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鸡鸣犬吠声唤醒了沉睡的山村。
似锦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全身的酸软无力感惊醒的。强体丸的副作用如期而至,让她感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连抬手都困难。
她挣扎着坐起身,第一时间看向床榻。
谢云樊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但呼吸似乎比昨夜平稳了一些,嘴唇也不再那么干裂。郎中开的药似乎起了一些作用。
似锦松了口气,强撑着下床,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阿锦,你怎么样?】阿若的声音带着担忧。
“死不了。”似锦心中回应,声音有些虚弱。她走到桌边,倒了杯凉水喝下,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渴。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姑娘,醒了吗?早饭好了。”是村长儿子的声音,一个淳朴的年轻男人。
“醒了,请进。”似锦应道。
男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和一小碟咸菜走了进来,看到似锦脸色不好,关心道:“姑娘,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也受伤了?要不要让郎中再看看?”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似锦摇摇头,接过粥碗,“多谢。”
“客气啥。”男人笑了笑,又看了看床上的谢云樊,“你家相公还没醒啊?张郎中说,他能熬过昨晚,命就保住了大半。真是老天保佑。”
似锦点点头,没有解释“相公”的误会。这样也好,省去不少麻烦。
她简单吃了点粥,感觉恢复了些力气,便问道:“大哥,请问这里离县城有多远?我们想尽快联系上家人。”
“县城啊?”男人想了想,“可远了!在山外面呢!走路得两天!而且山路不好走,你们还带着病人……”
两天?似锦心中一沉。时间太久了!京城那边情况不明,耽搁不起!
“那……村里有马或者驴车吗?我们可以租用。”似锦又问。
妇人摇摇头:“咱们这穷山沟,哪有那些金贵东西。平时去镇上赶集,都是靠两条腿走。”
似锦眉头微蹙。看来,想尽快离开,还得另想办法。
【阿锦,】阿若的声音响起,【我昨晚扫描了附近区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能量波动。】
“什么波动?”似锦心中一动。
【很微弱,但很特殊。】阿若道,【似乎和这个村庄有关。这里的村民身上,都带着一丝极其淡薄的、类似‘信仰之力’的能量痕迹。而且,村庄后山的方向,有一股更明显的、被封印的能量源!】
“信仰之力?封印的能量源?”似锦眼神一凝,“具体位置?”
【就在后山那片禁地!】阿若道,【村民们似乎很忌讳那里,有很强的结界残留痕迹。我怀疑那里可能藏着什么古老的东西,或许能提供我们需要的能量!】
古老的东西?能量源?
似锦心中快速盘算。这或许是个机会!如果能解开封印,获取能量,不仅能让阿若恢复功能,或许还能找到对抗那股“污染源”的方法!
但风险也很大。未知的封印,可能存在的危险……
“姑娘?姑娘?”村妇见似锦发呆,唤了两声。
似锦回过神,道:“大嫂,我听说后山风景不错,想去看看,散散心。”
“后山?”妇人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去不得!去不得!那地方是禁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不能进!里面有山神老爷住着,惊扰了要降灾的!”
山神?禁地?果然有古怪。
似锦故作好奇:“山神?真的吗?是什么样的山神?”
妇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听老人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说后山有个洞,洞里住着一条成了精的白蛇,能呼风唤雨,保佑我们村子风调雨顺。但也不能得罪,不然就发大水、闹旱灾!所以每年祭祀,都不敢怠慢。”
白蛇?精怪?似锦心中冷笑。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她面上却露出敬畏之色:“原来如此,那确实不能打扰。多谢大嫂提醒。”
又闲聊了几句,妇人便收拾碗筷离开了。
似锦关上门,眼神变得锐利。
【阿锦,你怎么看?】阿若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似锦走到窗边,看向后山的方向,“所谓的‘山神’,很可能就是那个被封印的能量源。村民的‘信仰’,或许就是维持封印或者……滋养它的力量。”
【那我们……】
“等天黑。”似锦下定决心,“我去探一探。”
【太危险了!】阿若急道,【你现在的状态很差!而且封印的力量不明!】
“富贵险中求。”似锦语气平静,“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必须尽快恢复力量,返回京城。”
她回到床边,看着昏迷的谢云樊,低声道:“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或许和他有关。”
那个“污染源”针对“变数”,而谢云樊是最大的“变数”。这个突然出现的、带有特殊能量的禁地,会不会也是“剧情”的一部分?是针对他的又一个陷阱?还是……一线生机?
她必须去弄清楚。
*
一整天,似锦都留在房间里照顾谢云樊,同时默默恢复体力。村长一家很是热心,送来了午饭和晚饭,还帮忙熬了药。
谢云樊的情况稳定了一些,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似锦耐心地给他喂药、擦身,动作细致而专注。
夜幕再次降临。
山村早早陷入沉睡,万籁俱寂。
似锦确认谢云樊呼吸平稳后,换上一身深色便利的衣衫,将匕首藏在袖中,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村长家。
【左边,沿着小溪走。】阿若指引着方向。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山林间。似锦借着月光,沿着一条荒废的小径,朝着后山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周围的树木越发茂密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陈旧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兽的啼叫,更添几分诡异。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谷地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石制祭坛!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残缺的兽骨和风化的祭品,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祭坛后方,是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入口,洞口被藤蔓和乱石半掩着,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能量源就在山洞里!】阿若的声音带着兴奋和紧张,【很强!但被一层很厚的封印包裹着!】
似锦走近祭坛,仔细观察。祭坛上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她一个也看不懂。但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持续的能量,正从祭坛散发出来,笼罩着整个山谷。
她尝试靠近山洞。
“嗡——!”
一股无形柔和的力量将她轻轻推开。
结界!
【果然有封印!】阿若道,【很强力的古老结界!硬闯不呃……】
看着自然打开的结界,阿若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