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直直走向节目组。
“给钱。”
导演：“？什么钱？”
“精神损失费。”似锦一本正经，眼神坚定，表情严肃得不像是开玩笑。
“欺负你的不是我吧好像？”
周云樊明白似锦的意思，配合着冷笑：“但是节目组没和城管部门沟通好是是事实，如果不是你的问题，我们也不会走这一遭。合同里好像没有这一项吧？但凡有人做文章大肆宣扬，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到时候告你们也是可以的吧？”
“贵团队真是把‘契约精神’演绎出了行为艺术的新高度。录制时的不专业和不尊重是‘艺术表现’，后续保障就成了‘预算难题’。这种独创的履约方式，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啊。”
“怪不得叫你胡导演，就你这种态度，你不糊谁糊？糊的好糊的妙，糊的大家呱呱笑！”
周云樊的嘴疯狂输出，根本没给导演组插话的机会，给导演说得又气又急，结结巴巴甚至组不成句子：“你你你……我我我……”
旁边有浑水摸鱼拱火的。
周燕燕疯狂鼓掌：“妙啊周老师！小弟膜拜膜拜膜拜膜拜你！call me，我去干死他！”
还有伸着手要钱的。
“钱。”
是的，就这么直白。
似锦上前一步：“给钱。”
左护法周燕燕紧随其上：“律师函警告！”
右护法周云樊同样不落后：“大霉运警告！”
导演：“……”
不带强买强卖的。
导演不怕律师函，但确实害怕霉运。毕竟圈内不信邪的都败在周云樊的“邪术”之下。
他抠抠搜搜的给了五十。
“夺少？你说夺少？”周燕燕眼睛瞬间瞪圆。
“拿来吧你！”
周云樊手一捞，把他手里的500块全捞过来。
“哎你！不讲理……你唉……”
到底是理亏，导演摸了摸鼻子随他去。
三人背着摄像头叽叽喳喳几分钟，默契对视一眼，迅速分开，留下一脸凌乱的摄像小哥。
“愣着干嘛，跟上去啊！”导演朝对讲机吼了一声。
小哥：“跟……跟谁？”
他又不能劈三瓣，这咋办。
“当然是跟着温似锦啊你！没点眼力见儿！”
温似锦是现在网上议论两极分化的最热话题，跟着她最有热度。更何况，明面上三人刚刚商量，以他导戏多年的直觉，三人小队的主心骨其实还是温似锦。
周燕燕虽是比较火的爱豆，但争议小，浏览量自然不大。周云樊……周云樊争议大，身上自带吸流体质，只是他那个倒霉劲儿……为了昂贵的摄影设备着想，还是算了吧。
摄像小哥着急忙慌跟上去，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似锦的人，好不容易发现她的身影，却发现人家进入的是高级小区，没有业主允许不让进，他被拦在外面。
他急得鼻尖冒汗，在导演无奈的提示下转身去找其他人。
“上啊！”
“开大开大！”
“哥，过来支援我！”
摄像小哥四处捉小鸡的时候听到一群混混少年蹲在路边打游戏的叫喊声，其中还有个背对着摄像头的黄毛被其他人围在中间，看起来游戏技术非常不错。
“那个……”小哥挠了挠头，问站起来准备去买水的一个少年，“小孩哥，你有没有见过两个人？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金色头发脸臭臭的嘴毒毒的，姐姐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少年脑中还想着刚刚的游戏，闻言摆了摆手：“没见过没见过，你去找路边人偶姐姐问问。”
待摄像小哥走了之后，他付钱买水，咕嘟咕嘟仰头喝了一口，不知为什么脑中闪回。
“诶？刚刚那个大哥说的人怎么有点耳熟捏。”
实在找不到人的小哥沮丧坐在街角长椅上，明明没露脸，直播间的人却莫名从小哥并住脚尖的内八脚上看出失落来。
【一个两个的跑哪去了，真能跑啊。】
【其实其实其实……刚刚有个人有点眼熟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
【哪个？姐妹，求告知！】
“唉……”小哥叹了口气，“钱难挣……呸呸呸不能吃！”
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面前出现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手掌中心还握着一瓶水。
小哥愣愣抬头，就见微笑的黄油小熊歪头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穿着玩偶服的人。
“谢……谢谢啊。”
路边音乐响起，黄油小熊随着音乐在他面前跳扭扭舞。
小哥又愣住了。
这是……在哄他开心吗？
直播间的人也纷纷表示被击中了心巴。
【果然还是打工人能共情打工人。】
【啊啊啊黄油小熊好可爱！里面肯定是个可爱的小姐姐！】
【不一定，也许是个可爱的小哥哥。】
黄油小熊被零食店的店员叫了一声，只得冲着小哥摆了摆手。
“谢谢你的水！”感觉被充了电的小哥扬声喊，挥了挥手中的水。
小熊比了个爱心。
摄像小哥想着左右都要被扣米，索性摆烂，直接扛起摄像头：“带大家看看摄像小哥的一天生活vlog！”
小哥特别能唠，不同于平时的沉默寡言，工作之外的他谈天说地，跟谁都能唠两句，吃饭的时候把小饭馆的嬢嬢哄得直乐，饭给打得满满的。
或许是打工人普通的生活引起共情，除林窈那组外，他这直播间的流量高得离谱。
小哥也是神人，竟带着直播间的观众刷视频，刷着刷着刷到了直播。
“讲解高中数学？”他嘀咕着，却不自觉被直播间的讲解吸引。
主播没有露脸，声音开了变声，用的大圣语音，一双手修长白皙，字迹清晰又锋利。
这里似乎是在给小孩上家教课，主播和学生均未露脸，似乎直播早开了一会儿了，现在正在讲解一道题目。
【等等，卧槽？不是，我怎么能听懂啊？竟然让我有种数学易如反掌的感觉。】
【恨！不敢想当初要是刷到这种直播间我数学得多好！君恨我生早，我恨君生迟！！！】（注：原句为“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大圣给我们讲数学题，搁谁谁不爱听。（狗头）】
【俺一下子沉醉在数学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接下来的时间，主播给学生出题，小哥退出直播间继续刷，刷到一个直播打游戏的。
环境似乎有些嘈杂，同样只露出一双手，用的还不是专业设备，画面抖动和画质都有些不行，奈何主播游戏操作太过酷炫，库库残血反杀、秒杀、极限越塔，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以前在对手和队友那里受的气一下子全通了。
【六百六十六，这技术也太牛了！】
【看主播的名字还是高中生？前程无限啊！】
【等等……这手腕上……】
青绿色一闪而过，不知道是网不好还是什么，直播间突然提示直播已关闭。
小哥轻咦了一声：“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都是插曲，很快小哥继续刷视频去了。
节目组规定的时间接近尾声时，摄像小哥才收到来自似锦的一条消息，告诉他在哪里集合。
来的最早的是似锦，她端正坐在阴凉长椅处，安静、疏冷，精致的眉眼让人印象深刻，像是岁月将她朦胧的身影用刻刀一遍遍描绘，直至多年之后清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