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柏林城上空回荡,仿佛是为一场闹剧敲响了散场锣。
凯宾斯基酒店总统套房的门被打开,史塔西部长的副官,这位在东德情报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他双手紧紧拎着那个象征着屈服的黑色金属手提箱,手背上青筋毕露。
“秦先生……穆勒部长,他……他同意您的所有条件。”副官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部长他人……就在楼下大堂的咖啡厅。”
“他让我把这个……先送上来。”
米勒探员和凯瑟琳·埃文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赢了!这个疯子真的用最不可思议的方式,逼迫史塔西的铁腕领袖低头了!
然而,秦明轩只是懒洋洋地从按摩浴缸里站起身,任由温热的水珠从他线条分明的肌肉上滑落。他接过米勒递来的浴袍,随意地系上,甚至没有看那个副官一眼。
他径直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xo,然后才像刚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似的,转头看向副官,眉头微皱。
“哦?人来了?”他呷了一口酒,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外卖到了吗?”
“让他上来。”
副官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部……部长在楼下等您……”
“我说,”秦明舟的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让他,滚上来。”
副官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立刻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五分钟后,埃里希·穆勒,这位让整个西方世界都感到头疼的史塔西之王,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风衣,独自一人走进了这间奢华的总统套房。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像鹰隼般死死地盯着秦明轩。
秦明轩却仿佛没看到他,自顾自地走到那个黑色手提箱前,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住把手,将其拎到桌上,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泛黄的、盖着德意志银行火漆印的绝密文件。
“东西不错。”秦明轩点点头,像是检阅一件商品。然后,他“啪”地一声合上箱子,将其推到一旁,看都没再看一眼。
他施施然地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已经站在房间中央许久的穆勒。
“穆勒先生,坐。”他指了指对面那张最普通的小沙发,语气就像主人在吩咐仆人。
穆勒的拳头在风衣口袋里握得咯咯作响,但他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沉默地坐了下来。
“很好。”秦明轩打了个响指,对一旁的米勒说道:“给穆勒先生倒杯水。哦,对了,东德的同志可能喝不惯我们资本主义的矿泉水,给他接杯自来水就行。”
“噗——”米勒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凯瑟琳更是用手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侮辱!
埃里希·穆勒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他知道,从他踏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秦明轩,”穆勒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文件你已经拿到了。蔡司工厂的转让协议,明天一早就会送到。你,可以离开柏林了。”
“离开?”秦明轩笑了,笑得无比灿烂。“穆勒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身体前倾,双肘撑在膝盖上,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什么?”穆勒猛地抬起头。
“我说,”秦明轩的笑容变得冰冷而危险,“耶拿的蔡司工厂,只是开胃菜。”
他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张纸,随手扔到了穆勒面前。
“这是我的购物清单。”
“明天日落之前,我要清单上所有公司的全部股权、技术资料和核心工程师名单,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穆勒的目光落在清单上,瞳孔骤然收缩!
那上面赫然写着:
【德累斯顿,VEb Elektromat精密机床厂】
【罗斯托克,瓦尔诺造船厂特种钢材实验室】
【卡尔·马克思城,VEb Robotron电子计算机研究中心】
……
一连串的名字,几乎涵盖了整个东德最顶尖的工业明珠!
穆勒猛地抬起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死死地盯着秦明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这是在抢劫整个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秦明轩靠回沙发,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抢劫?”
“不,不,不。”他摇了摇手指。
“我只是一个热爱购物的游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