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阎埠贵开口道:“照天啊,你可有日子没来三大爷家坐了。最近工作怎么样?听说你们单位福利特别好,过年分的带鱼都比别人家宽。到时候也拿过来让三大爷尝尝,宽带鱼什么滋味。”
刘照天听他说得越来越离谱,懒得接话,只淡淡道:“等带鱼发下来,咱两家按市价换点,您好好尝尝。”说完便径直回家了。
回到屋里,何雨水带着揶揄的笑意看向刘照天:“于海棠长得这么俊,天又这么黑了,你担心也正常。”
“如果今天我不在这儿,你会怎么回应于海棠的话呢?”
刘照天后背一紧,随后坏笑着对何雨水说:“我承认于海棠是挺好看,可她又不让我碰她的手啊!”
说完,他便伸出不安分的手,用力捏了捏何雨水冰凉的双手。
何雨水听了也不生气,脸上依然挂着笑,另一只手却猛地掐住刘照天腰间的肉,狠狠一拧。
刘照天疼得清楚,却见她面上神色丝毫不变。
他心里不禁有点发毛——这女人啊,即便对你下狠手,脸上还能笑得若无其事。
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时不也是这副表情吗?那句“大郎,喝药了”,语气不也温柔似水?
唉,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还是先吃饭要紧。
于是他和何雨水又调笑几句,两人一起动手准备晚饭。
饭后,何雨水想出门走走。
既然她开口邀请,刘照天正好也没别的事,两人穿好衣服,并肩走上大街。
北方的冬天本极寒冷,但雪花飘落时,周遭仿佛也回暖了几分。
两人心理年龄都已成熟,不像年轻情侣那样打打闹闹、互扔雪球,只有淡淡的温馨在彼此之间流转。
他们缓缓走着,轻声交谈,不见刀光剑影,唯有细雨般的和声。
直到远处雪堆中一个匍匐的人影,打破了这份静谧。
刘照天如今耳聪目明,即便隔了百米,仍能看出那人一动不动。
他让何雨水在原地等着,自己快步上前查看。
来到那人身边,对方脸朝下趴着,但周围弥漫着一股酒气。
刘照天不禁摇头:这么晚的天,要不是被他看见,等到明天,恐怕就只剩一具人形冰雕了。
他探了探对方的脉搏,又检查了呼吸,一切还算正常。
于是他将人扶起来,因不清楚对方具体情况,就叫何雨水先回家,自己则搀着醉汉走到主路,拦下一辆板车,把人送往医院。
医生向刘照天询问醉酒者的情况,但他确实不知情,只好说明是在路上遇到的,随后缴了押金,留下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便离开了。
地址必须留——自己本是好心救人,如果对方有点良心,送面锦旗到单位,岂不是皆大欢喜?
总不能让人想还钱都找不着人,那也太让对方愧疚了。
今天被于海棠这么一搅和,正事都给耽误了,之前只顾着配合何雨水了。
刘照天骑着自行车快到四合院时,又把车收了起来。
回到家后,他仔细跟何雨水说明了情况,随后便去了许大茂家。
走到许大茂家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争吵声。
秦京茹此时还在许大茂家,眼看快过年了,她也没打算回去。
两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一起生活,说是夫妻吧,现在肯定算不上。
但两人又完全过着已婚般的日子,这一点让刘照天有些羡慕。
今天的争执,是因为秦京茹想接济她姐姐家。
可许大茂坚决不同意。原来,贾张氏今天已向大院宣布,她和易中海已经领证,不久将办婚事。
既然秦淮如家已有易中海帮衬,为什么还要他许大茂出粮食?许大茂到车间工作已有段时间。
这段时间在车间又苦又累,还没什么福利可拿,加上平时开销大,许大茂手头已没什么余钱。
刘照天进屋时,两人还在吵。他还有正事要和许大茂谈,于是便支开秦京茹,让她去何雨水那里拿点粮食。
等秦京茹出了门,刘照天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花生米和一点拌菜,又拿出上次喝剩的半瓶白酒。
虽然他不爱喝酒,但气氛到了,不得不喝。刘照天知道,许大茂一喝多,就容易吐露真实想法。
此时许大茂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刘照天把东西摆上桌,给许大茂倒了一杯酒。
然后对他说:“许哥,这么多年我们好像从没一起喝过酒吧?今天咱俩好好聊聊。”
说完,也不管许大茂一脸疑惑,直接和他碰了杯,一饮而尽。
许大茂看了看刘照天。虽然他们从前关系不算亲近,但也没什么仇怨。
虽然感觉刘照天可能没安什么好心,可这小子现在在单位混得不错,还是别得罪为好。
于是许大茂笑呵呵地说:“照天兄弟,这还真是头一回喝酒。以前是你爹管得严,没机会。”
“后来是你越混越好,而我许大茂却……”
后面的话刘照天没听清,但也大概明白,许大茂现在肯定也在为自己的工作发愁。
刘照天接话道:“许哥,你这话说的。咱哥俩哪有身份高低之分?能坐在一块儿喝酒,纯粹是兴趣相投。”
看着许大茂一杯接一杯地喝,刘照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开口对许大茂说:“许哥,听说你在车间干活,那儿那么累,怎么不想办法调出来?”
许大茂一脸愁容:“你不是轧钢厂的,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厂里是李主任说了算,连厂长都快被架空了。我得罪了他,这辈子想调出来,难啊!”
刘照天心里暗笑:你被调到车间的原因,我可太清楚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说道:“听说我爹在厂里挺威风,但他那性格,得罪了不少人。”
“前几天我们主任说,他家一个亲戚都被我爹整了。总这样得罪人,不好吧?”
“你能不能想办法顶替我爹的位置?这样我在办公室也更好做事。”
许大茂对刘照天有些鄙视——你爹是不怎么样,可你为了自己,连亲爹都能卖。
但他相信刘照天的话,因为刘照天从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刘照天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故意这么说。
刘照天接着道:“许哥,你先想办法跟李主任搭上线。扳倒我爹的事,我来办。不能再让他当这个副组长了,得罪人太多,我怕他晚年不安生。”
说完,他也没管许大茂什么反应,起身就走了。
何雨水见刘照天笑容满面地回来,笑着问:“又算计谁了?这么高兴。”
刘照天没好气地说:“我爹。”
何雨水吓了一跳,拍了他一下:“你就不能换个人?哪来这么大仇?”
刘照天看她一眼:“他现在得罪的人太多了。再这么下去,我俩以后也得像你傻哥一样跑路。让他安安稳稳活着不好吗?”
“一个啥也不懂的老头,到处惹事还不会收拾,就是个祸根。”
他一脸悲天悯人地叹气:“祸根不除,我心难安啊。”
何雨水看着他那样子,哭笑不得。
刘照天他爹确实挺坑,比何雨水自己爹还不如——她爹好歹一走了之,刘照天和他兄弟却是从小被打到大的。
二大爷最偏疼老大刘光齐,可这大儿子却不太愿意理睬他爹。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来一趟,主要还是为了拿点儿年货。
身边的二儿子刘照天,成天跟老爹对着干,变着法儿地琢磨怎么对付自己父亲。
三儿子刘光福不久前还被他爹打得头破血流。整个刘家,真算得上是家门不幸了。
又聊了一阵,他们就各自回家了。天太晚,被院里其他人看见影响不好。
何雨水走后,刘照天就开始琢磨,怎么让刘光福更有效地盯紧刘海中。
只要刘光福能掌握情报,肯定能把刘海中的副组长给弄下来。
许大茂那边也思前想后,暗暗做了个决定:明天非得找李主任聊聊不可。
聊聊工作,聊聊生活,特别是要聊聊——刘海中的副组长。
第二天,许大茂身上揣了六根金条,都是这些年跟娄晓娥过日子时,从娄家一点点偷摸攒下的。
一次拿出一半,说实话他有点肉疼。可一想到刘海中这几天的收获,又觉得这买卖值。
有一回他瞧见刘海中半夜回来,手里就攥着几根金条。这才几天的工夫,连刘海中这蠢货都能捞这么多,何况是自己呢?
一到厂里,许大茂直奔李主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在第一个房间门口,就瞅见挺着肚子的刘海中,对方也正好往门外看。
两人目光一对上,刘海中立刻快步走出来,厉声喝道:“许大茂,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儿也是你能来的?趁李主任没看见,赶紧给我滚!”
许大茂瞧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儿,顿时火冒三丈。怪不得你亲儿子都要算计你,当个小官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真够恶心的。
他冷笑一声:“哟,这不是二大爷吗?我找李主任有事,你凭啥坐这儿?”
刘海中见许大茂一点面子不给,抬手就要打。许大茂早防着他这一下,一闪身躲开了。
刘海中气得够呛。这些天他打人,就没几个敢躲的——都怕他随便找个理由抄家。
大家都怕他,都捧着他。这些天,刘海中可算尝到了当官的滋味。
他一脸得意地说:“我是这儿的副组长,有权力让你滚!”
又指着许大茂骂了几句。
走廊尽头传来李主任的声音:“吵什么吵?不知道这是办公室吗?”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到门口。
他一眼看见许大茂,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去。
许大茂满脸得意地冲着刘海中说道:“你这副组长也没多厉害嘛,我不还是进来了?李主任让我进来的。”
刘海中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回应:“许大茂你别嚣张,等下了班,我就找人教训你,连你家都抄了,让你好好长个记性。”
许大茂看刘海中那副架势,知道这人真干得出来。今天非得把他摆平不可。
他没再和刘海中废话,转身直奔李主任办公室。
李主任见到许大茂,心里其实挺高兴。最近刘海中动不动就乱抄家,不少有背景的人都找上门来,让他很是为难。而且身边可用的人也没几个有脑子的,实在头疼。
许大茂一来,李主任暗自欣慰,他一直挺看好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