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齐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蔓延。
那三枚客卿令牌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精神视界中泛起了清晰的涟漪。
他能“看到”安池林和苏熙宛正在内城边缘一处商业区寻找落脚点,而关若曦的位置则是在一处……藏书室?
他面色古怪了一瞬,在学校时,关若曦的理论成绩就尤其突出,也就比某位主角差一点。
她还是这么爱学习。
“各得其所么……”白修齐收回感知,并不打算立刻去接触他们。
巴尔既然给了他们令牌,就意味着他们暂时是安全的,至少在明面上,过早的接触,反而可能让他们成为更显眼的靶子。
把他们留下,本就算是自己的助力,虽然他们三人都不强,但信任远比实力重要。
来都来了,不提升一下他们的实力,白修齐是不会轻易放走他们的。
他的目光转向骨座旁堆积如山的卷宗和能量水晶。
这些都是诺兰肯近期的政务纪要,势力动态以及亟待解决的麻烦。
伍德甩手掌柜当得彻底,将这些烫手山芋一股脑地丢给了他这位代理城主。
跟巴尔学习当了甩手掌柜后,伍德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心脏都怦怦跳了。
他是最希望白修齐支棱起来的,这样一来,他的甩手掌柜体验卡就会变成永久卡。
第一份加急卷宗就来自血刑氏族,正是赫卡里姆呈报的,关于“处理两名人类入侵者”的后续。
当然,现在已经被巴尔强行扭转成了误会,卷宗末尾,赫卡里姆用谦卑的语气请示,关于近期城内治安巡查力量的调整方案。
白修齐指尖在卷宗上轻轻一点,一道精神印记落下,只有简短的批复:“依例即可。”
他没有借题发挥追究赫卡里姆之前的冒犯,狐假虎威的戏码用多了就不好了,巴尔可不是好相处的,喜怒无常,捉摸不透。
他继续翻阅。
下一份是来自熔炉之心氏族的抗议,关于西区一条蕴含稀有火焰晶矿的矿脉开采权争议。
再下一份是暗影编织者协会的报告,声称发现了来自其他城市的间谍活动迹象,还有关于城内几个大型角斗场因为税收问题险些爆发冲突的简报。
诺兰肯就像一台巨大而精密的暴力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噪音,试图在新主人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或者试探他的底线。
总得来讲,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没事都得给他找点事。
白修齐处理得极快,他的精神力强大到可以同时处理多份卷宗,司命赋予他的逻辑分析和规则理解能力,让他能迅速抓住问题的核心。
他的批复简洁而精准,有时是直接的决定,有时是引导各方自行协商解决的框架,偶尔也会驳回一些明显不合理的诉求。
他没有试图立刻推行任何新政,也没有表现出对某个势力的特别偏袒。
他只是按照诺兰肯已有的,被各方勉强接受的规则在运转这台机器,像一个刚刚上手,但学习能力超强的新操作员。
这种看似保守,实则稳重的姿态,让一些原本准备看他笑话或者趁机发难的老牌势力暂时按捺了下来。
他们意识到,这个人类并非想象中的愣头青,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熟悉规则。
规矩是早就被定下的,谁都不会随意篡改,但是很多规矩都是不成文的,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就存了刁难之意。
只可惜,白修齐作为作者,虽然在正文对恶魔城的赘述不多,但设定倒是挺齐全的,再加上司命,根本难不倒他。
然而,平静永远是暂时的。
三天后,一份来自城防军的紧急通报被送到了白修齐面前。
通报显示,诺兰肯外层防御结界的一个次要节点,在例行维护时发现了魔为破坏的痕迹。
破坏手法极其高明,几乎避开了所有常规监测法阵,若非维护人员经验丰富,极难察觉。
初步判断,破坏者的目的是为了在结界上打开一个临时,隐蔽的通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修齐通过客卿令牌感应到,安池林和苏熙宛的位置,正在快速接近那个被破坏的结界节点区域。
是巧合?还是……
白修齐放下通报,眼中依旧平静,但周身的气息微微凝滞。
他站起身,头一次踏出了这座大殿。
他需要亲自去看一看。
这究竟是冲着他来的又一次试探,还是他那两位不安分的故友,无意中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你知道的,主角嘛,总是会遇到些奇遇的……
通过客卿令牌的感应,安池林和苏熙宛的位置也越发清晰。
他们似乎并非漫无目的,而是有着明确的指向性,正谨慎地靠近节点所在的那个废弃的观测塔楼。
“果然不是巧合……”白修齐心中了然。
安池林不愧为主角,哪怕原本的剧情都已经七零八落了,但还是会不自觉地将他们卷入事件的核心,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他加快速度,如同一缕青烟般掠上附近一座更高的尖塔,将自身气息完美的收敛,如同冰冷的石块。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那座半塌的观测塔楼,以及正从两个不同方向悄然接近的安池林和苏熙宛。
塔楼周围散布着破碎的古老的符文石刻,这里曾是监控外层结界的重要辅助点,但随着城市扩张和结界技术更新,早已废弃多年,平时不会有魔到来。
此刻,在塔楼基座一处隐蔽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的缺口正悄然存在,正是那个被破坏的结界节点。
安池林和苏熙宛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异常的能量源。
他们借助残垣断壁隐藏身形,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安池林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苏熙宛则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魔力光芒,警惕性不低。
好在两人实力不强,还发现不了白修齐的存在,所以白修齐才得以继续在角落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