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术法场的晨光里，叶夕瑶指尖的火球正稳稳悬着——淡红光裹着浅白妖力，外层缠了丝温顺的黑气，三色光像揉匀的软绒，连边缘都没溅出半星火星。她刚想试着缩小火球，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钟声打断——书院的召集钟连敲三下，震得周围的灵草都轻轻晃，连怀里的小白都竖了耳朵，小爪子扒着她的衣襟，尾巴晃得像朵小绒花。
“怎么回事？”苏婉清提着装阵法材料的竹篮跑过来，篮沿还沾着点灵泉的湿气，“这钟响得急，难道是有大事？”话音刚落，齐磊扛着柄刚打磨好的铁剑快步赶来，剑刃泛着冷光，却笑得憨实：“我娘刚传讯说，书院要组织外门弟子去‘青雾秘境’试炼！低阶的，适合炼气期，能采雾灵草——就是能缓灵衰的那种！还说秘境里有随机机缘呢！”
“真的？！”叶夕瑶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火球“噗”地散成光点，“那正好给婉清姑姑寄点！她守着枯灵田，肯定用得上！”小白立刻从她怀里跳下来，叼着片灵兰草叶往她手心送，还蹭了蹭苏婉清的竹篮，像是在催“快准备出发”。
三人刚往召集处跑，就见道淡蓝身影停在灵兰草架旁——柳依依手里攥着个素布包，见他们过来，耳尖悄悄红了，声音轻得快被风裹走：“青雾秘境常年有雾，可能藏低阶妖兽，还有……外院弟子说，雾里偶尔能闻见黑气的味道。”她把布包递过来，里面是小瓶浓缩灵草汁，“加在符箓里，能挡雾里的瘴气，比普通的管用。”
布包递来时，叶夕瑶触到她微凉的指尖，还带着点紧张的微颤——以前那个连说话都惜字如金的师姐，如今会主动提醒危险，连递东西时的眼神都躲躲闪闪。“谢谢柳师姐！”她赶紧接了，“我们报名组队，你要不要一起？”
柳依依愣了愣，摇了摇头，转身时脚步慢了半拍，还回头看了眼——见小白正对着她摇尾巴，悄悄从袖袋里掏了颗雪山莓干放在叶夕瑶脚边，然后快步走了，耳尖红得像熟透的灵果。
召集处早已挤满人，公告牌上的烫金字迹格外醒目：“青雾秘境限炼气期参与，主任务采雾灵草十株，三日后辰时出发，可组队。”齐磊立刻拍着胸脯：“咱们三个一组！我体修扛妖兽，婉清你布防御阵，瑶瑶你画符预警，稳得很！”苏婉清掏出张阵图晃了晃：“我娘给的简易阵图，还准备了青石，雾里也能快速布阵！”小白蹲在报名册旁，用小爪子轻轻扒拉纸角，像是在催“快写名字”。
回到云溪院，三人立刻忙开了。叶夕瑶把夜灯挪到石桌，灵墨里滴了两滴二哥给的锁妖露——淡青色露水融进墨里，泛出极淡的柔光：“加了锁妖露，符纸能挡点黑气，秘境里也安心。”她提笔落墨，灵墨顺着笔尖游走，预警符、防御符一张张叠好，清心丹、凝气丹也炼了不少，还特意加了灵蜜，甜得小白都凑过来，用小爪子蘸了点药汁，在废纸上画歪歪扭扭的小狐狸。
苏婉清抱着堆青石进来，青石上刻着浅浅的阵纹：“洗干净刻好纹了，每人带三块，遇到危险立刻摆阵！”齐磊在院角磨剑，“哗啦”声混着灵草香：“我娘给的金疮药，涂伤口快好，还多带了点甜丹药，秘境里饿了能垫肚子！”
正忙得热闹，姜云逸长老来了，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秘境地图：“今年灵衰加剧，秘境瘴气可能掺了黑气，别往雾浓的地方去。”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里雾灵草多，相对安全，符纸要是剧烈发光，立刻退出。”叶夕瑶接过地图，指尖刚触到红点，腰间的预警符就轻轻颤了，泛出极淡的青光——和上次老灵树旁的反应一模一样。“长老，这黑气和之前遇到的一样吗？”
“是同一种。”姜长老点点头，“你三源体质敏感，遇到异常就用锁妖露滴符，安全第一。”
三日后辰时，书院门口格外热闹。叶夕瑶背着装满符箓丹药的布囊，苏婉清提着青石阵图，齐磊扛着铁剑，小白蹲在叶夕瑶怀里，好奇地打量周围。柳依依也来了，站在不远处，见叶夕瑶看过来，悄悄扔了个油纸包——里面是三枚醒神糕，还有张纸条：“含着清瘴气，雾大别迷路。”
“第三组：叶夕瑶、苏婉清、齐磊！”长老的声音刚落，三人瞬间松了口气。苏婉清赶紧把系着铃铛的青绳系在两人手腕上：“雾里容易散，铃铛一响就能找到彼此！”
随着号角声，秘境光门缓缓展开。叶夕瑶抱着小白，跟着两人走进光门——刚穿过光门，浓白雾气瞬间裹了过来，连身边的苏婉清都只剩个模糊身影，手腕上的铃铛轻轻响了声：“瑶瑶，齐磊，别走远！”
“在这儿！”齐磊的声音带着回声，“这雾也太浓了！”叶夕瑶试着伸伸手，只碰到冰凉的雾，怀里的小白突然动了，鼻子贴在她脖颈间嗅了嗅，往东边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指了指方向。
“小白是不是闻到雾灵草了？”苏婉清赶紧问。齐磊也凑过来：“我娘说雾灵草香比清灵草淡，还带点甜，跟着它走试试！”叶夕瑶点点头，抱着小白慢慢往东走，铃铛跟着轻轻晃。
走了没几步，苏婉清突然“哎呀”一声：“阵图掉了！刚才在光门被人碰了下！”齐磊立刻停下：“别慌，我回头找！你们在这儿等，我顺着铃铛声回来！”他往回走时，铁剑在雾里划了淡淡的痕迹，像留记号。
叶夕瑶站在原地，怀里的预警符又轻轻颤了，泛出极淡的青光。小白竖起耳朵，往雾气深处看，尾巴绷得笔直，却没叫，只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安抚。
“瑶瑶，你看！”苏婉清突然指着前方，雾气里飘来丝清甜香，比清灵草淡，还带着湿润的暖意，“是雾灵草的香！咱们往那边挪挪，等下齐磊好找！”
叶夕瑶刚想点头，小白突然跳下来，叼着她的衣角往相反方向拉，还叫了两声，眼神里满是警惕。她摸了摸预警符，青光比刚才亮了些：“不对劲，咱们等齐磊回来再走，别分开。”
“找到阵图了！”齐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带着雾的湿凉，“你们说闻到灵草香了？我怎么没闻见？”
三人站在雾里，你看我我看你——苏婉清明明闻到了香，齐磊却没闻见，小白还在对着香气相反的方向警惕；铃铛轻轻晃，灵草香时有时无，像在故意引诱；预警符的青光始终没散，像在无声提醒着什么。
“咱们拉着绳子走！”苏婉清把青绳又紧了紧，“三人连在一起，小白觉得不对劲就停！”齐磊把铁剑横在身前：“我走前面探路，有动静我先挡着！”
叶夕瑶抱着小白，握住苏婉清递来的绳子，指尖传来队友的温度，心里踏实了些。可看着浓得化不开的雾，听着时有时无的灵草香，还有怀里轻颤的预警符，她忽然觉得：这看似简单的寻路，或许没那么容易——雾里藏的，不只是迷路的难题，还有他们没预料到的未知。
小白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往齐磊方向挪了挪，像是在说“跟着他走，别害怕”。叶夕瑶深吸一口气，跟着两人往雾深处走，手腕上的铃铛轻轻响着，在寂静的雾里格外清晰，而那丝若有若无的灵草香，还有怀里始终没散的青光，像在为他们的试炼，埋下了小小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