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练习场的晨露刚被风卷走，木桩上还沾着点湿意。叶夕瑶正站在场边练基础灵力，指尖泛着淡绿微光，慢慢绕着木桩画圈——上次姜长老说她灵力太散，让她多练“缠木诀”，这会儿指尖的光终于能稳稳裹住木桩，没像之前那样飘散开。
“瑶瑶，你看我新画的镇灵符！”苏婉清拿着张符纸跑过来，符纸边缘泛着浅蓝灵光，“用你调的安神香熏过，画的时候灵力顺多了。”她蹲下身，把符纸放在木桩旁，小白立刻凑过来，用鼻子轻碰符纸，尾巴晃得像朵小绒花，显然觉得这东西“好闻”。
齐磊扛着根新木桩从场外走来，额角沁着汗，却笑得憨实：“我娘说这根松木聚灵，练术法时靠它近点，灵力能稳些。对了，婉清你上次要的灵草汁，我娘晒好了，等下给你拿。”他把木桩往地上一放，“咚”的轻响，震得周围的草叶晃了晃。
场角忽然传来“嘶”的一声轻响。叶夕瑶回头看，只见柳依依独自站在那里，手里的火球术刚凝聚到拳头大，突然失控般晃了晃，火星溅到她的手背，瞬间红了片。她慌忙散了灵火，捏着手背蹲下身，指尖微微发抖，周围几个练术法的弟子看了眼，却没人上前——之前柳依依总爱冷着脸，大家都习惯了她的疏离。
“她手好像烧伤了。”苏婉清小声说，眼里满是担心。叶夕瑶没多想，从布囊里掏出个青瓷瓶——是二哥叶沐风上次让三哥带来的疗伤灵水，瓶身上还贴着张小小的“沐”字标签，她平时舍不得用，总想着留到紧急时。
“柳师姐，你没事吧？”叶夕瑶快步走过去，蹲在柳依依身边，小白也跟着跳过来，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柳依依的胳膊，像是在安抚。柳依依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显然没料到叶夕瑶会过来，手背的红肿格外显眼，指尖还沾着点焦灰。
“这个给你，涂在手上能止痛。”叶夕瑶把青瓷瓶递过去，瓶身还带着她体温的暖意，“是我二哥炼的灵水，上次我练术法蹭破皮，涂了很快就好。”
柳依依盯着青瓷瓶看了两秒，指尖动了动，终于慢慢接过来。她拔开瓶塞，淡青色的灵水倒在手心，清凉的触感瞬间漫开，手背的灼痛感立刻轻了些。她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谢、谢谢。”
这是叶夕瑶第一次听到柳依依跟自己说“谢谢”，心里忽然软了软，笑着说：“不用谢，下次练火球术时，别太急着聚力，我二哥说‘火要缓，力要匀’，你试试先让灵火在指尖绕三圈，再慢慢变大。”
柳依依捏着青瓷瓶，没立刻起身，反而小声说：“你……你练的缠木诀，指尖的灵力可以再收半分，贴着木桩走，别飘在外面，这样聚得更快。”她说着，还伸出没受伤的手，在空中轻轻画了个圈，演示着灵力的走向——那是她练金灵根术法时总结的技巧，平时从不跟人分享。
叶夕瑶眼睛一亮，赶紧按她说的试了试：指尖的淡绿灵力贴着木桩绕圈，果然没像之前那样散开，反而越裹越紧。“真的有用！”她惊喜地说，“柳师姐，你这技巧也太好用了，要是早知道，我昨天练的时候就不会手酸了。”
“没什么……”柳依依别过脸，耳尖却悄悄红了，她把青瓷瓶递还给叶夕瑶，瓶里还剩小半瓶，“这个……你留着吧，我手没事了。”
齐磊和苏婉清也走了过来，齐磊手里拿着片晒干的清灵草，笑着说：“柳师姐，要是还疼，用这个敷敷，我娘说清灵草能消炎。”苏婉清也递过张干净的帕子：“擦擦手吧，别沾灰了。”
柳依依接过帕子和灵草，指尖捏得紧紧的，却没像平时那样拒绝，只是小声说了句“谢谢”。小白绕着她转了两圈，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腿，这次她没躲开，反而用没受伤的手，轻轻碰了碰小白的耳朵，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这团小绒球。
风从练习场吹过，带着灵草的清香。叶夕瑶看着柳依依慢慢站起身，重新走到木桩旁——这次她没急着聚灵火，而是按叶夕瑶说的，让灵火在指尖绕了三圈，再慢慢变大，火球果然稳了许多，没再像刚才那样失控。
“柳师姐，你这次的火球好稳！”叶夕瑶忍不住喊了一声。柳依依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弯了弯，虽然快得像错觉，却让叶夕瑶心里暖暖的——原来之前的偏见，只要一点善意，就能慢慢化开。
练到日头偏午，大家都准备回院。柳依依走在后面，忽然叫住叶夕瑶：“叶夕瑶，你……你下次练缠木诀，要是遇到灵力卡壳，就摸一下木桩上的纹路，顺着纹路走，能顺过来。”她说完，没等叶夕瑶回应，就快步往前走了，却在转弯时，悄悄回头看了眼——小白正对着她摇尾巴，叶夕瑶手里还拿着那瓶灵水，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暖得像层薄纱。
叶夕瑶捏着青瓷瓶，心里满是欢喜。苏婉清凑过来，笑着说：“我就说柳师姐不是坏人，只是之前没跟她好好相处。”齐磊也点头：“以后咱们练术法，都叫上她一起，人多热闹，还能互相教技巧。”
往云溪院走的路上，小白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练习场的方向轻轻“嗷呜”叫了一声，尾巴尖绷得笔直。叶夕瑶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柳依依刚走到场外，却突然顿了顿，捏了捏手腕，像是感觉到什么不适，很快又恢复正常，快步离开了。
“小白怎么了？”苏婉清疑惑地问。叶夕瑶摇摇头，心里却忽然想起之前后山的黑影——刚才柳依依捏手腕的动作，像极了上次自己灵力不稳时的样子。她摸了摸腰间的预警符囊，符纸安安静静的，却没压下心里那点隐隐的在意：柳师姐刚才是灵力不稳，还是……遇到了什么别的事？
风卷着灵草的香吹过来，叶夕瑶握紧了青瓷瓶。她知道，柳依依的改观只是开始，以后大家一起练术法、分享技巧，日子肯定会更热闹。只是刚才柳依依那瞬间的不适，像颗小小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涟漪——下次练术法时，一定要问问她，是不是也遇到了灵力不顺的事，要是真有，说不定大家能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