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赞赏与惊叹几乎要满溢出来,对着朱瞻基由衷赞道。
“武天王!好!好一个‘武天王’!此名号,实至名归!你这一身本领,已远超老朽当年所见之任何英杰!二十余岁便有如此修为,非‘天王降世’不足以形容!老朽今日得见真颜,实乃一大幸事!”
周侗这番话发自肺腑,将“武天王”的名号与朱瞻基的武功成就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推崇备至。
他心中原本存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惜才收徒”之念,此刻已彻底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看着眼前这位气度沉凝、武艺通神的年轻人,周侗只觉老怀大慰,江湖代有才人出,能亲眼见证如此人杰崛起,已是莫大福缘。
‘此子成就早已远超于我,武学一道已自成天地,我这点微末道行,有何资格为人师表?能与之论武切磋,已是幸事!’
他心中豁然开朗,只剩下纯粹的欣赏与赞叹。
众人见周侗如此盛赞,气氛更是融洽热烈。
周侗在大名府盘桓了四五日,每日与朱瞻基、卢俊义谈武论道,交流心得。
他也兴致勃勃地考察了燕青的功夫根基,见其身手灵动机敏,根基扎实,便将自己总结的一些小巧功夫的诀窍和实战经验倾囊相授,令燕青受益匪浅。
几日相处,周侗深感此行收获远超预期,见识了当世绝顶的风采,也看到了江湖后辈的茁壮成长。
随后,他心系边境之事,便不再多留,告辞北上而去。
周侗走后,朱瞻基在卢府的探查也到了收网之时。他已摸清了李固与贾氏私会的规律和地点——常在夜深人静时,于后花园一处偏僻假山洞穴附近幽会。
这一夜,月隐星稀。朱瞻基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麻袋,悄然找到正在书房议事的卢俊义和燕青。
“卢兄,小乙,随我来,带你们看场好戏。”朱瞻基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一丝凝重。
卢俊义和燕青面面相觑,不知朱瞻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神色郑重,便依言跟在他身后。三人潜行至后花园一处巨大假山的阴影之后。
“武兄,这是……”卢俊义刚欲开口询问。
朱瞻基竖起食指在唇边:“嘘……噤声。稍安勿躁,很快便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卢俊义和燕青虽满腹狐疑,但也知朱瞻基行事必有深意,便屏息凝神,藏身暗处。
不多时,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男女调笑声由远及近。只见管家李固鬼鬼祟祟地引着主母贾氏,两人做贼般摸到了假山前一处被藤蔓半掩的凹陷处。
“心肝儿,可想死我了……”李固的声音带着淫邪,一把搂住贾氏。
“死鬼,急什么…那蠢货(指卢俊义)在陪那姓武的喝酒,今晚不会来后院的……”贾氏半推半就,语带轻蔑。
“嘿嘿,那老东西整天就知道练武结交好汉,冷落了你这样的美人儿,活该戴这顶绿帽!”李固的手已经不规矩起来。
“哼,他眼里只有他的枪棒,还有那个什么武兄弟!哪还有我这结发妻子的位置?还是你会疼人……”贾氏的声音也带上了情欲。
两人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动作更是越来越放肆,竟开始宽衣解带,准备行那苟且之事。
假山阴影后,卢俊义如遭五雷轰顶!
他双目瞬间赤红,浑身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额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暴戾的杀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视为心腹的管家,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竟敢在自家后花园做出如此下作无耻之事!还口出恶言辱骂于他!
卢俊义猛地就要冲出去。
就在这时,朱瞻基眼疾手快,闪电般弹出两颗小石子!
“嗤!嗤!”
两声轻响。
正欲行苟且的李固和贾氏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衣衫不整的狼狈姿势,动弹不得,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惊恐——他们被点中了穴道!
卢俊义再也按捺不住,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脸色铁青地从假山后大步走出,燕青紧随其后,脸上也满是愤怒与鄙夷。
“好!好一对狗男女!”
卢俊义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滔天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李固和贾氏魂飞魄散,看到卢俊义和燕青,尤其是卢俊义那择人而噬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
“员…员外!饶命啊!是…是夫人!是她勾引我的!小人一时糊涂啊!”李固涕泪横流,慌忙甩锅。
“卢郎!卢郎!冤枉!是这狗奴才!是他逼迫我的!他…他给我下药!你要为我做主啊!”贾氏也尖声哭嚎,反咬一口。
两人丑态百出,互相攀咬。
“住口!无耻贱人!背主恶奴!”
卢俊义怒发冲冠,看着两人丑恶的嘴脸,听着他们互相推诿的谎言,想到刚才那些污言秽语,杀心炽烈到了极点。
“我卢俊义待你们不薄!今日不将你们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就要伸手打向两人。
“卢兄且慢!”
朱瞻基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卢俊义刀势一顿,血红着眼睛看向朱瞻基。
“武天王!此等奇耻大辱,人神共愤!你还要替这对狗男女求情不成?今日我必杀之!”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极。
朱瞻基走到卢俊义身边,按住他持刀的手腕,目光扫过地上吓得屎尿齐流的两人,沉声道。
“卢兄误会了。此等背主通奸、忘恩负义之徒,死不足惜!我岂会为他们求情?”
他话锋一转,直视卢俊义怒火燃烧的眼睛。
“我拦你,是为你着想!卢兄,你乃大名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家财万贯,更是登记在册的良民富户。若今夜你在此亲手杀了他们,明日官府问起,你如何交代?
‘捉奸在床,怒而杀之’固然痛快,但杀人偿命,国法难容!就算你上下打点,免了死罪,一个流放充军怕是跑不了。
这万贯家财,这偌大的家业,还有你这‘玉麒麟’的清名,难道就为了这对猪狗不如的东西,尽数舍弃?从此亡命天涯,或者落草为寇?”
卢俊义闻言,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沸腾的杀意稍敛,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是啊,杀了他们容易,可后果呢?
他卢俊义半生拼搏挣下的家业名声,难道就此毁于一旦?
卢俊义脸上露出挣扎痛苦之色。
“那…那该如何?难道就这般放过他们?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朱瞻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拍了拍手中提着的那个不起眼的麻袋,里面发出沉闷的蠕动和令人心悸的“嘶嘶”声。
“放过?岂能便宜了他们?卢兄放心,我早有准备。”朱瞻基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如同在陈述一个既成的事实,“这麻袋里的‘贵客’,便是给这对狗男女准备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