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
墨予白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镊子,精准地探入了温朗的口腔。
“没那么容易!”
在他牙齿合上的前一秒,两根手指已经闪电般卡住了他的上下颚,用力一错!温朗只觉得下颌骨一阵剧痛,自尽的企图瞬间落空,只能发出“唔唔”的悲鸣。
墨予白面无表情地从他已经松动的牙套里,抠出那颗小小的剧毒胶囊。
他松开手,任由温朗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然后抬起脚,用昂贵的定制皮鞋尖,将那颗胶囊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碾得粉碎。
“在我问出我想知道的一切之前,”他居高临下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晚宴,“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秦昊和黑豹的队员们立刻上前,将哀嚎的温朗和一众枪手全部制服。
“墨总,这些人……”
“带回墨氏的审讯室,”墨予白侧头,冷冷地吩咐,“用最好的药吊着他的命,我要他活着,清醒地活着,把他知道的关于‘K’的一切,都给我吐出来。”
说完,他再也没看温朗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厂房。
“回天阙,最快的速度。”
坐进宾利后座的瞬间,他对着司机吼出了这句话。
他想见他。
想疯了。
……
与此同时,“天阙”公寓内。
当监控画面里,墨予白坐上车绝尘而去,楚灵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一股巨大的虚脱感席卷而来,他瘫倒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指尖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键盘敲击,正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
结束了。
他赢了。
不,是他们赢了。
“楚灵,你……”傅青辰走过来,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和赞叹,“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楚灵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个像样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他闭上眼,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温朗最后那番癫狂的话,像魔音一样在耳边回响。
“我只是个开胃菜。”
“他就是‘K’!他就是神!”
这个“K”,到底是谁?
一个能让温朗这种老狐狸都心甘情愿为其赴死的人,究竟拥有怎样恐怖的能量?
楚灵的心沉了下去。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温朗的倒台,远不是结束。
一场更巨大、更黑暗的风暴,正在酝酿。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楚灵的思绪快要被无边的恐惧吞噬时,门锁处,传来“滴”的一声轻响。
他回来了!
楚灵猛地睁开眼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赤着脚就朝门口冲去。
门开了。
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身影,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和淡淡的硝烟味,出现在玄关。
四目相对。
然而,下一秒,墨予白脸上的柔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戾气。
他的视线越过楚灵,死死地盯在了客厅角落——那个被傅青辰用胶带捆成粽子、嘴里还塞着抹布的杀手身上。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客厅。
“墨予白!”
楚灵却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他再也控制不住,像一只归巢的鸟,不管不顾地扑进了墨予白的怀里。
“砰”的一声闷响,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环住男人劲瘦的腰,把脸深深地埋进他尚有余温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那份让他安心的气息。
怀抱是温热的,心跳是强健有力的。
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墨予白被他撞得一个踉跄,身体却比理智更快地做出反应,反手将人死死地扣进怀里,那力道,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低下头,用下巴蹭着楚灵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回来了。”
“嗯。”楚灵闷闷地应着,眼泪却不争气地决了堤,滚烫的泪珠很快濡湿了墨予白胸前的衬衫。
“别怕。”墨予白察觉到他的颤抖,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视线却像刀子一样刮过那个杀手,然后落在傅青辰身上。
傅青辰立刻解释:“温朗派来的,想给你那小情人注射点东西,被我们联手摆平了。”
墨予白周身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他松开楚灵,走到那个杀手面前,从茶几的果盘里拿起一把水果刀,蹲下身。
“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很平,平得让人发慌。
杀手看着他手里的刀,吓得浑身筛糠,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墨予白没耐心听他废话,直接用刀尖挑开了他嘴里的抹布。
“我问,你答。”
“是……是温先生……”杀手涕泪横流,“他让我给……给楚灵注射高浓度肌肉松弛剂,然后……然后拍下来……”
墨予白手里的刀顿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不安地站在沙发旁的楚灵。
楚灵被他此刻的样子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个动作,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墨予白的满腔杀意。
他站起身,将刀扔回果盘,走过去,重新将楚灵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别怕,我不会在这里动手的。”他柔声安抚着,随即对傅青辰冷冷下令,“把他和温朗关在一起,我有的是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傅青辰点点头,拖着那个已经吓尿的杀手就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带上。
“砰。”
巨大的客厅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楚灵从墨予白的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刚才又是扑又是抱的,现在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墨予“白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根,心底那点残存的戾气也散了,只剩下满满的爱怜。
他从身后环住楚灵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灵敏感的耳廓。
“刚才在电话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楚灵支支吾吾。
“是吗?”墨予白故意拉长了语调,“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你也是’?”
“你听错了!”楚灵的脸更红了,像个熟透的番茄。
“哦?”墨予白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他转过楚灵的身体,让他面对着自己,然后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
“楚灵,”墨予白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一杯醇厚的美酒,蛊惑人心,“那我再问一遍。”
“刚才,我干得漂亮吗?”
楚灵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着墨予白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期待,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嗯。”
墨予白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那……”他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尖,“有奖励吗?”
“什……什么奖励?”
墨予白没有回答。
他直接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一个吻,轻轻地,试探地,落在了那两片让他朝思暮想的唇瓣上。
这个吻,不像之前任何一次。
没有手铐的冰冷,没有血海深仇的隔阂,没有绝望中的逼迫和占有。
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劫后余生的温情。
楚灵一开始还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在男人温柔的攻势下软化了。他笨拙地闭上眼睛,抬起颤抖的手,环住了墨予白的脖子,生涩地回应着。
一个吻逐渐加深,变得缠绵而炙热。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气氛逐渐走向失控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如同一道惊雷,骤然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响。
是墨予白的私人手机。
他有些不耐地停下动作,怀里的楚灵还软着腿靠在他身上喘息。
墨予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是老宅的电话。
他划开接听,语气不善:“喂?”
电话那头,传来管家焦急到变调的声音。
“大少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