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课的晨墨香刚漫过明慧堂的窗棂，苏婉清就把磨好的灵墨推到叶夕瑶面前——墨锭是昨晚用灵泉水泡过的，泛着细腻的光泽，砚台边还摆着张裁好的符纸，边角被细心地磨圆，怕刮到小丫头的指尖。“我娘说这灵墨配五行调和的手法最顺，”苏婉清笑着说，“你昨天说要试预警符，我特意多磨了半盏，不够再添。”
叶夕瑶点点头，指尖捏着支新换的狼毫笔，笔锋还带着点新墨的润意。桌角放着张折好的“妖兽避险小抄”，是上次遇青狼后齐磊教她的，此刻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青狼画，心里还带着点余悸——也正因如此，她才想画张预警符，下次再去后山，好歹能提前知道危险。
“瑶瑶，我把灵兰草带来了！”齐磊背着药篮快步走进来，篮里除了晨练时采的灵兰草，还裹着个油纸包，“我娘说灵兰草的汁液掺点在墨里，能让符纸更灵，你试试？要是不好用，我再去药植园摘别的。”他说着，就掏出个小瓷碗，小心翼翼地挤出灵兰草汁，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草叶。
小白蜷在叶夕瑶脚边，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桌上的符纸，尾巴尖轻轻扫过她的裙摆——自从上次遇青狼后，它就总跟着叶夕瑶，连符箓课都要张嬷嬷特批才能带来，此刻见叶夕瑶拿起笔，立刻凑过去，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打气”。
姜长老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热闹的画面：叶夕瑶捏着笔悬在符纸上，苏婉清帮着扶着符纸边角，齐磊在旁边递灵兰草汁，小白蹲在中间，活像个小小的“监工”。“想画预警符？”长老笑着走过来，指了指叶夕瑶手里的笔，“预警符要‘灵觉外散’，光靠手法不够，得让五行灵力顺着笔锋走，把你的‘感知’附在符上才行。”
闻言小丫头深吸一口气，蘸了点灵墨，按姜长老之前教的，先让木灵顺着笔杆缠上来——木主“感”，能帮她捕捉周围的气息，再掺了丝水灵润着笔锋，怕力道太急戳破符纸。笔锋刚落在符纸上，她就想起上次遇青狼时体内冒出来的黑气，心里一慌，手不小心抖了下，墨汁在符纸上晕开个小墨点，好好的预警符文断了线。
“别急。”苏婉清赶紧递过张干净的符纸，“你昨天调的安神香我带了点，闻闻稳稳心神。”她从锦囊里掏出个小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灵兰草和静心花，淡淡的香气飘过来，小丫头果然觉得指尖的灵力顺了些。
齐磊也凑过来，憨笑着说：“我娘说画符跟采药一样，心要静，你想想上次炼凝气丹时的感觉，木灵稳底，水灵润药，预警符也差不多嘛。”
这话倒是点醒了叶夕瑶。她重新拿起笔，先闭上眼睛深呼吸，把安神香的淡香吸进肺里，再慢慢调动体内的灵力——木灵顺着笔锋慢慢往下走，像在符纸上“织”出细细的线，水灵跟着缠上来，让墨痕不燥不渗，偶尔掺一丝火系的暖光，让符文更显灵动。笔尖划过符纸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灵力在轻轻晃，像在跟着她的笔锋走。
“对，就是这样。”姜长老站在旁边，眼里闪过点赞许，“让灵力跟着你的感知走，别刻意控制，预警符要的就是‘顺势而为’。”
小丫头没敢分心，继续顺着灵力的节奏画——符文的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突然轻轻亮了起来！淡青色的灵光从符文边缘慢慢散开，像层薄薄的光膜裹着符纸，连桌角的灵兰草都跟着晃了晃，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
“亮了！真的亮了！”苏婉清激动地抓住叶夕瑶的手腕，声音都有点发颤，“这就是预警符吧？我娘画了三次才成功，你第一次就成了！”
齐磊也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看看！我看看！要是遇到危险，它会怎么样？要不要我假装青狼吓吓它？”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小白也跟着“嗷呜”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小丫头小心地拿起符纸，指尖能感觉到灵光的温意——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飞过只灵鸟，翅膀带起的风蹭到窗棂，符纸的灵光瞬间亮了几分，还轻轻颤了颤！“它有反应！”叶夕瑶惊喜地举着符纸，“刚才灵鸟飞过，它就亮了！”
姜长老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符纸的灵光，眼底闪过点笑意：“不错，不仅画成了，还带着你的天狐灵觉——寻常预警符只对妖兽有反应，你这张连灵禽的动静都能感知到，比普通的预警符灵验多了。”
“天狐灵觉？”叶夕瑶愣了愣，摸了摸发间的珍珠簪，簪子泛着淡淡的暖光，“是因为……我体内的妖力吗？”
“是，也不是。”姜长老笑着说，“更多是你自己的感知力，这符纸把你的灵觉附上去了，以后再遇到危险，它亮的光会更急，甚至会发烫，你多留意。”
下课铃响时，叶夕瑶还在反复看着手里的预警符——灵光渐渐淡了，却依旧能感觉到里面的灵力在轻轻转。苏婉清凑过来，小声说：“下次咱们去后山采灵草，就带着这张符，再加上小白的预警，肯定万无一失！”
齐磊也点头，从药篮里掏出个小锦囊：“我给你做了个符囊，用灵草编的，能护着符纸不沾水，你装进去，挂在腰上正好。”
小丫头接过锦囊，小心地把预警符放进去，挂在腰间——锦囊带着灵草的清香，符纸的温意透过布囊传过来，心里踏实得很。小白从她脚边跳起来，凑到锦囊旁闻了闻，尾巴晃得更欢了，像是也觉得这东西能护着大家。
往云溪院走的路上，风带着灵兰草的香，吹得腰间的锦囊轻轻晃。叶夕瑶想起姜长老说的“预警符会发烫”，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把二哥教的安神香熏在符囊上，会不会让预警符更灵？还有齐磊说的灵草汁，下次画符时多掺点，能不能画张更大的，挂在云溪院门口，连张嬷嬷都能放心些？
走到院门口时，张嬷嬷正提着个食盒等在那里，里面装着刚温好的灵蜜水：“小姐今天画符顺不顺利？我听婉清丫头说，你要试预警符，特意多温了点蜜水，补补心神。”
小丫头笑着接过蜜水，喝了一口，甜香混着符纸的温意，在舌尖散开。她摸了摸腰间的锦囊，又看了看身边的苏婉清和齐磊，还有怀里的小白，心里满是软乎乎的期待——下次再去后山，一定要带着预警符试试，看看它能不能提前感知到妖兽；要是好用，就再画几张，给婉清姐姐和齐磊师兄也各送一张，这样大家一起去后山，就再也不怕遇到危险了。
然而叶夕瑶没注意到，腰间的预警符在路过院角灵兰草架时，灵光又悄悄闪了一下，比刚才更亮了几分，像在感知着什么——而不远处的后山方向，一阵轻风吹过，带着点极淡的、不属于灵植的气息，正慢慢往云溪院的方向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