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树清俊的面容神色扭曲,脸颊不自然的抽动。
分明是对这种温馨的场面厌恶又痛恨。
他想要看到的是正道之间的自相残杀,是来自鲜血的洗礼,是断肢残臂,是痛苦的哀嚎!
他想让那些觉得他不如洛云樊的人好好看看,只有他能带魔族走向强大,只有追随他才是正确的!
身后整装待发的魔族人对着修士们虎视眈眈,眸中闪烁着贪婪又凶狠的光;魔兽们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呲出来的雪亮牙齿上不断滴着涎液,它们死死盯着修士的脖子,恨不能一口咬上去。
“我就不信这结界打不开。用法器砸也要给我砸开!”
“嗡。”
结界忽然低鸣一声,然后快速消失不见。
所有人一愣。
风玉树狂笑,他道:“天助我也,上,全力进攻万剑宗!”
他话音刚落,半空中就传来一丝冷哼。
“进攻万剑宗?当我们其他人都是死的吗?”
风玉树抬头一看,人类修士御着各种法器赶来。
黑压压的一片,密不透风,如乌云压顶。
一圈圈的人袍角狂飞,脸上不变的是坚定,是万众一心,是正道修士除魔卫道的职责所在。
柳掌门早在似锦联系他们的时候将此事与众掌门说了。
魔神复生关乎的不仅仅是万剑宗,还有万千修仙人士。
这是正与邪不可避免的一战。
不止他们,就连其他收到消息的散修也都来了。
魔族人数量多,修士也不差,更别提洛云樊是帮扶正道那一方的。
战争一触即发。
那些早不满洛云樊的将军纷纷叛变,投靠成王。
为了个女人竟不顾魔族大业!
小子无知!
那可是魔神!
只有一小部分人仍站在洛云樊这边。
洛云樊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看上去波澜不惊,但砍向他们的时候毫不手软,甚至可以称为狠辣。
箭雨兜头而下;灵剑闪着光在战场上穿梭;魔兽与灵兽互相撕咬;受了伤的人被战友拖到隔出来的结界里救治;刀划过颈部而飙出来的血洒了满脸……
场面混乱血腥,使人两股战战。
“大师姐救我!”
邱宇阳惊恐地朝似锦的方向喊。
他的剑死死抵住魔兽的血盆大口,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反抗不了。
被咬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似锦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身。
“阿锦,你瞧,这人挣扎的样子多好笑。”洛云樊一边清理叛徒一边看着魔兽爪下的邱宇阳冷笑,“咱不理他,管他死活。”
“咻!”
一根金色锁链圈住邱宇阳的腰,猛地收紧,他就被带上来。
所有人皆是一愣。
“不能这样说,现在不是解决个人恩怨的时候。”似锦严肃地瞪了眼洛云樊。
“烂好心,等他们再反咬你一口,你就知道痛了!”
洛云樊嘀咕道。
“谢……谢谢大师姐。”
邱宇阳起身后愣愣道谢。
似锦没理,剑式简洁,专挑命门砍。
敌人的头颅在斩恶的刃下犹如熟透的西瓜,轻轻一碰就裂了。
“还得是白道友,仁至义尽了,对待前师弟还能这么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上去帮助。”
身旁的人看完全程,抽空说了句。
似锦摇头:“为什么你会这么想?魔族人多,光靠我一个人打不过来。他受了伤,跑不快——总有人要做垫脚石。
“要是有危险也能多拖延几分,我只是尽了作为正道修士的责任。
“好了,专心对敌,不必多言。”
玄天宗的宗主联系她,给了她功法、灵石和其他东西,作为交换,她需要对玄天宗弟子能救则救。
是的,在似锦看来,这只是交换。
邱宇阳望着似锦的目光带着悲伤,眼角通红。
他正伤怀着,屁股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
“茶你妈!眼角通红演给谁看呢?这是战场,不是戏台子,再眼角通红老子先把你杀喽!”
洛云樊骂骂咧咧,看着他那傻缺样儿气急败坏,转头就给似锦告状。
“阿锦你看他!”
“废物蛋子一个!”
“轰!”
后山响起巨大轰鸣。
柳掌门脸色一变。
“不好,有人在攻击封印!”
他说着,要往后山去。
“走什么走,都给我拦住他们!”
风玉树眼神阴狠,还有些微的得意。
为保证计划能够顺利展开,他根本没把最终底牌告诉其他人,直接让林瑾瑜和阮瑶瑶接了秘密任务,趁夜离开。
林瑾瑜和阮瑶瑶,一个小肚鸡肠一个贪婪恶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风玉树的话一出他们就答应了。
万剑宗拒绝魔族进入,却对修士打开大门,他让他们混进万剑宗解除封印,终于得偿所愿。
想必结界也是他们打开的。
似锦望着后山因爆炸而生起的光芒和烟雾,心下有了成算。
她一边清理敌人一边朝后山去。
此时的后山。
负责阵法的魔族崩溃了。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解不开,死都解不开!哈哈哈……”
他大笑着,变成吗喽飞走了(bushi)。
见这个魔族疯疯癫癫的,林瑾瑜的眉头紧锁。
他认认真真看着面前这个金色大圆盘。
上面的符文密密麻麻,要不是林瑾瑜修为高,根本看不清。
至少有百八十道。
这些法阵环环相扣,受了一道大乘期的灵力依旧完好无损。
到底是谁搞的鬼!
林瑾瑜暗骂。
他脑中浮现一个人影,又想起邱宇阳说的那句“大师姐见死不救,拿着破障丹下山做任务去了”。
……他口中的任务不会就是修复法阵吧?
是了,当时的白似锦是玄天宗那届最强的弟子,这个任务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思及此,林瑾瑜胸口剧烈起伏。
他来回踱步,想着破解之法。
暴力打开试过了,没用,甚至能反弹。
智取做不到,魔族最精通阵法的人现在成了疯子,满地乱爬说着根本解不开。
阮瑶瑶怯怯的看着万剑宗山门的方向,忧心忡忡,胆战心惊。
她嗓音颤抖的抓住林瑾瑜的袖子:“师尊,你在之前的际遇中有没有获得过能解除阵法的书?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倒真让林瑾瑜想起一些东西来。
当初教他功法的仙子送过他一个芥子袋,袋中好像是有一本教阵法的书,只不过他对阵法不感兴趣,没有细看。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