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风轻轻。
凌晨零点三十分，海城，天马区九路。
半个小时前，赵凌已经结束了直播。
但下播后不久，出了点意外。
韩钰大佬突然给他发了私信，想让他买几本兵书传送过去，然后下次直播，韩大佬会给他打赏十个嘉年华。
赵凌眉头皱了皱，兵书？韩大佬对这玩意感兴趣？
但他没问。
客户就是上帝。
更何况是这种一言不合就打算打赏十个嘉年华的上帝！
既然韩钰大佬没指定书名，赵凌就按照自己看过兵书的给韩大佬排了名，打算依次推荐一下，看看对方满不满意。
赵凌：“韩大佬，《孙子兵法》你肯定是要的吧（问号脸）？”
韩钰（回了自己的洞府，安心扣字）：“不错！（拱手）”
赵凌：“《六滔》呢？”
韩钰（眉头一皱，不太懂）：“苏兄，这本是讲什么的？”
赵凌：“喔，这本其实也很不错的，我看过，李靖写的，李靖是唐朝的军神……”
韩钰（微微点头）：“好，这本可以（大拇指）”
赵凌：“那《绩效新书》呢？”
韩钰（眼神疑惑）：“苏兄，这本又是讲什么的”
赵凌：“这本讲练兵的，我看过，讲得很细，如果韩兄要练兵的话，可以看看这本。”
韩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四大战将”，咬了咬牙）：“要！”
赵凌：“韩兄，那这本《司马法》呢……喔，这本是军制的，我看过，写得不错”
……
赵凌：“韩兄，这本《虎钤经》我也推荐，是讲军械、讲战术的，我小时候看过，内容很完整。”
……
五分钟后。
韩钰（吸了口气，眼瞳渐渐震惊）：“苏兄，这些兵书你都看过吗？”
赵凌（理所当然道）：“看过啊，没有看过也不敢给韩兄推荐啊！（墨镜酷脸）”
韩钰：“苏兄，那韩某请教一个问题（捂脸）”
赵凌（眼神疑惑，哒哒哒扣字）：“韩兄请说”
韩钰（硬着头皮，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你带领一支军队，但军队闹饷怎么办？”
赵凌：“简单啊，发饷不就完了吗？没钱就找上级要”
韩钰（脸色一苦）：“那要是没钱，而且，也没那个上级，皇帝都没有，你就是最大的官，这种情况怎么办？”
赵凌（毫不犹豫）：“简单啊，下令全军，只要攻下前面那座城，那就十日不封刀”
韩钰（眼睛一瞪）：“屠城？这会不会……”
赵凌：“太凶残了是吗？（捂嘴笑）”
韩钰（吸了口气）：“倒也不是”
赵凌（微微一笑）：“其实没事的，先把城池打下来，进城后，再出尔反尔，维护军纪，谁敢乱就砍谁的头就行……朱元璋就是这么干的……”
韩钰（眼睛亮起，但转瞬就眉头一皱）：“那如果对方那座城是空城，打下来后，这座空城里面也没钱呢？（问号脸）”
赵凌：“那就分地！（墨镜酷脸），按军功，直接分地！”
霎时，韩钰浑身颤栗！霍然起身！
韩钰（深吸口气，缓了片刻后，哒哒扣字）：“那苏兄，如果有将领表示，打完这仗后，他就要封侯呢？（苦笑）”
赵凌（思考了一下）：“可以这样做……将他队伍分一半出来，让他带领另一半的兵力去当奇兵，偷袭对方……如果他这都不死，还能立功的话，那确实可以封侯了……如果死了，那就不用封……当然，如果韩兄不想封，这个时候，他也就只剩残兵了，生死操之你手……”
韩钰：……
韩钰（不寒而栗）：“那苏兄……如果……”
赵凌：“……”
……
哒哒哒，扣字声不断。
约十分钟后，二人交流完毕。
眼见韩钰大佬十分满意，赵凌也就在网上痛痛快快下了单，打算明早到货后就给韩钰传送过去。
服务好韩大佬，赵凌便关掉了车内的阅读灯。
咔！他将主驾驶的座位往后微调了一点，人半躺下，眼睛微微眯起，盯着不远处的便利店。
这个时间点。
九路大街上还营业的商铺，就只有这家名称为‘天马森’的便利店了。
便利店半白半绿的招牌亮着光，光线很亮，不仅照亮了店铺前的街道，还照亮了路沿边上的几棵香樟树。
赵凌双手抱胸，一副假寐状。但实际上，他已经探出神识到了便利店内，倾听着里面的对话和动作。
他在黑色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放了几颗晶莹剔透的灵石，不断为他补充着灵气，支撑着神识的消耗。
不久。
车轮碾过树叶的声音传来。
赵凌睁开眼睛，轻轻扭头，这时，一辆普普通通的白色桥车从他眼前驶过。
顺着白色桥车的轨迹，赵凌看到对方在那家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
赵凌视线不再挪动。
下一刻，白色桥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男人，搂着一个女孩下了车。
再下一刻，白色桥车的副驾驶也打开了，又下来了一个年轻男人。
三人相聚，有说有笑的，齐齐走入了便利店。
白色桥车很普通，论价格，可能还没他现在开的这辆梦L贵。但那三人的穿着，却明显不普通。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便利店门口逐渐热闹起来。这样的事情便屡见不鲜了。
……
一辆、两辆、三辆……
三人、五人、七人……十三人……
赵凌身形不动，心里默默记着数。
偶尔会有人瞥他这边一眼，甚至会有人走到他的车前，探头看看他。
有人还敲过玻璃，每到这个时候，赵凌就会摇下车窗，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勉强笑道：“帅哥，要送不？”
判断出他应该就是个等活的司机后，来人基本就不再理会，眼底里偶尔还会有几分鄙夷神色。
便利店的人有进有出。但很明显，进去的人，要远远多于出来的人。
出乎他的意料，开到这边的车，基本都是非常便宜的车。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相互约好的，要低调行事。
赵凌瞥了一眼停在便利店门口的那辆摩托机车。
他心里估算了一下，那辆绿色的摩托机车的价格，应该不下三十万。也是唯一一辆比较贵的车。
刚刚这机车驶过时的油门轰鸣声，甚至炸得他耳膜有些疼。
车的主人也不一般，一个女人，身材很好，长头发，穿着黑色皮衣，极有个性。
那个女人进入便利店后，便再也没出来过了……嗯，也是俱乐部一员。
赵凌按在陈黎剑上的手指搭了搭，像是在安抚躁动的陈黎剑，也像是在安抚自己：“等等……我们再等等……”
凌晨一点二十分，九号街逐渐变得安静。
赵凌关闭车内空调。
摇下车窗，天地间霎时静谧无声。
赵凌吸了口气，左手扣住车把手，正打算开门下车。
“吱呀~吱呀~噔~噔~”
一阵自行车骑行的声音突兀地传入他耳中。
赵凌转头看去，一个身穿深蓝色帽衫的年轻人，正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
这年轻人大约二十来岁，面如冠玉，眉头紧锁，显得他神情十分认真，但他骑自行车的技术太烂，左摇右晃的，好像随时要倒下来。
路过赵凌的车旁时，年轻人扭头朝赵凌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显然是觉得自己出了丑。
赵凌点了下头，回应了一下对方。
为了安全，他没有下车，坐回车内，继续安安稳稳坐着。
大街有些老化，地面的砖石凹凸不平。看着自行车一蹦一蹦的，赵凌都有些担心那年轻人会掉下来，然后倒地上摔一跤。
呲——！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来，对方在天马森便利店门口停下自行车。
下一刻，那年轻人双手揣在帽衫的衣兜里，径直走进便利店。
还好没下车……赵凌眼角微微抽搐，心里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