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的尾音还在石墙上回荡,阿塔利亚已经把课本塞进书包,手指扣着书包带准备冲向走廊。
今天多多说了厨房等会会做牛肉火锅,去晚了都吃不到第一口了。
但就在他迈出第三步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像史莱姆一样粘住了他的后颈:
“格林德沃先生,请留下。”
斯内普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刮擦般的质感。
他背对着教室门口站定,鹰钩鼻在阳光的映照下投出狭长阴影,恰好笼罩住阿塔利亚僵住的身影。
周围正要离开的学生们瞬间站定下来,几道好奇的目光越过肩膀投来,可当触及到斯内普的视线后,慌忙拉着同行人一起离开。
阿塔利亚能感觉到旁边德拉科憋笑的颤抖。
他硬着头皮转过身,脸上堆起标准的“无辜学生”笑容: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教授。”
斯内普缓缓转过身,黑袍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
他的黑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死死锁住阿塔利亚:
“明天的魁地奇比赛,你来担任追球手。”
“谁?谁?教授你说谁?我呀?!!!”
阿塔利亚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陡然拔高三个八度。
他右手食指戳着自己的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又魂穿了——追球手?
那个需要在高空翻争夺和传递“鬼飞球”,并将其投入对方球场两端的圆环得分?!!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像毒蛇吐出信子:
“我想格林德沃先生还不至于年纪轻轻的耳朵就聋了。”
他向前半步,黑袍的阴影将阿塔利亚完全吞没,“还是说,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沦落到需要用重复三遍指令的地步了?”
“教授!我飞行课可比魔法史还糟糕呀!!”阿塔利亚急得差点跳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挥。
“之前飞行课俯冲时我差点撞断拉文克劳的塔尖!霍琦夫人当时都连连叹气!!!”
他甚至想掏出飞行课成绩单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而魁地奇追球手?那可是要在百米高空抓游走球的狠角色!
“呵。”斯内普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黑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
“如果格林德沃先生是说某天夜里骑着,哦不,是站在扫帚上飞叫做技术不行——”
他特意加重了“站在”两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那恐怕整个魁地奇队伍里的人都是废物了。”
“damn!”他在心里疯狂咆哮,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幻影移形。
“就那么一次!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跟大侠一样‘御剑飞行’!!!才飞了不到五十米!还特意挑了费尔奇巡逻的反方向!怎么就被你看到了!!”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扫帚柄,风掠过耳边的呼啸,还有……远处天文塔顶一闪而过的黑袍身影。
当时他以为是夜游的幽灵,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斯内普!
阿塔利亚在心里疯狂爆粗口,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窗外的天空,又扫过墙角的坩埚,试图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现在无比希望自己会“阿尼玛格斯”,最好能变成一只蚂蚁,顺着地板缝溜回校长室了。
“明天早上七点,魁地奇球场。”
斯内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哀嚎,黑袍再次摆动,这次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准时到达比赛,格林德沃先生。迟到一秒钟,你这个月的魔药课分数就全部清零。”
阿塔利亚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什么,却只看到斯内普转身离去的背影。
黑袍在门框处划出最后一道弧线,像只巨大的蝙蝠消失在走廊尽头。
“完了……”阿塔利亚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插进银白色的头发里,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天的场景:
自己被游走球擦头而过,金色飞贼从鼻尖飞过,而斯内普就站在观众席第一排,用那双能杀死人的眼睛盯着他——旁边还坐着全校师生。
“嘿~斯内普教授跟你说什么了?”德拉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该不会是你偷偷闯祸,被发现了要被关禁闭了吧?”
阿塔利亚抬起头,露出一张标准的哭丧脸。
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照亮他眼底的绝望,“德拉科,”他有气无力地说,“事实比这个还要糟糕!!!”
“所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德拉科挑高了一边眉毛,好奇地问道。
阿塔利亚肩膀垮得像被抽走了骨头,“你猜怎么着?我成追球手了!追球手!”
“追球手?”德拉科听到挑了挑眉,“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追球手?你?”
他上下打量着阿塔利亚,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别告诉我这是真的——第一次飞行课你连扫帚都叫不起来,还是在那威胁了才叫起来的,我可没忘。”
“呵呵呵~~谢谢你哈,这么久了还记得。”
阿塔利亚的脸更黑了,“要是被那游走球打一下,我可以去陪马库斯·弗林特了。”
德拉科嗤笑一声,站直身体拍了拍阿塔利亚的肩膀,“不过,如果你真被游走球砸中,我会很乐意把你的‘光辉事迹’刻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上。”
“去你的!” 阿塔利亚笑着推了他一把,两人走在走廊上,“对了,追球手怎么传球来着??”
“自己去翻《魁地奇溯源》,”德拉科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当然,我也可以为你解答,前提是你愿意帮我抄完魔药课的论文。”
“滚!”
午后的风带着青草的味道,两个少年的笑声远远传开,惊飞了树梢上几只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