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寒风卷过梁山聚义厅,浓重的血腥气尚未散尽,辕门外两颗枭首示众的人头犹在风中摇曳,以最暴烈的方式昭示着“替天行道”不容亵渎的铁律。
朱瞻基负手立于厅前高台,目光沉凝如寒铁。
“最近大家好像有点松弛,是该给他们讲讲课了。”
肃杀的寒风卷过梁山聚义厅,浓重的血腥气尚未散尽,辕门外两颗枭首示众的人头犹在风中摇曳,以最暴烈的方式昭示着“替天行道”不容亵渎的铁律。
朱瞻基负手立于厅前高台,目光沉凝如寒铁,扫视着下方肃立的一众头领与闻讯赶来的军中骨干。
那雷霆手段斩断的是内部腐肉,却也如同在死寂的潭水中投下巨石,涟漪尚未平复,更大的风暴已席卷而来——人心中的风暴。
他深知,仅仅杀戮,只能震慑一时。
若不根除滋生蛀虫的土壤,不重铸凝聚人心的信念,今日杀王伦、张横,明日还会冒出李伦、王横!
“大家都看到了?”
朱瞻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寒风,落在每个人的心头,带着方才处置时的余威,更有一种深沉的穿透力。
“两颗人头,血淋淋的!一颗挂在军需仓前,一颗要传示梁山所有地盘!他们死有余辜!该不该杀?”
“该杀!”
厅下众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得檐角积雪簌簌落下。
王伦的贪墨侵蚀的是梁山的根基,张横的暴行玷污的是梁山的旗帜,此刻群情激愤,恨不能生啖其肉。
“该杀?当然该杀!”
朱瞻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
“但杀了他们,就够了吗?王伦的贪墨,是凭空长出来的吗?张横的恶胆,是谁给他的?!”
他目光如电,再次扫过吴用、花荣、宋江等人。
吴用羞愧地低下头,花荣脸色依旧苍白,宋江更是身形微晃。其余头领也无不凛然,暗自警醒。
朱瞻基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沉缓而富有力量,如同描绘一幅壮阔的画卷。
“兄弟们,想想我们聚义梁山是为了什么?是被那昏君奸臣逼得走投无路!是为了给天下受苦的百姓挣一条活路!是为了‘替天行道’这四个大字!”
他向前一步,气势勃发。
“看看我们脚下!八百里水泊,雄关漫道,战船如林,精兵强将!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草寇!我们在铸造什么?我们在铸造一个能庇护万千黎庶,能抗衡腐朽朝廷,能真正为这浑浊世道带来一丝清朗的新天地!”
“这个大业,就在眼前!”
朱瞻基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整个未来揽入怀中。
“打下东京汴梁,扫清寰宇,让天下人不再受那贪官污吏、豪门恶霸的欺压!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让‘替天行道’的旗帜,插遍这万里河山!”
“那时,你,我,在场的每一位兄弟,都是开创新世的功臣!青史留名,光耀千秋!”
这宏大的愿景如同烈酒,瞬间点燃了众多好汉心中的热血。
林冲、鲁智深等老牌头领眼中精光闪烁,史进、石秀等年轻将领更是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即便是方才受罚的吴用、花荣、宋江,也被这“大饼”所吸引,暂时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与羞惭,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与向往。
是啊,他们聚义于此,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然而,朱瞻基脸上的激昂之色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比寒风更凛冽的冰霜。
他目光如刀,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但是!这煌煌大业,容不得半点污秽!容不得一丝蛀虫!”
“王伦、张横之流,是什么?他们是藏在自家营垒里的毒蛇!是啃噬我们根基的老鼠!他们贪的,是兄弟们浴血奋战换来的粮饷!他们毁的,是山下百姓对我们‘替天行道’的最后一点信任!”
“没有这信任,没有这民心,我们就是无根之萍,再强的兵马,再坚固的营寨,也终将被滔天洪水淹没!”
他猛地指向辕门外,声音如同九天惊雷。
“今日,本王斩了他们,是清理门户!是正我军法!更是要告诉所有人——”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金丹运转,一股沛然莫御的威严与森然杀意弥漫全场,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从今往后,再有敢犯下这等不可饶恕之罪责者——贪墨军资,残害百姓,败坏我梁山道义者,无论是谁,那他都将不再是我武镇岳的兄弟!他更不配称什么‘梁山好汉’!”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金戈铁马的决绝。
“这种人,只有一个字——杀!”
“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立过多少功劳!无论他有什么靠山!只要触犯这条铁律,定斩不饶!绝无姑息!本王说到做到!今日能斩王伦、张横,明日就能斩任何胆敢以身试法之人!”
“他不是我的兄弟!他不是好汉!他是败类!是禽兽!是必须清除的毒瘤!杀他,天经地义!杀他,是为我梁山正名!杀他,是为死去的冤魂讨还公道!”
朱瞻基的话,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那“不是兄弟”、“不是好汉”的宣判,比死亡本身更让这些重义气的江湖汉子感到恐惧和耻辱。
短暂的死寂之后,聚义厅内外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与唾骂。
“杀得好!这等败类,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呸!王伦狗贼,死有余辜!枉我们称他一声‘头目’!”
“张横禽兽不如!奸淫掳掠,逼死人命,也配称好汉?我呸!”
“大王说得对!这种人就不是我们的兄弟!是梁山的耻辱!”
“对!谁敢再犯,不用大王动手,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替天行道的大旗,容不得半点污秽!谁敢玷污,杀无赦!”
“清理门户!正我军法!”
愤怒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所有头领士兵,无论之前与王伦、张横关系亲疏,此刻都同仇敌忾,对这两人的罪行和同类行径表达了最强烈的唾弃和愤怒。
宋江、花荣在人群中也跟着怒骂,声音嘶哑,既是表态,也是宣泄着心中的懊悔与后怕。
吴用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但最终也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加入了对败类的声讨之中。
朱瞻基看着下方群情激愤的场面,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他知道,大饼画了,警钟敲了,杀威棒也打实了。
这场思想风暴暂时压下了内部的暗流,用两颗人头和一番重话,强行将有些涣散的人心重新凝聚在“替天行道”和“开创新世”的大旗下。
然而,风暴的涟漪远未平息。人心深处的贪婪、情面、惰性,岂是一次清洗和一场训话就能彻底根除?
那辕门外的血腥,厅堂内的怒吼,究竟是新生前的阵痛,还是更大崩塌的前兆?
朱瞻基负手望向山下苍茫的大地,汴梁方向的阴云,似乎更浓重了几分。
内部的毒瘤剜去了,但外部的雷霆,以及那潜藏在胜利表象下、随时可能再次滋生的腐朽,才是真正的考验。
“快了,再过一段时间,大明的旗帜就能光明正大插出来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梁山的巨兽磨利了爪牙,却也绷紧了神经。
未来的路,每一步都将踏在刀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