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宴请帖发出后,星洲的暗流瞬间涌动起来。短短一日,各大商会、帮派的回帖便堆满了案头,有欣然应允的,有推脱观望的,也有言辞隐晦、透着敌意的。
铁牛拿着一份烫金帖子进来,眉头紧锁:“公子,‘黑石堂’的回帖有点怪。”
林墨接过帖子,只见上面用银粉写着“恭迎林公子,备薄礼相赠”,字迹张扬,末尾画着一块黑石,正是黑石堂的标记。“黑石堂?”他挑眉,“星洲最大的鸦片商,据说背后有西洋人撑腰。”
“他们敢来,怕是没安好心。”铁牛瓮声瓮气地说,“前几日还抢了咱们海沙帮的货船,这笔账还没算呢!”
林墨指尖敲着桌面,沉吟道:“来者是客,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得给他们备份‘回礼’。”
陈武立刻会意:“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让黑石堂的人‘印象深刻’。”
夜幕降临,林墨设在星洲最大酒楼“望海楼”的宴席如期开场。楼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星洲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到齐。海沙帮帮主铁牛寸步不离地守在林墨身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
林墨一身月白锦袍,端坐在主位,举止从容,与各方人士谈笑风生,丝毫不见初来乍到的生涩。他知道,这场宴,是他在星洲立威的第一步,容不得半点差错。
酒过三巡,黑石堂堂主萧烈带着两个西洋护卫姗姗来迟。萧烈身材高大,金发碧眼,却穿着中式马褂,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林墨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林公子远道而来,萧某有失远迎。”萧烈操着生硬的中文,递上一个锦盒,“小小见面礼,还望笑纳。”
护卫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尊晶莹剔透的鸦片烟具,玛瑙烟嘴,象牙烟杆,奢华得刺眼。
席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墨脸上。谁都知道,大靖近年严令禁烟,萧烈此举,无疑是公然挑衅。
林墨脸上笑容不变,示意陈武接过锦盒,淡淡道:“萧堂主的礼物很特别,只是林某素不碰这些东西。不如,就请萧堂主自己留着‘享用’?”
萧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大笑:“林公子果然胆识过人!既然如此,萧某换份礼物如何?”他拍了拍手,两个护卫抬着一个铁笼上来,笼中竟是一只斑斓猛虎,正焦躁地踱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星洲多猛兽,这头畜生不听话,送给林公子练胆如何?”萧烈的语气带着戏谑。
铁牛怒目圆睁,刚要发作,被林墨按住。林墨起身,走到铁笼前,猛虎突然扑过来,利爪拍在笼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却面不改色,反而对着笼中的猛虎轻声说了句什么。
说来也怪,那猛虎竟像是听懂了一般,渐渐安静下来,甚至温顺地蹭了蹭笼壁。
全场哗然。
萧烈的笑容僵在脸上:“你……”
“万物有灵,萧堂主怎能如此对待生灵?”林墨转身,目光清冷地扫过萧烈,“不如,这头虎我收下了,就养在望海楼后园,也算给星洲添个景致。”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他平日的温和判若两人。
萧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讪讪道:“林公子果然好手段。”
这场小小的交锋,林墨完胜。席间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
宴席过半,一个小厮匆匆跑到林墨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林墨脸色微变,随即对众人致歉:“失陪片刻。”
他跟着小厮来到后园,只见一个青衣女子被海沙帮的人护着,正是白天在码头看到的那个,袖口绣着白梅。
“林公子救命!”女子扑通跪下,泪水涟涟,“二皇子的暗卫要抓我,说我知道天工图的秘密……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墨扶起她,看到她脖颈处有一道新鲜的鞭痕,眉头紧锁:“你是谁?为何会被暗卫追杀?”
“我叫白梅,”女子哽咽道,“我祖父是当年协助老爷子绘制天工图的奇人,他们说我手里有另一半密码……可祖父去世前只给了我一块玉佩,说遇到姓林的公子,交给他就行。”
白梅从怀中掏出一块梅花玉佩,玉质温润,上面的纹路竟与天工图的一角完全吻合。
林墨心头巨震。原来老爷子说的“故人之后”,就是她!
就在这时,望海楼外传来厮杀声,显然是二皇子的暗卫杀来了。
林墨当机立断:“陈武,带白梅从密道走,送往安全地方!”
“那公子您?”陈武犹豫。
“我自有办法。”林墨将玉佩收好,眼神锐利如刀,“告诉铁牛,守住前门,一个暗卫也别放进来!”
他转身往宴会厅走,刚到门口,就与杀气腾腾的暗卫撞个正着。为首的暗卫冷笑:“林公子,交出白梅,可保你周全。”
林墨缓缓抽出腰间的软剑,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剑身上,泛着冷冽的光。
“想要人,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一场混战,在望海楼的宴会厅骤然爆发。杯盘碎裂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宾客们四散奔逃,萧烈等人则趁机退到一旁,作壁上观。
林墨剑光如练,招招狠厉,他知道,今晚不仅要护住白梅,更要守住天工图的秘密。这是老爷子交给他的重任,也是他必须跨过的难关。
剑光闪过,最后一个暗卫倒下。林墨收剑而立,锦袍上溅满了血迹,却丝毫不减其锋芒。
铁牛冲进来:“公子,暗卫全灭!”
林墨点头,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星洲的风云,因他的到来而彻底搅动。他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凶险,但握着那块梅花玉佩,他的心中一片坚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