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
双方都十分诧异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虽然还未有过多的交流。
但在这里碰面,双方都已经猜到了背后的故事。
“梁警官,你这是……休假的过程中目睹了他们的交易现场?”
苏晨试探性的问道。
梁警官则是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
他是真的不希望在这里遇到苏晨:
“别叫我梁警官了。”
“叫我真名梁伟杰吧。”
“至于发生了什么……”
“你别问。”
“我不能说,你也最好别知道。”
“相信我,这,这是为你好……”
梁伟杰语气低沉的说道。
听他这么说。
苏晨瞬间便意识到了。
他是在提防自己。
不仅如此。
他大概率也不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在放假的时候目睹到了交易现场。
“梁叔,你现在是在……执行公务对吧?”
面对苏晨那敏锐的猜测。
梁伟杰面色再次一变。
他表情复杂的移开了视线,拒绝与苏晨有眼神上的对视。
“我说了,别想着了解这里面的事儿,这对你我都好。”
感受着梁伟杰的提防。
苏晨轻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梁伟杰的顾忌。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这种处境下,谁能保证苏晨不是对面派来的间谍。
虽然梁伟杰对苏晨知根知底,这件案子能进展到这个地步,也全靠苏晨提供的线索打开了突破口。
苏晨是双面间谍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眼下梁伟杰不得不防。
原因无它。
如果仅仅是对自己的安危负责,那他大可以赌一把,相信苏晨。
但眼下,他可不仅仅要为自己的安危负责。
船上不止他一个便衣,那些可都是他的同事战友。
如果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被套出情报,进而导致其他战友的牺牲。
那梁伟杰哪怕死,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
苏晨就算不是双面间谍,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他又如何?
他一个普通人。
就算知道了内部情报,对几人目前的处境也是于事无补。
面对沉默不语的梁伟杰。
苏晨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对方在提防自己,也理解对方为何如此谨慎。
身份互换的话,他恐怕比梁伟杰还要谨慎,甚至可能会装作不认识自己,连搭话都不会搭话!
但,梁伟杰的谨慎合理归合理。
眼下他的谨慎却是会让苏晨的操作空间骤降,让事情变得更加没有回旋的余地!
为了得到情报。
苏晨只能是耐心的劝道:
“梁叔,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事实上你不说,我也已经通过你的反应把事情猜了个大概了。”
“你现在是潜伏在船上的便衣,对吧?”
“船上还有不止您一位便衣,对吧?”
“警方已经决定要对社团的黑产有大行动了,对吧?”
苏晨的三个猜测,险些直接把梁伟杰的老底都给揭穿了。
他要保守的秘密都被苏晨拆穿的差不多了,那还守口如瓶个啥?
虽说如此。
但梁伟杰仍是紧闭着嘴,既不否定,也不承认。
“梁叔,先跟你说说我们是怎么回事吧……”
为了展示诚意。
苏晨只好先跟对方简单描述起了他们的遭遇。
听了苏晨他们的遭遇后。
梁伟杰面色有些触动,看向苏晨的表情中又多了一丝敬意。
“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的啊……”
如果果真如苏晨所说的那般。
那苏晨还真算是条汉子。
不过敬佩归敬佩。
梁伟杰此刻仍是一副不愿开口多交流的模样。
苏晨淡淡劝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拉我下水,同时也是顾虑我是双面间谍。”
“但我想说的是。”
“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已经被扯下水了。”
“哪怕没叶晚萤那档子事。”
“光头文知道了我在船上,他恐怕也会对我展开报复。”
“至于我有没有可能是间谍这一点。”
“我知道您赌不起。”
“一旦赌输了,你的同事和战友们就遭殃了。”
“但现在您必须得赌一把了。”
听到这。
梁伟杰终于是开口了:
“我为什么必须要赌一把?”
面对梁伟杰的反问。
苏晨冷静的给他分析起了利害。
“你不赌的话,不仅你有可能殉职。”
“你旁边这位女士也可能殉职。”
“我们四个无辜的游客也会被杀害。”
“这还没完。”
“船上的那些人会不会投鼠忌器,把整船的游客当做人质劫持?”
“到时候一场抓捕行动变成了恐怖袭击,变成了重大流血事件……”
“我想这绝对不是您作为公民的守护者所希望看到的吧?”
听着苏晨的描述。
梁伟杰的面色几次剧变。
听到自己可能会死,他没有什么表情。
对于这个有可能面临的糟糕结局,他在宣誓成为警察那天便已经有了觉悟。
但听到自己的徒弟有可能死,整船的游客都要被波及时。
梁伟杰再也淡定不了了。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要是间谍的话,我把情报都透给你,那你说的那些才可能变成现实!”
见梁伟杰终于肯开口说话。
苏晨便知道,他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么说吧。”
“在没发现你之前,我对这件事的走向是很乐观的。”
“我和叶晚萤是公众人物,今晚早些时候还在直播,为了不惹火上身,他们断然不敢轻易处置我们。”
“但现在不同了。”
“你是警察,而你现在又落到了他们手里。”
“他们发现船上有警察,你想想你是他们,你会怎么办?”
听苏晨这么说。
梁伟杰面色沉了下来。
“我和她的身份还没暴露呢。”
“他们……他们还拿不准我们是不是便衣警察。”
苏晨则是轻笑一声:
“你说的这些,都是往好处想。”
“万一他们已经怀疑,甚至已经确定了呢?”
“一旦他们意识到警察已经混到船上了。”
“那他们的顾忌就从害怕案发,变成了如何逃命。”
“为了逃脱制裁,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首先你我肯定要被灭口。”
“反正都已经案发了,处理起我们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其次,他们还有可能用船上的普罗大众当人质,来逃避追捕。”
“如果真那样的话。”
“那事情将会变成怎样一副难收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