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开,快让开,警察来了,别影响查案。”
钟欣和大婶一起伸头探脑,时不时还交谈几句“吓人、害怕”之类的话,聊得不亦乐乎,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快速奔跑声。
人群一瞬间散开,给来办案的警察们留出一个通道。
“真吓人啊!咱们这怎么出了个变态,警察同志,这个案子一定要尽快破,不然我们住在这一天都安不下心!”
“对啊,我刚远远瞅了一眼,那个惨啊,我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啥样啊?我还没看到呢。
钟欣和刚才一起吃瓜的大婶,借着市民们让出来的一条道,顺着往里看,左看右看,愣是没能看到啥玩意。
真是急死她了!
还没搞清楚状况,头就被人敲了一下。
我的脑袋可不是面团捏的!
钟欣刚想骂人,看到“敲脑袋凶手”,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的芬芳又吞了回去。
“嘿嘿,老师您在这啊!您请,您办案,我不影响您。”钟欣赶紧给她的专业课老师陈教授让路,她以为是刚才吃瓜的动作挡住了老师的路。
“你跑什么,你跟我来,我刚好需要一个助手,就你吧。”陈教授递给她一双手套,一个口罩,跟赶鸭子上架似的不容拒绝。
“那啥……”她想说她今天特地穿的美美的,去小面馆拿零花钱的日子,还准备去大买特买一顿的。
“哎哟大妹子,你是学这个的啊,真了不起!”吃瓜群众大婶发来夸奖。
好好的夸她干啥?她是禁得住夸奖的人吗?
钟欣往那一站就是兵,拿出像是在领导手里接枪的豪情,接过了手套和口罩,动作利索的戴上,接过陈教授的手提箱,一秒钟融入队伍,成为背包小弟。
看到尸体的一瞬间,钟欣差点呕出来。不是她专业能力有问题,也不是她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实在是凶手太过变态。
死者是个男性。
凶手选了一个半封闭的小巷子抛尸,平时这个小巷子都是被周围的住户还有商家用来放垃圾的,收垃圾的在固定时间把垃圾收走。
陈教授是没想到这次的案子这样血腥,赶紧回头看自己学生,教学都是要循序渐进,要是还没毕业就让孩子有了抵触情绪,以后还怎么工作。
出乎意料,钟欣很镇定,带着口罩的脸上,只有眉头紧锁,其他暂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教授欣慰的点点头,现在这届学生真是不得了,比起前几届强太多,看来以后可以适当带学生们出现场,多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收垃圾的点是什么时候?”拉起警戒线的警察严肃着脸问道。
尸体旁边还堆着不少垃圾,看样子有一阵子没收拾了。
“哎哟,说到这个就生气。收垃圾的老王,这几天不知道咋搞的,来的一次比一次晚。天冷的时候还好说,天稍微热一点,从这经过都得捂着鼻子走。”
“平时老王来的那叫一个准时,每天下午三点钟准时收垃圾。”说话的大哥看了眼手表,叹了口气,“今天都五点了,还没来,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
围观的群众一阵抱怨,警察在他们你一言我一句中,拼凑出一些信息。老王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一周时间了。
陈教授凝重的蹲下身,钟欣有眼色的帮他打开手提箱,陈教授一个眼神,她就知道递什么工具。
仿佛彩排过的一样,陈教授一番检查下来,浑身舒适。
死者死相凄惨,胸腔被人打开过,然后简单用丝线缝上,针脚不密,只是勉强让胸腔稍微合上而已,隐约看得到里面的东西。
陈教授拿起剪刀,小心剪开丝线。胸腔再次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尸臭味迅速传开。
围观的群众,有好几个吐的昏天黑地。
钟欣屏住呼吸,感觉有些辣眼睛。
只见死者胸腔里装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老鼠尸体,和死者已经有些腐败的尸体不同,老鼠的尸体很新鲜,像是刚死不久。
陈教授用镊子夹出十只老鼠尸体,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
到现在,有不少市民受不了在场的气味以及视觉冲击,选择离开。
“死者头部有致命伤,胸口也有刀伤,且内脏全部被摘除,暂时不能确定致死伤是哪一处。身上已经有了蛆虫,具体的死亡时间,需要回法医室后才能给出。”
陈教授收起工具,现场环境太过简陋,要想得到确切的时间,在这里是得不到的。
在他们收拾好尸体要走的时候,人群里有人指着担架上的尸体大喊,“这不是老王的儿子王强吗?”
听到声音的警察们瞬间上前,“你看清楚了,真的是他?”
“刚才他的脸被垃圾挡住了,脸上还脏不拉几,我才没认出来。嗐!我想起来了,王强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
说话这人一拍手,一旦想到什么,后面的记忆顺理成章的都出现在脑海里。
“老王不是这些天收垃圾来的晚吗?前几天我喝多了,路过这块地方,把我臭吐了。刚好老王过来收垃圾,我就抱怨了两句。”
“嘿!您猜怎么着!平日里脾气不好的老王,一句嘴都没和我顶的,反而低着头不停和我道歉,我心想,他都这样道歉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就回家了。”
“警察同志,现在想起来,老王一定有问题!老王的性格我知道,平时要是谁骂了他,他不拿刀追着砍人都算他脾气好。”
说话的大哥越说越是那回事,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观察周围人的表情。
“是啊,前几天我还和老王吵过,他愣是一句都不回嘴,我还有点不习惯。”
“说不定王强,就是他爹杀的!老王以前的脾气,杀个人也不奇怪。”
市民们认识他们爷俩的,一人一句,各种阴谋,各种推测,王强的死,已经自发给老王定罪了。
“老王和王强父子俩,平时关系好吗?”警察发出询问。
知道了死者身份,以及疑似凶手的父亲,案件好像有些进展。
“应该是挺好的,也没见他们之间有争吵,王强有时候还会帮他爹收垃圾,你说我笑的,气氛挺好。”
话音刚落,最开始和钟欣一起看热闹的大婶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啥?我就住在他们家隔壁,你们不知道,他们家里每天都吵吵闹闹,严重的时候老王跟疯了似的拿刀砍门,要不是我家里不宽裕买不起新房,我都想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