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内,晚7:47)
星河娱乐大厦的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林瑟曦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平板边缘。屏幕上,苏可的尸检报告被放大至像素级——二字。
亮哥,明天去东海补拍。她的声音平静,目光仍锁定在窗外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厦上,潮汐、礁石、废弃码头,全都要。
后座的亮哥低低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设备箱边缘。这位前军事摄影师退役的制片人,总能在最短时间内将拍摄计划转化为战术方案。
瑟曦姐,家属那边坚持是意外。小赵从前座转过头,将一份咖啡递过来,但苏可死前好像对宋允真的案件很关注,就像拍纪录片的我们一样。
林瑟曦接过咖啡,杯身上的烫金logo在车内灯光下微微反光。三百八一杯的蓝山,和车宰昊常点的口味一样。
阿辉调整后视镜的手突然顿住——镜面反射中,林瑟曦的侧脸与宋允真最后一场发布会的影像重叠。他悄悄将镜头对准后视镜,画面里她睫毛颤动的频率与三年前白薇被诬陷吸毒时的微表情完全同步。
明天补拍要用深海滤镜。林瑟曦突然转头,阿辉的镜头猝不及防撞进她冰封般的瞳孔,我要东海看起来像…
像吞了千万冤魂的胃袋。亮哥接话,手里擦拭着伪装成麦克风的录音干扰器。这是他们团队的暗语,意味着要开启最高级别的反监听模式。
(局长办公室,晚8:20)
崔政赫的指节第三次叩响实木桌面时,局长刚端起那柄磨得发亮的紫砂壶。茶汤在印着“东海缉毒三十年”的马克杯里晃出涟漪,杯底还粘着女儿去年贴的卡通警察贴纸。
“监听林瑟曦?”局长摘下老花镜,镜链扫过桌角的退休倒计时台历——还剩57天,“她的团队刚和星河签了战略协议,找了个有用的靠山,你知道他们法务部去年告垮了多少部门?”
崔政赫的指尖在全息屏上划出三道血线,星河娱乐大厦的霓虹穿透雨幕,在局长办公室的百叶窗上切割出监狱栅栏般的阴影。
5月20日18:15,东海孤岛北纬22°37平板迸发的蓝光将苏可死亡坐标钉在空气里,林瑟曦的商务车停在这里,车载记录仪显示她团队声称在拍落日潮汐,但取景器画面被替换成白噪音。
全息投影炸开二重时间锚点:
1 5月23日10:15**——尸体发现现场,林瑟曦的无人机群正悬停在警戒线上空,红外热成像显示她亲自调整过三脚架角度;
2 5月25日18:20**——苏可公寓楼下,她的摄影师阿辉用长焦镜头对准三楼窗户,而当时技术组正在卧室提取蓝珊瑚残留物;
这不是巧合。崔政赫敲击桌面,震得局长珍藏的建盏茶具嗡嗡作响,她的轨迹像手术刀精准剖开所有犯罪切口,要么是共犯,要么——
局长摘下老花镜,镜片上倒映着二十年前端掉蓝蝶毒窝的旧照:要么是比车宰昊更危险的执棋手。他枯槁的手指划过电子批文,退休倒计时台历的纸页在穿堂风里哗啦作响,星河法务部养着三百条鬣狗,别让他们闻着味。
局长的手指悬在电子屏上,墙上的锦旗“铁血神探”在霓虹灯下泛黄:“我闺女下个月高考…”他忽然按下指纹,警报声刺破寂静,“要是害她考场上接我被双规的电话,你小子得给她补课!”
(刑侦会议室,晚9:05)
全息投影将东海孤岛海岸线拆解成数据网格。老刘的警棍戳向暗流区:“气象局数据,5月20日18:30的潮汐流速是平常三倍,足够卷走120斤的成年人。”
技术员老王调出苏可的尸检报告,肺部显微影像在蓝光下闪烁:“检出大量异形硅藻,只生长在孤岛西侧的礁石区——和车宰昊游艇停泊点吻合。”
老王将蓝珊瑚样本放入光谱仪,幽蓝波纹在空气中震荡:“代谢峰值在吸入后22分钟,恰好是苏可从礁石区走到暗流所需时间。”他调出海岸线3d模型,一条发光的红线标注出致命路径。
“这里。”老刘的警棍尖点在礁石滩监控盲区,“车宰昊的游艇当时停在这儿,甲板高度正好能俯视整个暗流区。”全息投影模拟出游艇视角,苏可摇摇晃晃走向海浪的身影被精确还原。
小雨举起物证袋,里面是从苏可美甲提取的蓝珊瑚结晶:“和写真集涂层的成分完全一致,这种光敏型致幻剂——”她按下紫外线灯,结晶在苏可的外套纤维上显形,“遇海水会释放神经兴奋剂,让人产生奔向光源的冲动。
崔政赫用激光笔切开全息影像:“三路收网:一队查游艇的航行日志,二队追踪蓝珊瑚走私链,三队盯死林瑟曦的拍摄许可范围。”他转头看向小张,“把车宰昊过去三年所有涉及‘VII’符号的行程筛出来。”
老王突然举起检测仪:“各位注意,苏可尸体上的蓝珊瑚含有新型光敏成分——”他按下开关,会议室灯光骤暗,死者衣物纤维在紫外线下浮现出星月纹路,“这些荧光标记,只有特定波段的镜头能捕捉到。”
老刘啐掉牙签:“难怪林瑟曦非要拍什么纪录片,她带的根本不是摄影机,是光谱扫描仪!难怪要选孤岛作案,这他妈是天然化学反应炉!”
小张突然跳起来:“林瑟曦团队申请明天补拍潮汐镜头,坐标点正是VII号暗流区!”
(警局走廊 晚11:30)
崔政赫站在落地窗前,星河大厦的霓虹刺破雨幕。监听耳麦里传来林瑟曦的声音:“…要拍到潮汐吞没星光的刹那。”
警员小张忍不住问:为什么不直接监查她的团队?因为真正的毒蛇,崔政赫点开林瑟曦的实时定位,会自己游向巢穴。
窗外的暴雨更急了,霓虹灯牌上的“星河娱乐”四字在雨帘中扭曲成血色溪流,仿佛某种无声的嘲笑
全城暴雨倾泻如注,暗流在数据海中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