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心中一凛,追问道:“这么说你从那时起就盯上我了?”
傀木接着说道:“是,从你获得我那具拟人傀儡开始,我便开始行动了。在你祭炼使用傀儡的时候,我便反向侵染你的神识之丝。为了这一步,我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神识,就连以我肉身炼制的拟人傀儡,也只留下了一点最重要的灵性,其他的都毫无保留地用来侵染你的神识之丝。”
王松回忆起筑基期的种种,忍不住说道:“难怪,我那时就觉得自己的灵觉越来越敏锐,还以为是修为和功法提升的缘故,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
傀木无奈地苦笑:“没错,得益于咱们的神识功法同宗同源,侵染起来很是契合。我以自己金丹期的神识暗暗影响你,自然能让你的灵觉远超同阶。我本来的计划是,在你突破金丹神识不稳之时,借助金丹初成的化生之力,将自己被炼制为傀儡的灵性复生,然后反向浸染,夺舍于你。”
王松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好狠的心思!那后来又为何变成现在这般?”
傀木语气中满是懊悔:“却没想到,突破时,你如此果断,神识功法熟练度又如此之高,竟然强行施展分神术,将被我侵染的神识剥离。自那之后,我再无壮大的机会,灵性也日渐枯萎。今日若不是藏在那傀儡中仅存的一点灵性无力支撑,我也不会冒险影响你,强行催动仅有的灰黑色神识去接引它。”
王松心中怒意难平,质问道:“你这自私自利的家伙,为了自己活命,就不顾他人死活吗?你可知你这一番算计,差点让我万劫不复!”
傀木的神识波动中满是无奈:“在那绝境之中,我已别无选择。修仙界本就残酷,为求一线生机,我只能出此下策。”
王松怒极反笑:“好一个别无选择!难道别人的性命就如草芥?你为了自己,便将我置于如此危险之地,今日便轮回去吧!”说罢,王松手中惊惶术光芒大盛,他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动攻击。
傀木急忙说道:“道友且慢!如今我灵性大损,再无夺舍你的能力。而且,我能助你提升傀儡术,以作补偿。千傀宗的傀儡之术精妙绝伦,对你日后修行必有大益。”
“而且我还知道千傀宗的秘府所在,你一个人修炼,若是获得秘府资源觉得能轻松突破元婴。”
王松面色如铁,眼中杀意毫不掩饰,惊惶术光芒爆涨,那股狂暴的神识之力在识海翻涌,似要将一切都化为齑粉。
“你以为编造这些说辞就能让我放过你?你对我出手在先,妄图夺舍,此等恶行,死有余辜!”他根本不在乎傀木口中所谓的帮助与合作。在他看来,能对自己的选择产生如此夸张影响的存在,绝不能留。
“道友!道友手下留情啊!”傀木的神识波动中满是惊恐,“我此时真的已经与道友神识相连,就如同化作了你的本命法宝,再也对你构不成威胁了,这也是我毫无保留将一切告知你的原因呐!”
王松冷哼一声,语气森然:“本命法宝我已经有了,就不劳道友费心了。你今日必须死!”言罢,又是两记惊惶术毫无保留地轰出。
这一次,王松自身也受到了极大的反噬,七窍瞬间溢出鲜血,整个人如同一滩软泥,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他的神识,依旧感应着盯着识海中的灰黑色神识圆球。而那傀木的神识圆球,在惊惶术的连续冲击下,又急剧缩小了一大半,摇摇欲坠。
王松强忍着识海如同被撕裂般的剧痛,咬着牙再次开始运转惊惶术,哪怕明知此举可能会让自己的识海损伤严重,他也绝不退缩。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将灵性遁入其中,不然我拿你还没多少办法。”王松咧嘴一笑,牙齿上还粘着猩红的血丝。
就在惊惶术即将再次成型之时,傀木却突然没了动静。然而,王松手上那块符片却猛地光芒大盛,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紧接着,之前被他拿出来随意放在桌上的其他几块符片,也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纷纷亮起。
只见这几块符片缓缓飞起,在空中相互靠近,彼此契合,最终竟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块缺了左下一角的小符牌。傀木的神识如同惊弓之鸟,迅速钻出王松的识海,一头扎进了符牌内。
王松只觉得脑海中猛的一阵震荡,随后便惊愕地发现,那符牌竟与他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联系,这联系之紧密,仅次于他与本命法宝窃命剑之间的联系。
他心中又惊又怒,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松强忍着识海剧痛与身体的虚弱,目光紧紧盯着那枚与自己建立紧密联系的符牌,傀木的声音从符牌中传出:“道友,老夫自绝轮回,已经将自己彻底炼制成法宝了,觉得再无夺舍你的可能,这样可以了吧?”
王松冷哼一声,艰难开口道:“你这老匹夫,手段倒是层出不穷。但你以为如此,就能让我放心?之前你算计我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傀木的神识波动中满是无奈与疲惫:“事已至此,我已没有其他办法。若不如此,只能魂飞魄散。我也知晓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你不住,但如今我已将自己的后路断绝,只求能在这符牌中存续,日后也好弥补一二。”
“若道友还是不信,想要彻底灭了我,我也没有反抗能力了。”
王松沉默片刻,心中暗自思量。傀木如今的确已无夺舍的能力,且从这符牌与自己建立的联系来看,他似乎真的已将自身与符牌融为一体。只是,这傀木太过狡诈,他不得不防。
“弥补?你觉得你能弥补得了?你对我识海造成的伤害,险些让我万劫不复!”王松怒意未消,语气依旧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