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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大厦里的人已经全部撤离。炸毁它，牺牲的只会是那几个罪犯！”
马军支吾回应：
“可我已经通知了越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大厦里和他们交手了。如果动用重武器，越哥也活不成……”
通讯那端沉默了片刻。
马军不知道雷洛如何权衡，毕竟这一切都由苏越独自应对。
“炸。”
最终，雷洛只传来这一个字。
随后，通讯切断，只剩忙音。
雷洛显然打算就此罢手，但苏越为何要这么做？他们之前的言行举止分明就是一伙的。
马军脑海里飞速闪过与苏越有关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快速回放。
他猛然意识到，近来苏越在港岛的势力迅速扩张，所作所为俨然已是港岛的主宰。身为总华探长的雷洛，怎会甘心把这样的权力和声望拱手让人？
同样，雷洛应该也察觉到了，马军和苏越之间关系似乎愈发紧密。
在这种情况下，马军自然得不到雷洛的信任和赏识。
此刻马军只有一个冲动——冲进大楼。然而另一边，一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人已抢先一步，躲在另一栋大厦的楼顶。
马军很清楚，这种制式火焰喷射器一旦发射，整栋大楼将瞬间被火焰吞没，无人能在高温中幸存。
即便他现在冲进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可马军不知道的是，当那名警察背着火焰喷射器跑上对面高楼时，苏越的危险预警已经触发——死亡威胁正在逼近。
之前与山猫和狂牛对峙时，苏越确信现场没人能伤得了他。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敏登手里还藏有特殊武器。
苏越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必须尽快解决眼前这些人，迅速逃离。
下一秒，山猫惊觉苏越的速度竟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他瞬间消失又出现，手中的尼泊尔弯刀已不见踪影。
而苏越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他的刀。
山猫甚至没察觉到痛楚已蔓延至脑神经，脖颈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出现，鲜血喷溅，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仿佛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狂牛顿时疯了。
离开军队以来，山猫一直是他最好的兄弟。眼睁睁看着兄弟惨死眼前，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举起马来剑，狠狠刺向苏越。
苏越的身影再次从狂牛面前消失。
下一刻，狂牛仿佛失控般向前冲去，停不下来。
他握着马来剑不断前刺，双脚仍往前冲，整个人猛地撞上墙壁，剑锋深深扎进墙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倒地，手臂失去力量，马来剑仍嵌在墙上，而他的身体已重重摔落。
和山猫死时一样，狂牛脖颈上的伤口更深。
在他倒地瞬间，头颅竟与身体分离，滚到马克脚边。
狂牛双眼圆睁，仿佛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仍是 ** 苏越。
即便头身分离，他的嘴仍在一张一合，像在说着什么。
“你给我去死！”
敏登目睹山猫与狂牛的死亡，心里清楚自己的末路已至。
苏越绝不会放过他。
那个曾在他手中消失的黑色遥控器，又一次出现在他手中。
原本渐趋平静的危险预感，骤然再次强烈爆发。
苏越从没有这么快过。他一把抓住失去战斗力的马克，纵身向破裂的窗户跃出。
在近地面数百米的高空，他凭借着极致的速度，沿着光滑的玻璃外墙疾速奔跑。
即便如此，在这样垂直而光滑的玻璃上，他也最多只能维持十秒。
就在即将失足的前一刻，苏越猛然发力，一脚踹向三十米上方的一层楼面。
玻璃应声碎裂，他也借力跌落在楼层边缘的挡板上。
单手抓住挡板，他迅速翻身跃进破碎的窗户，进入楼层内部。
可那原本已消散的危机感，竟又一次涌现——
而这一次，预感的强烈程度甚至超过敏登引 ** 弹之时。
一波又一波的警告如浪潮般冲击苏越的脑海，令他头痛欲裂。
这是真正濒临死亡的感觉。
苏越明白自己无法硬抗这冲击，只能再次凝聚力量于双腿。
若直接跳下，他必定重伤，但这座大厦旁边还有另一栋楼。
来不及多想，活下去才是唯一的计划。
他将马克的身体狠狠掷向对面的大厦——
马克如炮弹般撞破玻璃，摔进某层楼内。
而苏越双腿蓄力，一跃而出，整个人如飞鸟般腾空，目标正是马克落下的位置。
这几乎是他至今遭遇的最大危机，也是他身体潜能的极限释放。
两座大厦之间，近百米的距离。
放在过去，这简直是轻功般的飞跃。
最后一刹那的爆发，苏越的身形似飞燕般疾掠而去。
他做到了——却在落地的瞬间，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几乎跌倒。
即便他身体强韧，剧痛依然袭来。
而就在他站稳的瞬间，身后的大厦传来又一声巨响。
这一次的 ** 不再限于局部，而是几乎将整座大厦连根摧毁。
仅剩底层的几根支架，其余部分皆被炸得粉碎。
苏越所在的位置也被波及，钢筋与水泥块如雨砸落。
他拽起马克，迅速退至深处躲避，直到 ** 的余波平息，才缓缓站直身体。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确认马克并未死去，苏越才想起——敏登之前的火力，根本不足以将他们三人彻底消灭。
以敏登凡人之躯，更不可能像苏越那样纵身飞跃。
这说明除了敏登带来的第一波攻击之外，第二轮炮火绝不可能是他所为。
也正因这次轰炸，中间楼层已被炸毁。硝烟弥漫中，苏越却注意到对面大厦顶上，有人正端着武器，注视着这片废墟。
苏越不知那人身份，也无心追究。马克仍留在原地，身影仿佛与风融为一体。
他疾速冲向方才瞥见人影的大厦。
此时，刚发射完炮弹的差佬完全不知后果如何。他仅是奉命行事——只要见到有人在大楼内行动，就必须开火。而他亲眼见到两人从顶楼跃下，又以诡异的方式存活，于是他选择了开火。
第二枚炮弹的火焰遮蔽了他的视线，他不认为有人能在那样的轰击下存活。他在原地检查许久，才收起武器，准备离开。
“谁让你开的火！”
这声音陡然响起，吓得差佬浑身僵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内心嘶吼着。他确定身后那人，正是方才从楼顶跃下之人。如此火力之下，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这还算人吗？他想回头，身体却彻底不听使唤。
“我问你话！”
苏越一步步走近，差佬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直到肩头的武器砰然落地。
苏越察觉不对，疾步上前。
但为时已晚。当他走到差佬身后时，对方已直挺挺倒地。
“自尽？”
苏越以为是 ** ，但随即发现异常——身上无伤，也无中毒迹象。
他双眼圆睁，瞳孔涣散，体内尚存一丝生命迹象，但人已彻底死亡。
他是被活活吓死的。苏越的突然出现，加上差佬自己的胡思乱想，将恐惧瞬间放大到极致。难以承受的心理压力顷刻间击垮了他，心脏剧烈跳动导致血管破裂，血气冲脑，瞬间夺命。
即便目睹这一幕，苏越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
他可以确定，这人确实是差佬，如此胆小却奉命行事，显然是上层施压。有能力对此人下令、并直接将整栋大厦摧毁的，只有雷洛！
“越哥！”
就在苏越转身欲下楼时，马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马军的视线原本只聚焦在苏越身上。自从那栋大厦被导弹彻底摧毁，他冲上前来的动机和苏越一样，是想将那差佬了结。
但身为秉持正义的马军，不可能立即下手 ** ，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差佬。
出乎他意料的是，本以为必死无疑的苏越，此刻竟出现在这栋大厦中，至少暂时脱离了险境。
就在苏越侧身看向马军时，马军的目光也落到了苏越身后的差佬身上。
从那样凄惨的死状来看，经验丰富的马军一眼就判断出，此人并非死于苏越之手，而是被吓死的。
“你知道些什么？”
苏越眼中不带丝毫情绪。
不知为何，马军总能从他眼神里捕捉到一种刺骨的凉薄。
仿佛在那双眼中，任何生命都不值一提。
“我知道的并不多。”
马军清楚，这次雷洛做了一件会让他后悔终生的事。
“我只知道，自你踏入那栋大厦后，雷洛因为担心有人逃脱，下达了发射导弹的命令。他大概猜到我不愿执行，所以安排了另一个人藏在大厦里。看到大楼被炸毁的瞬间，我立刻赶了上来！”
听到这番话，苏越原本勉强压抑的情绪明显波动起来，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你是说，雷洛知道我当时在那栋大厦里？”
苏越原本推测，雷洛可能并不知道他已进入大厦，才会下令发射导弹。
但马军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已被雷洛针对。至于原因，苏越暂时还想不透。
“他知道……我告诉他的。”
马军在苏越面前难以说谎。每次面对苏越的眼神，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在当下的港岛，雷洛与苏越分别是明暗两方最具势力的代表人物。
外界看来，二人冲突迟早爆发，但地上与地下的争斗绝不能摆上台面，否则易招致官方压制。
苏越追求的是利益共享，并不打算独占港岛的所有光与暗。
双方本是互利关系，可如今雷洛显然想将苏越彻底踢出局。
能让雷洛有胆量做出这种选择，背后必然有另一股势力撑腰。
“我先回去，你带所有差佬撤离。我要雷洛给我一个交代——让他直接来九龙城寨！”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马克。
雷洛这发暗处的导弹未能击杀苏越，下一波攻击绝不会马上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