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芸朋先是摇头又点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摸着后脑勺腼腆地说：“师父前阵子问我愿不愿意红，我说想。他说要给我安排机会，好像还有电影资源！”
“那真是好消息。”郭霄麟由衷地祝贺。
老郭愿意提拔徒弟自然是好事，只是想到岳芸朋如果真的走红，他们这对搭档恐怕难以为继。
“还早着呢。霄麟，你说说拍戏是什么感觉？”
“虽然辛苦，但杀青后特别有成就感。等师兄进组就明白了。”
“嗯，先专注眼前排练吧。”岳芸朋收起遐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本职工作。
郭霄麟会心一笑。
在老郭众多徒弟中，岳芸朋吃苦最多，对徳芸社也最忠心。若非自己突然冒尖，老郭重点培养的本该是他。
这样踏实本分的人值得力捧，红了也必定知恩图报。对于老郭的决定，郭霄麟内心十分认同。
相声大会当晚，最佳席位坐着郭霄麟的继母——这场万人专场本就是为她举办的。老郭陪坐在一旁，待全场座无虚席，主持人栾芸平走上舞台。看着座无虚席的场馆，他紧握话筒的手微微发颤：相声能有今天的盛况，徳芸社能走到今天，每个成员都功不可没。
“演出正式开始！”
顶级音响设备将声音传遍每个角落，大屏幕让后排观众也能看清演员表情。
芸字科率先登场，扎实的功底让包袱一个个炸响，传统技艺更是惊艳全场。老郭不时观察妻子神色，见她始终面带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演出过半，郭霄麟与岳芸朋在后台候场。
“接下来有请徳芸社岳芸朋、郭霄麟！”
栾芸 ** 音刚落，台下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无数荧光牌疯狂舞动。前排的老郭夫妇被这阵势惊得一愣。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两位演员稳步登台。既然已经报幕，他们便省去客套直接开演。
台下人潮涌动，郭霄麟站到话筒前，转头对岳芸朋笑道：“刚上台那会儿，我腿肚子直打颤。”
“哟？看见这么多女粉丝，腿都软了？”岳芸朋马上接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跳过了客套寒暄。相比前面几位略显拘谨的师兄弟，他们的表现显得格外自如。
“你这么说，我像那种见了姑娘就走不动的人？”
“那可不好说。”
观众席响起一阵笑声。郭霄麟朝台下某处努了努嘴：“我紧张是因为爸妈都在台下坐着，这不是上台现眼嘛。”
“看来师娘平时没少管你。”岳芸朋调侃道。
“怎么扯到家务事上了？我挨打，你能落个好？”
郭霄麟转向观众拱手：“今天这么多朋友来贺寿，我心里真高兴。”
“总算说句人话了。”岳芸朋插科打诨。
“大家花钱来看这出大杂烩，说明都是懂生活的人。说到这个，我最佩服两个人！”
“哪两个？”
“第一个是我师父于老爷子！”郭霄麟竖起食指，“老爷子马场里养着各种珍禽异兽，日子过得滋润得很。都说他平生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那你知道他养的动物有什么爱好吗？”
岳芸朋挠头：“这我哪知道？”
“比如那些进口小矮马，人家也有三大爱好——点烟、倒酒、给人烫头发。”
“越说越离谱了！”岳芸朋认真道，“那小短腿够得着吗？”
郭霄麟话锋一转：“第二位让我佩服的是令尊大人！”
“哟？我爹还有这份殊荣？”
“老爷子五十多岁了，活得通透得很！”郭霄麟竖起大拇指，“就说文玩这门儿，不是真懂生活的人玩不转。”
“传统文化不能丢。”岳芸朋接过话。
“手串、核桃这些玩意儿……”郭霄麟一边说一边比划。
“这东西入手之后得好好盘。文玩圈有个说法叫‘盘’！”
岳芸朋听得连连点头，顾不上和郭徳纲斗嘴，任他继续吹嘘。
“盘这活儿可有讲究。怎么盘、盘成啥样、用什么油盘，都有门道。”
“嚯，连油都有讲究？行家！您给大伙讲讲，盘文玩用啥油？”
“人油！”郭徳纲脱口而出。
岳芸朋立马往后退了两步，眼神警觉：“离我远点儿！咱俩保持安全距离！”
“想哪儿去了！这人油指的是人身上自然渗出来的油脂，用这个盘出来的物件又红又亮。”
“原来是这样。”
郭徳纲看岳芸朋松了口气，突然指着他说：“大家看看，这位就是文玩界未来的明星！”
谁不知道胖人油多。
“照您这么说，我该赶紧回家跟我爸取经去？”岳芸朋转身就要走，被郭徳纲一把拽住大褂领子拉回来。
“子承父业也得等这段说完！”
“对不住，入戏了！”
“刚才说到哪了？”郭徳纲刚问，台下观众齐声喊：“人油盘文玩！”
“对！还是观众听得仔细。盘文玩最考验耐心，岳老爷子手艺好，能把东西盘得像红珊瑚一样，一般人可没这功夫。”
“您越说我越想回家了……”
“急什么！岳老爷子能盘得好，主要是油脂多。当然——”郭徳纲指着岳芸朋的身材，“岳老爷子比你还瘦！”
“那是，我随我妈。”
“岳老爷子瘦还能出这么多油，全靠每天喝一碗鲫鱼汤。喝着喝着，油就往外冒。”
“照您这么说，全村都喝鲫鱼汤，想盘文玩的就来捞点油？”岳芸朋模仿舀油的动作，惹得全场大笑。
“这买卖你自己琢磨吧。说正经的，岳老爷子最喜欢盘核桃。盘核桃讲究不少，什么闷尖、官帽，还有……哎，我小时候听他说要盘狮子头！”
“这可是稀罕物！”
郭徳纲摸着下巴回忆：“那时候我不懂，心想盘狮子头不得被咬手？再说人手也没狮子脑袋大。”
“等会儿！核桃最大也就巴掌大，还能咬人？”岳芸朋赶紧解释。
“当时不懂嘛！我还以为岳老爷子得去动物园，那铁笼子里关着两头大狮子！”
郭霄麟旁边站着两只威猛的狮子雕像，“就这么蹲着。岳老爷子盯着它们念叨，老实点，今天非把你们盘出包浆不可。”郭霄麟站稳马步，双手像搓麻将一样来回摩挲。
“快回来！”岳芸朋揪着郭霄麟的衣领往回拉，“我家老爷子这是要找死？”
“以前不懂行嘛，现在才明白——所谓狮子头，不就是掌心大的核桃嘛！”
第
“正好赶上我妈过寿，岳老爷子想着送份厚礼。”
“该不会送核桃吧？”岳芸朋突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