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院的晨雾还没散，灵兰草叶上沾着的露珠泛着微光。叶夕瑶蹲在石桌旁画符，狼毫笔蘸着掺了雾晶粉的灵墨，笔尖刚落下，就感觉手背被一团暖绒蹭了蹭——小白叼着块刚烤好的灵麦饼跑过来，饼上还印着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是齐磊娘昨天特意做的，说“给小白当零嘴”。
“先给你留着，画完这张符就吃。”她捏了捏灵狐的耳朵，刚想继续落笔，就见晨雾里走来道淡蓝身影——柳依依手里攥着个素布包，脚步比平时慢了些，没有像往常那样站在院角，反而径直走到石桌旁，耳尖红得像沾了晨露的灵果。
小白从叶夕瑶怀里跳下来，没像之前那样保持距离，反而凑过去用鼻子轻碰柳依依的衣角，像是在打招呼。柳依依愣了愣，从布包里掏出个青瓷罐，轻轻放在石桌上：“这是我娘新炼的灵蜜，比普通的甜，你画符累了可以冲水喝。”她的声音比平时轻，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攥着布包的边缘，微微泛白。
叶夕瑶刚想道谢，就听柳依依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犹豫的坦诚：“其实……以前我总有点嫉妒你。”她垂着眼，盯着石桌上的符纸，“我家里人总拿我跟别的弟子比，说我灵根普通，连画符都比不过别人。看到你刚进书院就有人帮，练符进步快，连长老都对你上心，我就……就有点不舒服，总想着离你远点。”
晨雾里的灵兰草轻轻晃，柳依依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没停：“这次秘境，你明明可以不管我们，却还带着队友来救我；刚才在灵田旁，我娘传讯说，你寄的高阶安神符让她家灵田的黑气又少了些……我才明白，我之前的嫉妒多没意思。谢谢你没怪我，还愿意把我当朋友。”
叶夕瑶心里软了软，伸手轻轻碰了碰青瓷罐，罐身还带着点余温：“我以前练符总失败，画坏了几十张符纸，是婉清帮我裁纸，齐磊帮我找灵墨，长老教我技巧，我才慢慢进步的。你之前教我控制火球术，还送我灵草汁，我一直记着呢。咱们是朋友，哪有什么怪不怪的。”
小白像是听懂了，叼着灵麦饼凑到柳依依脚边，把饼轻轻推过去，尾巴晃得像朵小绒花。柳依依看着脚边的小灵狐，嘴角悄悄弯了弯，蹲下身小心地拿起饼，指尖碰到小白的爪子时，还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谢谢你，小白。”这是叶夕瑶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放松，没有疏离，只有卸下防备的柔软。
两人刚聊了会儿，上课的钟声就响了。往书院讲堂走的路上，柳依依忽然想起什么，从布囊里掏出张字条：“我娘说，最近西境灵田旁的黑气又浓了些，比秘境里的更杂，让我提醒你，用雾晶画符时多加点锁妖露，能更稳些。”
讲堂里早已坐满了弟子，姜云逸长老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本泛黄的杂学典籍，目光扫过众人时，落在了叶夕瑶身上：“这次青雾秘境试炼，有位弟子的表现格外亮眼——不仅凭借杂学能力化解了魔气冲突，还用特殊能力驱散黑雾，护住了两组弟子，更找到了能调和多属性力量的七彩雾晶。”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弟子们纷纷看向叶夕瑶，眼里满是好奇和佩服。齐磊悄悄凑过来，小声说：“说的是你！我就知道长老会表扬你！”苏婉清也笑着点头，手里还攥着之前采的洗灵草，像是在为她开心。
姜长老翻开典籍，指尖点在“杂学应用”那一页：“叶夕瑶的杂学天赋不仅体现在符箓和丹药上，更难得的是懂得‘学以致用’——用清心丹化解心智混乱，用防御阵保护队友，用雾晶特性辅助自身，这比单纯的天赋更重要。”他顿了顿，目光里带着期许，“修仙不仅要修力，更要修心。懂得团结、懂得守护，才能在灵衰之世走得更远。希望大家都能向她学习，将杂学用到实处。”
叶夕瑶的脸颊瞬间红了，低着头捏了捏衣角，心里却像被晨阳晒过似的暖——从一开始练符总怕画坏，到现在能被长老当众表扬，能靠自己的能力帮到别人，这种成长的喜悦比任何机缘都珍贵。小白蹲在她脚边，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惹得旁边的弟子忍不住笑出声。
下课后，姜长老叫住了叶夕瑶：“明日辰时来藏书阁，我已找了些关于三源体质与雾晶适配的典籍，咱们聊聊如何用雾晶稳定你的力量，或许能为你筑基铺路。另外……”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些，“柳依依的母亲传讯说，西境灵田的黑气与秘境瘴源似乎有关联，这事需要你一起参与分析——你的体质对黑气敏感，或许能发现关键线索。”
叶夕瑶心里一紧，赶紧点头：“我会准时去的！”刚想再说什么，就见柳依依站在讲堂门口等她，手里还拿着那罐灵蜜：“我娘说，要是长老聊黑气的事，记得带上这个——灵蜜泡的水喝了能稳心神，分析黑气时不容易受影响。”
夕阳透过讲堂的窗，落在两人身上，连晨雾里的疏离都被暖光融尽了。叶夕瑶抱着小白，手里攥着柳依依给的灵蜜罐，心里既满是被认可的欢喜，又藏着点隐隐的期待——明日的藏书阁之约，不仅能解开雾晶与三源体质的关联，或许还能离灵衰和黑气的真相更近一步。
姜长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从袖袋里掏出片黑紫色的草叶——草叶上的黑气比之前更淡了些，边缘还泛着极淡的虹光，正是七彩雾晶吸附黑气后的痕迹。姜长老轻轻皱了皱眉，将草叶重新收好，心里想着：雾晶虽能吸附黑气，却只能暂解燃眉之急，若找不到瘴源的根本，灵衰的隐患终究无法消除。而这隐患，或许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