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朱瞻基也没有再去盯着宫里的肃清工作,而是交给了听风卫的门徒。
他们原本就是宫里的太监,在这方面也比较熟悉,就算是留在宫里办差着也不算犯忌讳。
而朱瞻基,则是忙活起了全国连锁皇家酒楼的事情。
他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皇家御膳楼。
朱瞻基把这件事,当成了头等大事来办。
这不仅是他以后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而且每一座酒楼也会成为听风卫的情报据点。
可谓是一举多得。
而朱瞻基先是让听风卫在全国范围内找了手艺好、天赋好的厨子,然后又让宫里的御厨研究怎么做新菜式。
宫里御厨的烹饪水平,本来就是全国顶尖。他们在朱瞻基的指导下,举一反三,且完美实现了朱瞻基所述说出来的菜。
如狮子头,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爆炒牛肉,开水白菜,佛跳墙等等。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家常小菜,比如萝卜排骨汤,家常豆腐,还有好多炒菜,还有火锅等。
而另一边,朱高煦和朱高燧也在行动。
朱高煦知道自己的事情即将东窗事发,所以特意装病避祸。
一是拖延时间,逃避罪责。二是寻找借口拒绝就藩。
后面又让朱高燧带自己去郊外汤山泡温泉,实际上却是跑去了紫金山调了两个营的兵回城,一千骑兵,一千弓兵,假意准备换防,实则却是准备逼宫。
与此同时,城北火药库外,朱高燧带着一队锦衣卫疾步而来。
“站住!”
守将横刀一拦,火光映照下,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王爷,深夜擅闯火药重地,不合规矩。”
朱高燧眯起眼,手缓缓按上绣春刀:“本王奉皇命巡查,你敢拦我?”
守将寸步不让,冷声道:“请王爷出示手谕。”
朱高燧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抽刀——
“锵!”
守将的刀鞘却更快,一把将他的绣春刀按了回去,力道之大,震得朱高燧虎口发麻。
“狂妄!”
朱高燧勃然大怒,额角青筋暴起。
守将却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有旨意。”
朱高燧一愣,接过守将递来的黄绢圣旨,借着火把的光一看——
上面赫然只有一个朱砂御笔写的大字:
“滚。”
朱高燧的脸色瞬间铁青,手指死死攥紧圣旨,指节泛白。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将圣旨丢回守将怀里,冷冷道:“今晚上我没来过。”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在火光下拉出一道阴鸷的剪影。
至于朱高煦这边,进展也不太顺利。
夜色如墨,紫金山下,马蹄声沉闷如雷。
朱高煦披着厚重的狐裘大氅,脸色阴沉地骑在马上,身后是两千精锐——一千铁骑,一千弓手,黑压压地列阵于山道。冷风卷起枯叶,刮过将士们的铁甲,发出细碎的金属摩擦声。
“王爷,真要这么做?”副将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按在刀柄上。
朱高煦眯起眼,望着远处应天城隐约的灯火,冷笑一声:“老头子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猛地一挥手:“全军听令!换防进城!”
马蹄声骤然急促,铁甲洪流朝着城门方向涌去。
应天城南门,夜风凛冽。
朱瞻基一袭玄色飞鱼服,腰间金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单手勒马,静静立于城门前,身后是二十名听风卫精锐,沉默如铁。
远处,马蹄声渐近。
朱高煦率军而至,见城门紧闭,朱瞻基横马拦路,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大侄子,你不去跟那些厨子玩,来这里做什么?”
朱瞻基微微一笑,声音不疾不徐:“二叔,爷爷命我在这里等你,接你去见驾。”
朱高煦冷笑:“应天府换防,是给皇上递了折子,要在兵部存档的。你要我跟你走也成,把圣旨拿来。”
朱瞻基不慌不忙,从腰间解下金令牌,指尖一挑,令牌在月光下翻转,露出“如朕亲临”四个鎏金大字。
“圣旨没有,金令牌倒是有一枚,就是不知二叔你认不认这‘如朕亲临’的金令牌了。”
朱高煦盯着那枚令牌,瞳孔微缩,沉默半晌,终于咬牙道:“……好。”
朱瞻基唇角微扬,为了防止朱高煦不安分搞鬼,他忽然抬手,指尖凌空一点——
“嗖!”
一道无形气劲破空而出,精准点中朱高煦的穴道。
朱高煦浑身一僵,顿时动弹不得。但他却不认为这是朱瞻基这一指的功劳,而是认为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中了朱瞻基下的奇毒。毕竟他不知道武功的神奇,对这种超出自己认知的能力,完全想象不到。
但他对此也并不在意,知道肯定没什么事。他不信朱瞻基这小崽子,敢这样明目张胆毒死自己亲二叔。
朱瞻基策马上前,一把牵过朱高煦的马缰,淡淡道:“今天晚上来的兄弟,就在城外委屈一宿,朝廷会另外安排,兵部,明天会给大家发赏钱。”
说完,他牵着朱高煦的马,缓缓进城。
夜风呜咽,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朱高煦被定在马上,只能死死盯着朱瞻基的背影,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夜色。
而朱瞻基,自始至终,连头都没回。
夜色如墨,朱瞻基牵着朱高煦的马缓缓穿过午门。
马蹄铁在青石板上叩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的宫墙间回荡。
朱高煦穴道被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兵被拦在城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穿眼前的黑暗。
“大侄子,”朱高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可知这是在玩火?”
朱瞻基头也不回,指尖轻轻摩挲着金令牌上的纹路:“二叔,您说反了。”
他忽然停下来,转身时月光正好照在他半边脸上,“是你在玩火。”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鼻涕带着一队锦衣卫匆匆赶来,见到朱瞻基连忙行礼:“太孙殿下,皇上在乾清宫等您……和汉王殿下。”
朱高煦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他这才注意到,沿途的宫墙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持弩的御林军,黑压压的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乾清宫内,朱棣端坐在龙椅上,身旁站着面色阴沉的朱高炽。
案几上摆着一份摊开的奏折,朱砂笔迹在烛光下格外刺目。
朱瞻基行礼后,轻轻一拂袖,解开了朱高煦的穴道。
朱高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父……父皇……”
“老二啊,”朱棣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朕记得你今日递的折子说,是去汤山养病?”
一滴冷汗从朱高煦额头滑落,砸在金砖上绽开一朵水花。
“儿臣……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