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瓦特桥的石板在脚下震颤,林辰握着阴阳镜的掌心全是冷汗。镜面刚吸收完债契炉的黑煞,突然泛起不规则的波纹,映出的钦瓦特桥影像开始扭曲——原本空荡的桥面,此刻挤满了半透明的人影:有穿着开元年间布衣的平民,有举着陌刀的阴兵,他们的身体都在冒烟,烟里缠着黑色的锁链,锁链尽头钻进桥底的裂缝,裂缝中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有无数冤魂在挣扎。
“是先祖的怨念!”苏清月的桃木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穗铜钱疯狂碰撞,在空气中划出“镇煞符”的轨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她看向林辰的小臂,饕餮印记的鳞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边缘渗出的不再是凝胶,而是暗红色的血珠,“爷爷的笔记说,阴兵将领的怨念若不净化,会反噬血脉继承者——李山他们的傀儡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了!”
林辰低头看向身后的阴兵,李山的陶土手臂正从肘部开裂,裂缝中涌出黑色的雾,雾里传来平民的惨叫声。老陈举着青铜罗盘跑过来,罗盘指针在阴阳镜上方疯狂旋转,刻度盘上的“阴煞值”突破了红色警戒线:“怨念浓度超过90%!再拖三分钟,李山他们就会变成新的煞兵!”他的手指在罗盘上划过,投影出组数据,“需要10亿冥符激活‘魂息净化阵’,但激活后你的饕餮印记会暂时失去防护——之前阎君留下的‘债契毒’可能会爆发!”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屏幕自动亮起,跳出的弹窗占满整个界面:“检测到林氏先祖怨念实体化,触发紧急选项——1. 消耗10亿冥符启动魂息净化阵(净化后解锁‘先祖守护’被动技能);2. 放弃净化,保留冥符(阴兵傀儡将在5分钟内完全煞化,反噬范围覆盖整座桥);3. 用苏念银锁中的守符人魂息替代冥符(风险:苏念母亲的魂息可能永久消散)”。每个选项旁都配着对应的影像预览,选2的画面里,李山的陌刀刺穿了苏清月的桃木剑;选3的画面里,苏念的银锁彻底碎裂,镜面映出的母亲身影化作飞灰。
“不能用念念的银锁!”林辰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按住女孩的肩膀,银锁正缠着他的手腕,链身的“双星”纹泛着微弱的光,“你妈妈还在等我们,我们不能让她消失。”苏念的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选3的预览画面瞬间模糊,银锁的镜面映出苏正的虚影——他站在归魂墓的青铜匣旁,手里举着那枚古钱,嘴型在说“冥符是债,守护是偿”,虚影消散时,古钱的图案在屏幕上闪了一下。
阿蛮突然将青铜护目镜扣在眼上,镜片的符文与桥底的裂缝产生共鸣:“阎君的残党在桥底!他们在用西方冥界的‘债契笛’强化怨念!”她掏出青铜哨子,哨声刚响,李山突然发出一声闷哼,陶土身体的裂缝扩大,黑雾中钻出无数细小的“债”字,“快选!李山快撑不住了!”
林辰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祖父的纯金打火机,焰心映出的开元二十三年画面:林玄龄跪在阴兵墓前,手里举着枚开元通宝,铜钱上的血珠滴在墓石上,唤醒了沉睡的阴兵;想起苏正的古钱,背面的墓室剖面图里,藏着“魂息为引,冥符为媒”的小字;想起秦忠消散前说的“将军,末将等你还先祖一个清白”。饕餮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黑雾开始往他的心脏方向爬,手机屏幕上的余额数字“”正在跳动,像在催促他做决定(情感三维之效价:放弃净化的负罪感、用苏念魂息的愧疚感、消耗冥符的犹豫,三重负面情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爷爷的笔记!”苏清月突然喊道,她从背包里掏出泛黄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半张黄符,符上用朱砂写着“10亿冥符非损耗,乃唤醒先祖魂息之资”,符角画着个小饕餮,与林辰打火机上的图案完全重合,“爷爷早就料到了!他说林氏的‘债’,从来不是欠阎君的,是欠先祖的守护之诺!”
林辰的手指突然顿住,饕餮印记的黑雾竟在这时退了半分。他想起净化归魂墓时苏正的虚影,想起洛阳古墓里守符人古钱的指引,想起此刻桥底传来的“债契笛”声——阎君就是想让他在犹豫中失去所有筹码。“选1。”他的声音突然坚定,拇指按下“消耗10亿冥符”的选项,“先祖用生命守护苍生,我用冥符唤醒他们的怨念,这不是损失,是该还的债。”
手机屏幕瞬间爆发出青金色的光,10亿冥符的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余额中扣除,“”变成余额旁弹出新的提示:“魂息净化阵启动中,预计耗时120秒,期间将暴露于煞雾无防护状态”。光从手机屏幕溢出,顺着林辰的手腕爬向饕餮印记,印记的黑雾开始剧烈翻滚,像沸腾的墨汁遇到清水。
“桥底有煞兵冲上来了!”阿蛮的喊声刺破空气,她的靴尖踢起块碎石,碎石带着青光砸向桥底裂缝,“是西方冥界的‘债契卫’!他们穿着黑曜石甲,刀能吸魂息!”李山突然举起陌刀,尽管陶土身体还在开裂,他还是挡在林辰身前,“林将军!末将护你净化!”阴兵们纷纷举起武器,玄铁盾组成的防线在桥面上展开,黑雾中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
林辰的视线开始模糊,饕餮印记的剧痛让他几乎跪倒。阴阳镜突然自动悬浮,镜面映出幅清晰的画面:开元二十三年的洛阳城外,林玄龄站在阴兵阵前,身后是燃烧的平民村落,阎君的黑煞正从村落里涌出,而他手里的饕餮棺钥匙,正泛着与此刻手机相同的青金色光。“先祖在帮我们!”林辰突然大喊,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阴阳镜上,“用我的血当引,加速净化!”
血珠落在镜面的瞬间,净化阵的光突然暴涨,青金色的光带顺着桥面向四周蔓延,缠上李山他们的陶土身体。黑雾中的平民幻影开始变得透明,他们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对着林辰微微点头,然后化作光点融入阴兵的甲胄。李山的裂缝停止扩大,陶土身体上的“忠”字纹重新亮起,比之前更耀眼:“林将军!怨念在消散!但桥底的债契卫……”
话没说完,桥底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三尊穿着黑曜石甲的债契卫冲破石板,他们的刀泛着暗褐色的光,直逼林辰的方向。阿蛮立刻掏出青铜护目镜,镜片弹出三道激光,击中债契卫的甲胄,却只留下浅浅的划痕:“他们的甲是用西方冥界的‘魂石’做的!只有阴阳镜的净化光能破!”
苏清月的桃木剑突然与阴阳镜产生共鸣,剑身上的《开元阴阳录》残页完全展开,青光与净化光交织成道巨大的剑影:“林辰!用净化光裹住剑影!我去斩他们的刀!”她踩着阴兵的盾牌跃至半空,剑影劈向债契卫的刀,“老陈!帮我锁定他们的甲缝!”
老陈的青铜罗盘突然投射出债契卫的三维模型,甲缝的位置用红光标出:“清月小姐!左胸第三道缝!那里是魂石的弱点!”林辰立刻操控净化光,青金色的光带缠上桃木剑的剑影,剑影瞬间变得更凝实,劈在债契卫的甲缝上,黑曜石甲“咔嚓”裂开,里面涌出的黑煞被净化光瞬间烧成灰烬。
净化阵的提示音在这时响起:“净化完成,先祖怨念清除率100%,解锁‘先祖守护’被动技能——饕餮印记可吸收阴煞转化为守护光盾,消耗冥符速度降低50%”。林辰的饕餮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黑雾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层淡青色的光膜,光膜在他周身展开,将苏念和苏清月护在里面。
李山的陶土身体完全恢复,他单膝跪在林辰面前,甲胄碰撞的声响在桥面上回荡:“末将李山,谢林将军为先祖洗冤!”所有阴兵同时行礼,青金色的光从他们的甲胄中涌出,与林辰的光膜交织在一起,在钦瓦特桥上方组成个巨大的饕餮虚影,虚影的眼睛里泛着温和的光,不再是之前的狰狞。
苏念的银锁突然飞向桥底,链身缠着个正在逃跑的债契卫,银锁的镜面映出他的脸——竟是之前在洛阳古墓里消失的资产管理局士兵,只是他的瞳孔泛着暗褐色的光,嘴里还叼着支黑色的笛子,“是债契笛!”苏念的声音带着兴奋,银锁突然收紧,笛子从士兵嘴里掉出来,落在林辰面前,“爸爸说过,这笛子能控制怨念,是西方冥界给阎君的‘礼物’!”
林辰捡起笛子,笛身上刻着西方冥界的衔尾蛇纹章,还有行细小的拉丁文:“献给阎君,助其掌控东方阴煞,待事成后共分冥符市场”。手机突然弹出新的扫描结果:“检测到西方冥界‘冥河财团’标识,该财团掌控全球70%的假冥符生产,债契卫为其直属武装”。阿蛮的青铜护目镜也弹出警报:“扫描到西方冥界的‘冥河战舰’正在靠近,预计30分钟后抵达!”
“他们的目标不是阎君,是整个东方冥界的冥符体系!”林辰握紧笛子,饕餮印记的光膜突然扩大,将整座钦瓦特桥护住,“阎君只是他们的棋子,用完就会被抛弃。”他看向苏清月,“爷爷的笔记里,有没有提到对抗冥河财团的方法?”
苏清月立刻翻到笔记本的夹层,里面藏着张泛黄的照片:苏教授站在座青铜鼎前,鼎上刻着与饕餮印记相同的鳞纹,鼎旁放着个半人高的青铜匣,匣缝里渗着与笛子相同的黑煞,“爷爷在照片背面写了字!”她翻转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冥河财团的弱点在‘冥符本源’,需用开元通宝与饕餮血同启青铜匣,匣内藏‘阴阳调和核心’”。
林辰的手机突然震动,余额数字旁弹出新的提示:“检测到‘阴阳调和核心’线索,可消耗5亿冥符兑换‘青铜匣定位器’,是否兑换?”他看了眼桥底渐渐聚集的黑雾,又看了眼苏念银锁里母亲的虚影,突然笑了——10亿冥符的消耗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先祖的守护已经觉醒,接下来要做的,是守护属于他们这个时代的“无债苍生”。
“兑换。”林辰按下确认键,手机屏幕上的余额变成同时弹出个青铜色的定位图标,指向洛阳古墓的方向,“阿蛮,准备回洛阳!我们要找青铜匣;李山,带阴兵守住钦瓦特桥,拖延冥河战舰的时间;清月,念念,我们一起去找‘阴阳调和核心’!”
阴兵们的陌刀同时举起,青金色的光在桥面上组成“守护”二字。阿蛮的越野车重新启动,引擎的轰鸣在桥面上回荡。林辰最后看了眼钦瓦特桥上方的饕餮虚影,虚影对着他微微点头,然后渐渐消散,融入红雾中。他知道,这场对抗西方冥界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此刻握着阴阳镜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先祖的怨念已清,守护的信念已醒,10亿冥符换回来的,不仅是先祖的清白,更是对抗强敌的勇气。
手机屏幕上的定位器不停闪烁,饕餮印记的光膜泛着温和的光,护着苏清月和苏念坐在副驾。车窗外,红雾渐渐散去,露出洛阳城的轮廓,城墙上的青石板在夕阳下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无数枚开元通宝铺成的道路。林辰摸了摸口袋里的纯金打火机,焰心的青金色光与饕餮印记的光融为一体,他知道,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再多的冥符消耗,都是值得的——因为真正的“偿还”,从来不是数字,是让先祖用生命守护的苍生,能在这个时代,安稳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