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回到东宫后,简单用了午膳,又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只悬了一块羊脂玉佩。
他对着铜镜左右端详,心想。
“这身打扮应该够帅了吧?好歹也是太孙,总不能输给电视剧里的造型。不过...这玉佩是不是太素了点?换一个,换一个。”
未时刚过,朱瞻基便来到了秦淮河畔的听雨轩。
他特意选了二楼临窗的雅座,转头就可以看到秦淮河,而且还能感受到河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小二送上芙蓉春,他轻抿一口,目光不时扫向河面。
“这孙若微该不会放我鸽子吧?”
朱瞻基手指轻叩桌面,暗自嘀咕。
“要是真不来,我这精心准备的造型岂不是白费了?”
正想着,忽见一叶扁舟破水而来,船头立着个青衫少年,衣袂翻飞间隐约可见纤细腰身。
朱瞻基眼前一亮,赶紧整了整衣冠走到栏杆处。
只见那“少年”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岸边青石板上,动作干净利落。她抬头望来,杏眼明眸,朱唇皓齿,虽作男装打扮,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灵动。
“啧啧,这脸蛋,确实比电视剧里强了不止一星半点,怎么看都看不腻。难怪能在历史上能当上太后,能在电视剧当女主,这颜值气质确实不一般。”
朱瞻基在心里暗叹。
“祖师爷说的果然对,(漂亮)坏女孩千万别浪费,错过了还真就会道心受损,念头不通达。就像钓鱼佬一样,几十上百斤的鱼都已经上钩,甭管好不好吃,要是不钓上来,临死都会耿耿于怀。”
当然,他这么重视孙若微也不全是因为馋孙若微身子,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建文帝。
只有孙若微她们这些建文余孽才能联系上建文帝,所以想要找到建文帝的话,那就绝不能放过他们这些建文余孽。
待孙若微上楼,朱瞻基主动迎上前去,笑着说道:“孙姑娘果然言而有信,而且没有迟到。”
这要是换成现代的姑娘,百分之八十都会迟到。
朱瞻基引着孙若微入座后,然后亲自给她斟酒:“今日就由我来做个东道主,临风饮酒,岂不快哉?”
孙若微抿了抿嘴,露出一个假笑,不阴不阳的说道。
“大人盛情相邀,我不敢不来,真是受宠若惊。只是现在都还不知道大人贵姓,倒是我冒失了。”
朱瞻基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必通姓名也可。”
说完,笑着举杯示意。
酒过三巡,朱瞻基开始切入正题。
他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就是将孙若微收入麾下。但在这之前,要好好吓唬一下孙若微。
朱瞻基望着孙若微,端着酒杯微笑着说道。
“实不相瞒,锦衣卫不止一次暗访过尚品古玩行,但他们从未见过你。”
孙若微闻言,眼神飘忽,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刚到此地,是来投奔父亲的。”
朱瞻基闻言,心中暗笑:“编,继续编,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随后,他嘴上却顺着孙若微的话接着问道:“哦?那姑娘是哪里人?”
“山东人。”
“何故投奔于此?”
“我爹在这里开古玩行,我娘去年病逝,奉母之命来京城的。”
这回答的语气,标准的就好像是在背单词。
朱瞻基面带玩味的望着略微紧张的孙若微,接着问道。
“那你父亲在应天府里是做什么的?”
孙若微假装微微一笑,然后用理所当然语气说道。
“开古玩行,当然是卖古玩的啦。”
朱瞻基闻言,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凌厉的望着孙若微问道。
“哦?他不是做暗桩的吗?还有那支弩箭,你又作何解释?”
孙若微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哐啷,脸色也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开始背诵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我自小是与男孩一起长大的,我们乡里有尚武之风,大家都喜欢耍枪耍棍、射箭摔跤。”
“我爹娘在外面生意忙,我就在家里野了几年。这回来京城,我就把箭给带来了。我爹还骂了我一顿,把箭全扔了。没想到还掉了一支在地上。”
“至于大人说的暗桩,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爹肯定不是做这个的。”
朱瞻基听着她漏洞百出的解释,差点笑出声来。
他继续板着脸道:“你可知道,单凭这支弩箭,我就可以把你拿下,送去锦衣卫诏狱严刑审问,你难道不害怕吗?”
孙若微强作镇定,露出小女子倔强神态说道:“我知道我惹了大祸……我爹说,出了刺杀皇帝的案子,大人若是觉得我有嫌疑,查我便是。”
朱瞻基微笑着说道。
“你倒是说的好听,一推六二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锦衣卫办案,可不是查一查就可以了的。查的清楚还好,查不清楚的疑犯,可是要抓紧诏狱严刑逼问的,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孙若微闻言,缩了缩脖子,然后低头喝了一杯压压惊,低声说道。
“大人觉得我是哪一种我就是哪一种。”
朱瞻基轻笑一声,嘴中报出一连串信息。
“孙若微,山东邹平南邑乡人,二月十二生辰,父亲孙禹,母亲孙李氏,南邑乡李百万之女......这些是我昨日派快马千里追踪查来的。”
孙若微脸色一僵,但还是勉强笑着说道。
“大人,你都查清楚了啊。”
朱瞻基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是自然,锦衣卫办案,天下第一大事,没人敢怠慢。”
孙若微点点头,强撑着说道:“查清楚就好。”
朱瞻基眯起眼睛,双眼注视着孙若微说道。
“可惜,我不相信这些。”
“你一个姑娘家,随随便便敢与人出来喝酒,是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是说做贼心虚?”
孙若微感受到朱瞻基的目光,心里生出了莫大压力。
她轻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说道。
“我和我爹说,这祸是我闯的,我自己去会一会这位大人便是。大人,您办案一定明察秋毫,绝对不会冤枉我的,对吗?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像是会干造反的事的人呢。看着也不像,对吧。”
朱瞻基笑而不语,因为桌上的酒已经喝完了,所以他轻敲了一下桌边的铜铃。
铜铃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随后店小二就端着一壶酒快步走了过来,将酒壶放在桌上,并恭敬说道。
“请慢用。”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朱瞻基端起面前的空酒杯,笑着望着孙若微。
孙若微慢慢拿起眼前的酒壶,然后犹犹豫豫的给朱瞻基倒了一杯酒。
此时,朱瞻基心里已经准备用内力逼毒的准备。但其实根本就不用他逼毒,若是不益毒素进入他的身体,就会在顷刻间被万相内力所炼化,从而再也没有了作用。
只不过由于朱瞻基从来还没有服用毒药,所以不太清楚解毒这方面的具体功效。
正当他准备喝下时,孙若微忐忑不安的说道。
“我能跟你打个赌吗?”
“哦?”
朱瞻基挑眉,暗自心想。
“看来她还真舍不得我死啊,终于要进入正戏了嘛。”
这酒壶叫八宝转心壶,内有乾坤。如果不做任何动作,那倒出来的就是正常酒水。但要是轻轻转动一下酒壶盖,那再倒出来的就是藏在其中的毒酒了。
其实喝一下也无所谓,他还没尝试过用内功逼毒的滋味呢。
朱瞻基放下酒杯,饶有兴趣地对孙若微问道。
“你想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