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穿过纽特客厅的玻璃窗,落在他那件磨得发亮的旧皮箱上,箱子侧面的爪印和划痕里似乎还沾着角驼兽的粉末。
阿塔利亚立在门边,颀长的身影裹在一件黑色校袍里,脖子上还围着墨绿色的围巾。
他将左手将自己的行李箱拉杆压得咔咔作响,右手则夸张地挥舞着,活像要斩断什么无形的枷锁:
“纽特·斯卡曼德,从今天起,我阿塔利亚正式宣布——跟你和你那只该死的火龙傻大个‘全剧终’!”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我的悲伤剧情总算落幕了!再见!最好这辈子都别见!再见面绝对要把你那只嗅嗅拿来炖汤!!!”
纽特被他连珠炮似的抱怨逗得耳根发红,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口袋里的蜷翼魔羽毛。
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阿塔利亚,其实不出意外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的目光越过阿塔利亚,落在旁边眼圈通红的罗尔夫身上,声音瞬间温柔下来。
“罗尔夫,听话,跟好阿塔利亚。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站台有点难找,让他带你……”
“爷爷!”罗尔夫猛地打断他,十二岁的少年紧紧攥着手提箱的黄铜把手,指节泛白,浅棕色的头发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自己可以找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了!完全可以一个人回校!真的不用麻烦阿塔利亚叔叔……”
他的话像被掐断的琴弦般戛然而止——后领突然传来一阵强硬的拉力,整个人被阿塔利亚抓住了命运的后颈。
阿塔利亚左手抓着他的衣领,右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脸上挂着“核善”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放心,我亲爱的小侄子,叔叔我绝对会让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回到霍格沃兹的!!!!”
他凑近罗尔夫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补充道,
“放心,叔叔带你走门钥匙,比坐火车快三倍——保证让你体验一把‘飞一般的感觉’。”
“不要啊爷爷——!”罗尔夫吓得眼睛瞪得溜圆,双脚在空中乱蹬,双手拼命向纽特伸去。
“爷爷救我!我不想坐门钥匙!上次坐门钥匙我吐了一路——!”
纽特刚往前迈了一步,阿塔利亚已经眼疾手快地抓起茶几上那个印着“国王十字车站”的车票,手腕轻轻一抖。
“啪嗒。”车票落在掌心的瞬间,耀眼的白色魔法光芒冲将两人包裹其中。
罗尔夫的哭喊被光芒吞噬,阿塔利亚还不忘回头冲纽特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替我跟你的嗅嗅说——下次见面,记得自备食材!!”
光芒散去,客厅里只剩下纽特和他脚边那只从箱子里探出头的嗅嗅。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食材”二字,吓得“吱”一声缩了回去,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纽特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罗尔夫慌乱中掉落的围巾,指尖拂过上面绣着的“L.S.”缩写,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孩子……”他望向窗外,晨光正好,远处传来白鸽的鸣叫。
“罗尔夫应该能安全到达霍格沃兹的吧?”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正行驶在英格兰连绵的绿色丘陵间,车窗玻璃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将窗外风车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多多趴在阿塔利亚的旁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阿塔利亚翘着腿坐在包厢的软垫长椅上,刚用魔法把罗尔夫那只试图啃咬他靴底的护树罗锅送回手提箱。
他便突然用脚尖踢了踢对面少年的小腿:“喂,小罗,听过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罗尔夫的身体瞬间僵住,握着《魔法史》书页的手指猛地收紧,书页边缘被捏出一道深深的折痕。
他抬起头,对上阿塔利亚那双含笑的湛蓝色眼睛。
那眼神和两周前如出一辙:
当时阿塔利亚也是这样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雷鸟最喜欢勇敢的孩子,你冲它跳段舞,再比个‘友好’的手势,它说不定会送你根尾羽当礼物”。
结果他傻乎乎地在雷鸟巢穴前跳了段戈德里克山谷的民间舞,对着那只翼展三米的巨鸟竖起了中指……
雷鸟的颈羽瞬间炸开,如同突然燃起的火焰,展开双翅,几道银白色的闪电在它羽翼间窜动,如同活过来的蛇,悬停在他头顶十米处。
他看到马上撒腿就跑,雷鸟紧紧追在后面,被雷鸟追着啄时,阿塔利亚“好心”扔给他当“盾牌”的草药,结果雷鸟闻到气味更暴躁了。
“没、没听过。”罗尔夫的声音有点发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包厢角落缩了缩。
“没听过?那叔叔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很温馨的。”
阿塔利亚拖长了语调,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甘草魔杖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
“从前啊,有个小女孩,在圣诞夜的雪地里卖火柴……”
他故意压低声音,模仿着讲故事的腔调,
“她又冷又饿,看到面前走过一位穿着简陋的大叔,她连忙问道:买火柴吗?叔叔。你猜那个人怎么回小女孩的?”
多多竖起耳朵动了动:“这故事怎么听着不太对劲??不确定再听听。”
罗尔夫警惕地盯着他:“买了......一盒火柴?”
“不——”阿塔利亚突然一拍手,“不,那个男人把小女孩的篮子给掀翻,抢走了小女孩所有的钱。”
罗尔夫一听愤愤不平道,看着阿塔利亚:“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这个人太坏了。”
“小女孩忍住眼泪安慰着自己说道:‘没事的,奶奶说过我是最棒的,那个人一定是太困难了。’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阿塔利亚没有理会罗尔夫对小女孩的打抱不平继续说道。
他舔了舔甘草魔杖糖的尖端,糖霜在舌尖化开一丝甜腻的草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