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来了。”
穿过回廊,惑绮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见他手里染血的千羽斩月刀,还有被绳索捆住,跪了一地的宋家人。
“楚归鸿,你答应过我的,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不是吗?是不是千羽王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信——”
“是”,楚归鸿转过身,眼神决绝,“是他告诉我你快死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明明只要他们都死了,你就可以活下去,我想让你活着!”
见惑绮受惊般后退一步,楚归鸿神色忽变,安抚般地轻扣住惑绮的双肩,语气温和,却说着疯狂的话——
“阿绮,等今日一过,你想要的都能得到,而且再也不用担心剧情,也不用怕有人要杀你,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不是这样的……”
眼泪毫不保留地滑落,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加破碎,犹如寒风里一片飘零的雪花。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是希望你平安幸福,有人相伴而行,从来都没变过,停手吧……”
楚归鸿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重新举起千羽斩月刀,用白布擦拭上面的血迹,缓缓说道:
“阿绮,你让我不要心软,你告诉我主角是可以变的,你说人不能认命。”
“平嵘之战,我败了,一无所有。”
“现在,我有兵权,有人质,占尽先机,赢了,我应有尽有,你也能活下去,败了,我们都会命丧黄泉……”
“你让我怎么停手?我怎么敢停手?”
是啊……
这可是谋逆,输了只有死路……
惑绮的情绪变化被宋一梦敏锐捕捉到了,被押着的她只能靠嘴劝说:“你别被他蛊惑了!”
“他走的这条路,只会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到时候整个京城,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就像是炼狱一样!”
“阿绮,我保证,我不杀无辜百姓”,楚归鸿接过属下递来的披风,轻柔地给惑绮披上,还将她鬓角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温声承诺。
“以前怕你知道后对我失望,我才软禁你,如今你都知晓了,我也只好逼迫你接受这些。”
“你回府也好,在这也罢,都阻止不了我。”
惑绮霎时乱了心神。
她听懂了楚归鸿的隐喻。
前几日,她发现只剩一条命时,她害怕地缩在被子里哭了整夜。
她当然想活下去,可又无法接受要让宋一梦牺牲来成全她。
但楚归鸿以恶人的姿态,逼迫她接受,又让她当一个受害者,是为了不让她有心理负担……
只要她能活下去,恨不恨的,对楚归鸿来说都不重要。
“我和你拼了!”
宋聿德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绳索,站起身冲向楚归鸿。
可他年迈之躯,又无兵器,怎么可能伤得了楚归鸿?
不过一刀,便被了结了性命,血溅台阶,在宋一梦的哭喊声中没了气息。
“楚归鸿!我爹曾经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得去手!”
“曾经而已,如今他选择站在南珩那边,我们就注定不死不休”,楚归鸿将惑绮护在身后,举刀指向宋一梦,“你也一样!”
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她要重来一次……
再来一次,把家里人都保护好才行!
宋一梦捡起地上染血的刀,正要自刎,南珩赶到。
握住刀刃夺下,臂膀发力,改了刀的去处,奋力扔出。
楚归鸿也是如此,迅捷地拔出千羽斩月刀,掷向南珩胸口。
两柄刀在空中交锋,又势不可挡奔向对方。
血花在衣襟上绽放,气血翻涌后,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出。
“楚归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