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陈娇才知道,纪昌生拿着她给的盐,在族里不知道怎么吹嘘了一番,就用一竹筒盐换来了这堆成小山似的收获——原始部落里,盐比完整的兽皮还金贵呢。
看着那个比圆桌还大的南瓜,陈娇犯了难:这玩意儿别说吃了,怕是连切都切不开。
她干脆把南瓜给韩泽传了过去,想了想又补了句:“韩泽,这南瓜太大了,我这儿没趁手的家伙什,你切开后给我留一小块就行,我就想尝尝味儿。”
正说着,灶里的火已经烧得旺起来,锅里的水渐渐冒起了热气。陈娇从空间里拿出新菜板和菜刀,从纪昌生给的蔬菜里挑了几样——长萝卜切下一段,红薯掰砍了小半块,还有几个看着像青菜的嫩叶——每样都切了一小块,再剁成碎丁,一股脑丢进锅里,又撒了一小把盐。
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等不及锅里的东西熟,她又从那堆水果里拎出个长得像苹果、却比西瓜还大的果子,切了巴掌大一块,抱着就啃了起来。果肉又脆又甜,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总算压下去点饿意。
一边啃着水果,陈娇一边想起个事儿,顺口问七七:“对了七七,我一直忘了问,韩泽那边不是有丧尸吗?那病毒会不会顺着交易传过来啊?”
七七在她脑海里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点调侃:“宿主,你现在才想起问啊?就不怕自己早就变成丧尸了?”
陈娇倒是淡定,慢悠悠地嚼着嘴里的果肉:“我看小说里都这么写,这种跨位面交易,一般都会自动剔除有害物质。我就是跟你确认一下。”
七七这才正经起来:“你说得没错。末世那边的东西,就算带了病毒,传送到你这边也会被过滤掉。就像远古世界传过来的水,里面的微生物、寄生虫什么的,也早就被清除干净了。对了,你和他们交易物品,都是要扣手续费的。”
“嗨,早说啊!”陈娇一拍脑门,有点哭笑不得,“那这不就是说,那水可以直接喝吗?害我之前渴得要命,还忍着不敢喝生水。至于手续费,就扣那些金镯子,不过还是给我留几个,万一用得上呢。”
说着,她从空间里摸出个陶瓷杯,走到山泉水边舀了满满一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冰凉的泉水滑过喉咙,瞬间缓解了干渴,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
不过她也知道,饿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喝太多,所以喝了半杯就停了,手里没啃完的水果也收进了空间。
她把山洞里散落的东西都收拾好,只留下半杯水和灶上煮着东西的锅,然后走到洞口,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你进来吧,外面挺冷的。”
刚才她出去薅干草生火的时候,就看见之前那个小孩儿一直躲在洞口对面的大树后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山洞这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听到陈娇的声音,小孩儿愣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地挪进了山洞。
“姐姐。”他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陈娇点点头,没觉得这称呼有什么不对。
毕竟在现代,她三十多了还被人叫“小姐姐”呢,更别说现在这具身体才二十岁,叫姐姐再合适不过——要是在这个时代,三十多岁说不定都当奶奶了。
锅里的水渐渐沸腾起来,各种蔬菜的香味混在一起,慢慢在山洞里弥漫开来,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陈娇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身边小孩儿肚子发出的“咕咕”声,一声比一声响,估计是饿坏了。
小孩儿蹲在火堆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里翻滚的食材,小脸上满是渴望,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陈娇看他那样子,把桌上的水杯递了过去:“先喝点水吧。”小孩儿小心翼翼地接过水杯,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那是个雪白的瓷杯,杯身上光溜溜的,一点瑕疵都没有。他以前跟着大人去镇上的酒馆见过类似的白瓷碗,但从来没见过这么白净光亮的。
他抬起头,感激地看了陈娇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就想把杯子递回去。
“喝完。”陈娇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小孩儿又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坦然,才乖乖地把杯子拿回手里,小口小口地把里面的水喝了个精光。
这杯子也就三百毫升的容量,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多,但对于渴了不知道多久、嘴唇都干裂起皮的小孩儿来说,这杯水简直就是救命的甘露。
他捧着空杯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没忍住,“吧嗒吧嗒”地滴在了杯子里。
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喝过这么干净、这么甜的水了,以前喝的都是带着泥沙的浑浊河水,有时候甚至得跟牛羊抢水喝。
锅里的东西又煮了一会儿,陈娇拿起一根筷子,戳了戳里面的萝卜和红薯,感觉都软透了,才从空间里摸出两个巴掌大的小碗,又找了两把小勺子。
她给每个碗里都舀了小半碗煮得软烂的菜糊糊,递了一碗给小孩儿:“慢点吃,饿狠了不能猛吃,容易伤着胃。吹凉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吞,知道吗?”
小孩儿用力点点头,双手捧着碗,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滴进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哎。”陈娇轻轻叹了口气,把一把不锈钢勺子塞进他手里,“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她自己也端起碗,用勺子挖了一小块红薯,放在嘴边吹了好一会儿,确定不烫了才放进嘴里。
红薯又面又甜,混着淡淡的盐味,简单的味道却让她觉得无比满足。就这么一小碗东西,两人足足吃了半个多小时才吃完。
大概是饿太久,胃都饿小了,这点东西下肚,两人都觉得撑得慌,几乎站不起来。
歇了好一会儿,陈娇才慢慢站起身,在山洞里来回溜达着消食。等她感觉舒服点了,回头一看,那小孩儿已经靠在旁边的包裹上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很沉。
陈娇走过去,摸了摸放在火堆旁的锅,里面的菜糊糊还有点温热,她干脆把锅收进了空间,留着明天早上拿出来就能吃。
然后她又走出山洞,在附近找了些巨大的石头,收在空间在洞口放出来垒了一圈石墙,只在最上面留了个小小的缝隙通风。这样一来,晚上在山洞里就安全多了,不管是人还是野兽,都进不来了。
做完这些,陈娇回到山洞,从空间里翻了翻,从韩泽送的东西里找出一块防潮爬行垫铺在地上,又找了两块厚实的毯子,给睡着的小孩儿盖了一块,自己则裹着另一块躺在旁边。
她往火堆里添了几根耐烧的柴火,看着跳动的火苗,听着外面隐约的风声,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