神魂又重新稳定,虽然没有以前灵动,可也有本能反应。
王松长舒一口气,额上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尝试着动了动念头——抬掌。
玄铠苍熊那蒲扇大的巨掌应声抬起,动作精准无比,再没有了之前的滞涩感。
“再走两步。”
苍熊迈动四肢,沉重的身躯在五行阵中缓缓行走,步伐平稳,每一步落下的力道都恰到好处,显然已能完全遵循他的心意。
这便是神识针的妙处。一百零八根神识针如同一百零八个精准的操控节点,不仅稳固了苍熊的神魂,更让王松的神识能直接穿透肉身阻碍,与苍熊的神魂建立起最直接的联系。
从此以后,他无需再借助复杂的法诀,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让苍熊做出反应,比操控寻常傀儡要快上数倍,契合度更是天差地别。
直到这时,王松才有余裕仔细探查玄铠苍熊的状态,这一看,顿时让他心中一喜。
经过半年的养魂阵滋养,再加上神识针的梳理,苍熊的残魂虽未恢复灵智,却比刚被捕获时强盛了不少,隐隐能与肉身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
“果然没白费功夫。”王松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收起五行养魂阵,玄铠苍熊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他面前,庞大的身躯微微低下,做出臣服的姿态。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它的铠甲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泽,却再无半分之前的暴虐,只剩下绝对的顺从。
王松伸手拍了拍苍熊的腿甲,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触感与内里微弱的生命搏动,心中豪情渐生。
“接下来,该轮到熔炼材料了。”
王松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有了稳固的神魂基础,再用傀木所说的“以魂养体,以体融材”之法,定能将这头玄铠苍熊的潜力彻底激发出来,让它成为自己手中最锋利的矛,也是最坚固的盾。
……
王松抬手一挥,玄铠苍熊庞大的身躯便化作一道流光,被他收入特制的活傀袋中——这袋子是他特意加固过的,内部空间足以容纳,还能保持灵力流转,正好用来安置苍熊。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起身,朝着院外走去。炼制养魂露和定魂香的材料颇为特殊,像“幽梦草”“镇魂花”之类,在青木坊市并不常见,得慢慢寻访才能凑齐,急不来。
刚走到院门口,他眼角余光瞥见防护阵法光幕上贴着的几枚传讯符,那是胡焙几人留下的。他伸手取下,灵力一扫,信息便涌入脑海。
大多是寻常邀约,无非是问他闭关结束没有,要不要聚一聚。但其中一条,却让王松脚步猛地一顿。
“玄木宗近日在坊市及周边发布通缉令,悬赏一名金丹修士,特征不明,只知其惯用邪术,能操控多具傀儡,且肉身强横。”
王松眉头瞬间拧紧,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玄木宗、金丹修士、邪术、傀儡……
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怎么看都像是在说“莫言”。
曲周!
定是那日在黑风岭交手后,对方认定他是邪修,回宗后便发布了通缉令。只是对方似乎也不确定他的身份,才只模糊描述了特征。
“看来,这麻烦是躲不掉了。”王松指尖摩挲着传讯符,眼神沉了下来。玄木宗作为大宗门,其通缉令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若是被人将“莫言”与这些特征对上号,他在青木坊市怕是再难安稳。
不过,传讯符中并未提及具体样貌,说明曲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许只是在广撒网。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松不再犹豫,转身朝着胡焙的炼器坊走去。胡焙在坊市消息灵通,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打探到更多关于通缉令的细节,也好早做打算。
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坊市依旧繁华,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身着玄木宗服饰的弟子在巡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修士,气氛隐隐透着一丝紧张。
王松不动声色地收敛气息,混在人群中,很快便来到了胡焙的炼器坊外。
“王前辈?”守在门口的伙计认出了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您可算出来了,坊主前几日还念叨您呢!”
王松点了点头,推门而入:“胡道友在吗?我找他有事。”
伙计连忙应声:“在呢在呢,在后院炼法器呢,我这就去通报!”
王松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说罢,他径直穿过前堂,朝着后院走去。他知道,关于那道通缉令的底细,很快就能从胡焙口中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