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绮到屏风后将衣服换上，走出屏风时，裴思婧就盯着她看，似乎在透过惑绮看自己当初的模样。
这衣服的样式和纹路都是经典的对襟和祥云，不会过时。
走到镜子前转了一圈，裙摆随之起伏。
这个颜色让惑绮想到了卓翼宸，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裙子真好看，我很喜欢。”
裴思婧看着惑绮，眼神复杂又感慨，附和回道：“阿恒眼光一直很好，前些日子送我的那条裙子也是极好看的。”
惑绮脑子顿住片刻，将这句话重新分析后，感觉里面还有其他信息在。
夸赞？
不纯粹。
攀比？
不符合人设。
占有欲吗？
有点意思啊，难不成裴思婧对裴思恒也有些没被察觉的想法？
双向占有？彼此的唯一？
再一次遇见这种情感线的惑绮有些兴奋，但迅速收敛情绪，开始试探。
惑绮对着镜子整理发钗，不经意地提起：“是啊，我和他认识和衣服也有些关系呢！”
“聊了一整日，我倒忘了问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裴思婧有兴趣听，惑绮就给她讲编好的故事。
“那日我去锦绣坊取衣服，遇见了他，他说要给姐姐买生辰礼，看中了独一件的珊瑚纹云锦罗裙。”
“可裙子是我先定下的，自然不想让给他。”
“他说他手中有条更好看的古纹双蝶流苏羽衣，可以和我换。”
“怕我跑了，急匆匆回家取了衣服来见我，天都城像他这么又笨又有趣的人太少，我就和他成了朋友，渐渐就熟悉了。”
“这也是缘分”，裴思婧喃喃道。
“是呀，阿恒他还答应过两日陪我去白云府，然后我们再去昆仑山，听说思南水镇还有去病消灾的神女——”
“等等！你们要出远门？”
裴思婧有些急切地询问，惑绮像是被吓到了，愣了一下后点点头，“阿恒没和你说吗？我们两个要离开天都……”
她的手按在椅背上，用力地捏着，骨节发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用发颤的声音试着劝说他们。
“惑绮，阿恒从小就体质差，他没办法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不放心他离开我。”
“可是，他困在这里…不开心。”
不开心，这三个字狠狠敲击着裴思婧的心脏。
对啊，阿恒已经很久没笑过了，是因为自己吗？
他每日只能困在府里，一年四季都在喝药，而自己作为姐姐，只能看着他痛苦，却帮不了他。
“裴姐姐，要不你和阿恒再商量商量，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吵架，毕竟你是阿恒的姐姐。”
“我会和他谈谈的。”
惑绮提出离开，当着裴思婧的面拽了拽裴思恒的袖子，他以为有什么事就跟上，没有注意到裴思婧周身一瞬间的低气压。
走开一段距离后，惑绮简单概括了房内发生的事，“通知你一声，你两天后要和我私奔，我刚和裴姐姐说了。”
“什么！”
裴思恒转身就要跑回去解释，被惑绮拽住领口扯了回来，强劲的力道害得他不得不弯腰。
“你怎么总变卦，妖都是这么言而无信吗？”
“大人需要你去办事，你得有个理由离开裴府，懂吗？”
“他又要杀人？”
“对，先去白云府，再去昆仑山脚，你要是不跟我走，你姐姐就是下一个人偶，毕竟……她也有愿望想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