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清晨,县城的积雪还未消融,张衍之已带着两名护送物资的伙计,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车窗外,晚星杂货铺的红灯笼渐渐远去,余晚星站在门口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张衍之攥紧了手中的宅契——那是京城南城宅院的凭证,也是全家团聚的希望,他必须确保宅子万无一失,才能让妻儿安心前来。
一路颠簸,五日后终于抵达京城。张衍之没顾上休息,直接赶往新宅。宅子是一座两进的小院,青砖灰瓦,院里有棵老槐树,墙角还留着一片空地,正好能给许月、许阳种蔬菜。他仔细检查每一间屋子:正房宽敞明亮,适合全家居住;西厢房安静,可做许明、许亮的书房;东厢房能当储物间,存放物资和伙计的行李。一切看似妥当,可当他推开后院柴房的门时,却发现地上有几处新鲜的脚印,角落里还散落着一小撮黑色粉末,凑近闻,隐约有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张衍之皱起眉头,让伙计取来纸笔,小心地收集了一些粉末,“你们去附近问问,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过这里。”伙计打听后回来报告,说前几天有两个自称“修缮工匠”的人来过,说是房东派来检查屋顶的,停留了半天就走了。张衍之心里咯噔一下——他和房东确认过,近期并未安排任何人来修缮,这两个人分明有问题。
他立刻让人把黑色粉末送去药铺化验,结果显示粉末里掺了少量“苦艾粉”——少量接触无碍,但长期吸入会让人头晕乏力,若是混入食物或水中,还可能引发肠胃不适。“是石渊党羽!”张衍之瞬间明白,他们早就盯上了这座宅子,想通过这种隐蔽的方式,让家人住进来后慢慢受害,好让他分心,甚至栽赃他“管理不善”。
为了安全起见,张衍之立刻安排伙计彻底清扫宅子,用艾草水反复擦拭地面和家具,还请了可靠的工匠检查屋顶、墙壁,确保没有其他隐患。同时,他加急给余晚星写信,告知宅中发现的问题,让她推迟出发时间,等京城这边彻底排查干净后再启程。
可远在县城的余晚星,此时也遇到了麻烦。正月十五那天,许明、许亮本该随许先生前往京城,却在出发前收到消息:崇文书院突然传来通知,说“近期书院整顿,暂缓招收新生”,让他们等年后再等消息。许明拿着通知,心里满是疑惑:“娘,咱们之前和先生确认过,说正月就能入学,怎么突然变了?”
余晚星也觉得不对劲,立刻派人去打听。结果得知,是有人匿名给书院写信,说“许明、许亮曾因‘不当言论’被县城书院警告,品行不端”,还伪造了所谓的“记录”。虽然许先生极力澄清,但书院为了“稳妥”,还是决定暂缓招收。“肯定是石渊党羽干的!”余晚星又气又急,她知道,这是对方在阻挠孩子们的学业,想让他们在京城无法立足。
她一边安慰许明、许亮,让他们不要灰心,一边写信给张衍之,告知书院的变故。张衍之收到信后,立刻去拜访崇文书院的山长,拿出许明、许亮在县城书院的优异成绩、许先生的推荐信,还有当年县城县令出具的“品行端正”证明,反复解释匿名信是诬陷。山长经过核实,终于明白是有人故意捣鬼,同意让许明、许亮在正月底入学,还承诺会彻查匿名信的来源。
危机暂时解除,可张衍之和余晚星都明白,这只是石渊党羽的开胃小菜。正月底,余晚星带着许兰、许伟、月月、阳阳,还有一批核心物资,终于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为了确保安全,张衍之特意派了四名可靠的伙计来接应,还安排了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装物资,物资车的门窗都加固过,防止路上被人动手脚。
出发那天,县城的老客户和农户都来送行。李奶奶拉着余晚星的手,眼眶红红的:“到了京城要好好照顾自己,常给我们写信啊!”余晚星点头答应,心里满是不舍。马车缓缓驶离县城,孩子们趴在车窗边,看着熟悉的街道渐渐远去,许月小声说:“娘,咱们到了京城,还能回来看李奶奶吗?”余晚星摸了摸她的头:“会的,等咱们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回来看看。”
可谁也没注意到,在马车后面不远处,跟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车里坐着的,正是那个穿着灰布衫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余晚星一行人的行程路线,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接到的命令是,在半路“制造意外”,让马车翻车,既毁掉物资,又能让余晚星和孩子们受伤,让张衍之首尾不能相顾。
此时的余晚星,正和孩子们说着京城的趣事,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四周越来越偏僻,寒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突然,前面的路面上出现了几块巨大的石头,车夫连忙勒住马,可马车因为惯性,还是往前滑了几步,险些撞上石头。“怎么回事?”余晚星心里一紧,掀开窗帘往外看——只见黑色马车在不远处停下,几个蒙面人拿着木棍,正朝着他们快步走来。
余晚星立刻让伙计保护好孩子,自己握紧了随身的匕首。她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石渊党羽在京城布局的一部分,他们在京城还设下了更大的陷阱,等着张衍之和她跳进去。这场半路的袭击能否平安度过?他们到了京城后,又将面临怎样的危机?